就在劉一劍擡起手臂,正準備出手了結丁宏遠時,雪蓮頓時呼喚。
“一劍不可”
一劍瞬間駐步而止,猛然回頭,看着雪蓮,滿臉不敢相信,眸閃爍着悲慼,難道就這僅僅半個月的時間,雪蓮就變心了麼?他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臉色驀然變得極其難看起來,道:“你……你,你居然幫他說情,你是不是……”
看着一劍表情,雪蓮起初還真被嚇着,也是神情一怔,可旋即一想,也就明白,肯定是一劍誤會,自己阻止他殺丁宏遠,他以爲自己如今水性楊花、移情別戀。
“你想到哪裡去啦”雪蓮破涕而笑,“丁宏遠是丁家獨子,而丁家在沙雪城,雖然不如公孫家族,但也是數一數二,甚至傳說那位丁家老祖,比如今公孫城主還要厲害”
“哦”
一劍木訥地微微點頭,方纔恍然大悟,收起自己愚蠢念頭,雪蓮是什麼樣的人,他還不清楚麼?不然當初她也不會放棄權勢富貴,而選擇他。
念及在沙雪城,丁家勢力滔天,一劍不由也遲疑起來,先前失去雪蓮,他可以什麼都不顧,但如今雪蓮失而復得,他不得不考慮愈周詳,當初就是因爲考慮不周,方纔落入丁宏遠的圈套。
“不錯,不錯,我告訴你們,老祖我見過,我是丁家獨子,他可是很疼愛我。我也聽他說過,如今他的實力已經達到高級人仙,要不是礙於公孫家族龐大勢力,如今城主恐怕不是姓公孫,而是姓丁,由我們丁家掌管”生死關頭,丁宏遠哪裡還顧得上老祖告誡,把他們丁家最大秘密給說了出來。
“你說的都是真的?”一劍喝問道,看着雪蓮憔悴臉容,他極爲不甘心。
丁宏遠見搬出老祖有效,頓時大喜,連連說道:“真的,當然是真的,這是我們丁家最大的秘密,什麼公孫家族,什麼柳木家族,雖然他們家族勢力龐大,遍佈甚廣,遠不是我們丁家可以相比,但只論在沙雪城,他們全都是垃圾,其實只有我們丁家,纔是第一家族,纔是最爲厲害,雖然顧慮他們家族總部,但丁家在沙雪城還是什麼都不怕”
“主人,你看……”一劍聞言,踉蹌後退數步,身形連站都站不穩,雪蓮連忙上前扶上,旋即又看向蕭易,他還真不敢輕舉妄動,想要詢問一下蕭易。
“我說過,出現什麼事,有我擔待着呢”蕭易微微輕笑。
“是”一劍聞言,頓時大喜。
“啊……”
一劍一劍下去,丁宏遠出一聲慘叫,頓時氣絕,但雙眸依舊泛着不敢置信、極爲不甘的神情。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死在劉一劍手上,無比後悔,後悔當初就怎麼沒有殺了劉一劍,不然也不會留下今日身隕之厄。
“連分身種子都沒有下,還真挺自信的”
蕭易微微冷笑,旋即想想也是,在沙雪城,表面上雖然是公孫家第一,柳木家第二,而丁家卻排在第三,但不論公孫家,亦或者柳木家,在沙雪城排名,都是憑藉家族底蘊在冰晶大陸的排名,而丁家,雖然底蘊不足,但總部就在沙雪城,還是比公孫家、柳木家在沙雪城的分部強上不少,如此一來,對於獨子丁宏遠在沙雪城任意囂張,只要不去惹那些連家族都忌憚的人物,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而那位月如的勸酒女子,此時臉若死灰,不敢有絲毫舉動,生怕一劍想殺人滅口,把她也一併殺了。
“我怎麼這麼倒黴?”月如心暗歎,本來她是想傍上丁家這位酒色少爺,但如今自然落空,說不定還搭上性命。
“你真的把他殺了”雪蓮纖纖素手捂住小嘴,雙眸瞪得滾圓。
“主人說他會擔待下來,就一定能都做到”一劍笑道。
旋即拉着雪蓮,來到蕭易面前,道:“主人,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我的道侶——雪蓮”
蕭易微微示以一笑,而一劍已經開始向雪蓮介紹道:“這是我的主人,以後也是你的主人。”
“雪蓮拜見主人”雪蓮微微欠身,感激道。
她冰雪聰明,自然知道,一劍能夠來到這裡解救他都是這位神通廣大的主人在前後運籌。
“嗯”
“經歷如此生死別離的巨大*折,希望你們以後能夠永遠在一起,能夠珍惜彼此,不要等後悔的時候,那時就晚了”蕭易笑道。
“是”二人異口同聲,齊齊應道。
“你們二人,果真心有靈犀,呵呵……”阿碧調笑道。
“這位是阿碧姑娘。”一劍再次恭敬介紹道。
如今他也已經知道,阿碧雖然是妖獸出身,但如今可是高級仙獸,堪比人類高級人仙,自然恭敬有加,這也是他敢毫不猶豫一劍就滅殺丁宏遠的底氣。
……
而在沙雪城城西,有着一座府邸,佔地千畝,氣勢恢宏,佈局精巧,諸如種種,無不宣示着這座府邸主人在沙雪城崇高地位,而在正紅大門匾額上有着兩個鎏金大字:丁府,兩字熠熠生輝,極爲醒目。
原來這座府邸就是丁府
府邸內殿,外人禁止入內,宗族祠堂,更是丁府禁地。
在丁氏祠堂,那裡供奉着丁家的列祖列宗,每日有專門的僕人燒香打掃,管理這裡的一切,更重要的是,他們還有着一項極其重要的任務,那就是定時觀察在列祖列宗靈位旁邊那張玉臺上丁氏核心血脈子弟的命牌,確定他們是否還活着。
命牌,顧名思義,與性命、生命緊密相連,反映一個人是否還活着,具有唯一性,一張命牌只能反映一人的生死。
玉臺呈階梯形,愈是高層,就愈代表是直系血脈子孫,而在此時,最上面那層,其上一枚命牌,“砰”的一聲,轟然化作齏粉。
而在祠堂大門的守衛,盡皆武道高手,全都是仙師級別,細弱蚊吶般聲響,都有如傾聽耳畔,此等聲響自然瞬間引起他們注意,而且對於這等聲響,他們雖然說不上熟悉,但也並不陌生,知道有族又有子孫隕落。
“快走進入看看”守衛甲連聲喝道。
“嗯就是不知道這次是哪個族子孫不幸在外面隕落。”守衛乙微微點頭,旋即二人快步進入祠堂。
當看見玉臺最頂端一枚命牌化作晶瑩的粉末,心瞬間凜然,他們知道,在玉臺最頂端,那可是族直系血脈,而且身份地位崇高無比。
除了那位丁少爺,其餘幾人,大多數都是五行大圓滿仙師,而真正實力,卻遠普通五行大圓滿仙師,先不說使用的是各種絕頂法寶、吞服無數珍貴丹藥,單單他們每個在四象仙師時,家族都會提供四聖獸系妖獸精血融合,獲得特殊神通妙用。
雖然丁家在整個冰晶大陸算不上真正的大家族,但那主要原因不是高端力量沒有人仙人物,而是家族成員實在太少,流傳到如今一代,更是隻有丁宏遠,丁少爺一人,其實底蘊還是相當豐厚,自然培養起來相當用心。
而家族族長,雖然同樣是五行大圓滿仙師,但真正實力,在力量層次,已經比得上剛剛踏入不死之身,人仙境界的天地巨擘,雖然真正對戰,不是人仙對手,但以一人對上數十同境界五行仙師,那還是不在話下,輕而易舉。
而丁家老祖宗,神通通天,法力浩瀚,舉世無雙,聽說老祖宗在莫名虛空參悟造物,想要踏入亙古造物之境,便可扭轉改變,甚至打破生兒育女規則,使得丁家人丁興旺,早日進入大陸,乃至宇宙的大家族行列,如此風華絕代,天地翹楚,自然不需要什麼命牌,就算有,那也不會放在這裡。
“莫不是丁少爺,丁少爺他……”
守衛甲與守衛乙,相視一眼,心咯噔一驚,在最頂層玉臺上,有族長,還有十餘位家族長老,都是實力滔天人物,怎麼會輕易隕落。
而只有一脈單傳的丁少爺,始元仙師,又嗜酒色,紈絝無比,在沙雪城幹了不少壞事,得罪不少勢力,自然不難猜出只是他最有可能隕落,但這樣猜想的念頭剛剛涌現,他們二人盡皆頭皮麻,直冒冷汗。
這可是大事天大的大事
丁少爺是如今丁家真正直系一脈單傳若是隕落,就意味着以後丁家將血脈不純,逐漸被旁系取而代之,這是家族就對不允許的。
來到玉臺旁邊,看到果真是丁少爺那塊命牌粉碎,二人臉色便愈難看起來,如今稟告不是,不稟告也不是,稟告定然第一個承受族長怒火,若不是不稟告,那更是死罪一條,決無再活可能。
二人傳音權衡利弊,兩者相害取其輕,最終一咬牙,顫顫巍巍收起丁宏遠命牌齏粉,連忙出祠堂,向族長大廳跑出。
族長大廳。
“什麼?你說什麼?宏遠,宏遠,宏遠他死了”族長丁旺猛然站起,死死盯着兩名祠堂守衛,雙眸赤紅,那眼神簡直是要吃人。
“是丁少爺他……”
守衛甲顫顫巍巍鬆開右手,只見其手心有着一小堆晶瑩冰晶粉末,自然便是丁宏遠命牌齏粉。
族長丁旺微微揮手,守衛手心丁宏遠命牌齏粉便化作一道銀色流光,被吸入他的手。
“這是,這是……宏遠的……命牌”丁旺感覺命牌齏粉上殘留的特殊靈魂氣息,滿臉悲慟。
“啊……”
族長大廳出滔天怒吼。
“是誰滅了我丁家獨苗,我丁旺要滅他全族”
“血債血償”
……
在雪花酒樓,滅殺丁宏遠過後,一劍與雪蓮終於團聚,而蕭易一行並沒有急着離開,而是坐等丁家人馬前來。
半個時辰過後,丁家族長丁旺,親自帶領三千人馬,其最低修爲都是始元仙師,可謂是精銳盡出,浩浩蕩蕩,很快便趕到雪花酒樓。
“給我包圍起來,只許進不許出,違令者殺無赦”族長丁旺正在氣頭上,誰也不敢觸其黴頭。
“嘩嘩……”
鎧甲明晃晃陣陣作響,丁家人馬很快便包圍整個雪花酒樓。
而在這時,從雪花酒樓走出四人,兩男兩女,自然便是蕭易一行。
“丁族長,來的可比我想象還要快,看來丁家獨子在您心,分量果真不輕”蕭易談笑道。
“是你?”見到蕭易,丁旺本想上前打聲招呼,就算不能成爲朋友,但也不能交惡,可當聽蕭易如此言語,臉色驟變,“爲什麼?我兒哪裡得罪於你?就算得罪,可以道歉,可以賠償,但你憑什麼滅殺我丁家獨子?”
本來以丁旺個性,沉着冷靜,是不會如此質問蕭易,蕭易雖然境界比他低,但實力滔天,遠於他,而且身居公孫家族客卿一職,地位尊崇,更重要的是,在其背後,還有莫名隱世大能,如此做法,若是他如今依舊冷靜,定然不會怎麼做,實爲不智,但此時見到殺子仇人,他再也不能保持往常沉着睿智,失去身居一族之長時的沉穩冷靜。
不過面對蕭易,他還沒有完全糊塗,知道蕭易就是殺害宏遠主謀,第一時間便通知老祖宗。
既然蕭易介入其,他不敢擅自做主
“你兒子的死,與人無尤,要怪就怪你太寵溺於他,終日迷戀酒色,強佔**,紈絝無賴,方纔導致如今結局”蕭易淡淡道。
“你這是詭辯,總之我兒子的血仇,定然血債血償”丁旺怒喝道。
而在這時,兩名丁家家奴把丁宏遠的屍體擡了出來,同時,另外兩人把阿大、阿二攙扶出來,還有一人把月如帶出來。
阿大、阿二,跪在族長丁旺面前,臉色煞白,知道此事嚴重,稍有不慎便會被族長滅殺,還未待族長問,就已經自己開口,恭敬道:“族長,少爺他,他被劉一劍給殺了”
“宏遠死了,你們二人呢?居然還活着,真是該死”族長丁旺斥責道。
“族長饒命,饒命啊”阿大、阿二,連連叩頭。
“啊”
阿大、阿二二人,慘叫一聲,便被丁旺舉手間滅殺至死,生機消散。
而此時另一名家奴帶着月如來到族長丁旺面前,恭敬道:“啓稟族長,根據調查,當時雪花酒樓紅牌月如正在當場陪少爺喝花酒。”
蕭易一行見此,除劉一劍、雪蓮有點忐忑擔憂外,蕭易與阿碧,則是彷彿置身事外,看戲般任由丁旺瞭解詳情,神情自若,處事不驚。
而四下圍觀羣衆,盡皆指指點點,但並不敢大聲喧譁,若是惹惱丁旺族長,他們屆時哭都來不及。
不過儘管如此,還是有少數人,低聲談論。
“你說,丁少爺這次被蕭易大人所殺,你猜結果會如何?”
“這還用猜麼?蕭易大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上次北城門口生的事,就連城主大人都出手,可結果如何?不還是討好蕭易,罰兩位少城主在北城門口雪地上硬是跪了三個時辰,如今兩位少城主見到蕭易大人,那就像老鼠見到貓”
“可這次不同,丁家獨子丁宏遠被蕭易大人殺死,那可是大事,丁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誰說不是呢?丁家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平時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使得養成徹底紈絝,如今倒好……丁家可能就要……”
雖然低聲議論紛紛,但還是知道避諱一些措辭,不然後果可想而知。
丁旺聞言兒子喝花酒玩女人,眉梢微皺,若是從前聽聞這等事,少不了責罵教訓丁宏遠一頓,而如今物是人非,人去樓空,再責罵也沒有任何意義,問道:“還有呢?當時具體經過如何?”
“具體經過是這樣的……”丁家家奴輕聲說道,片刻便把事情經過大概講得清清楚楚。
“我兒啊既然你那麼喜歡喝花酒,玩女人,爲父一定讓你如願以償”丁旺滿眸感慨道,滿心喪子傷痛,白人送黑人的心情,不是外人能夠理解的。
“丁族長,既然沒有我的事,那,那我就先回酒樓”月如滿臉苦笑,笑得極爲勉強,話語言罷,便轉身離開。
“想走?你不是喜歡陪我兒子喝花酒麼?今天我就送你下去陪我兒子”丁旺冷喝一聲,一揮衣袖,一道青色流光便射入前者體內,月如也隨之委下身形,癱倒在地,嘴角溢血,生機消散。
“看來丁族長還真是很疼愛自己的兒子”蕭易微微一笑。
“蕭易,事情經過,前因後果,我都知道,只要你交出你那奴僕,以及雪蓮那賤人,我就任你離開”
丁旺道,其實他也不想惹蕭易,且不說如今成爲公孫家族客卿,單單隱世大能親傳弟子的身份,就足夠令其忌憚,不敢輕易招惹。
“我這可是給足你面子,你看怎樣?”
劉一劍與雪蓮,聽聞此語,彼此緊握雙手驀然再次捏緊,同時看向蕭易,內心忐忑不已,要是蕭易答應,等待他們的結局,那就可想而知,二人自然甚是緊張。
蕭易見此,微微一笑,這就是他所要求的效果,不然他哪裡還會等丁旺嘰歪嘰歪。
“我蕭易的人,誰也別想動”蕭易笑臉驀然一凝,滿目肅然。
“那你今天就別想離開這”丁旺驟然囂張起來。
“是嗎?”蕭易嗤之以鼻,不屑一顧,螻蟻人物,居然也敢猖狂,“恐怕你不夠格”
“那我夠不夠格?”虛空驟然響起深沉聲響,低沉陰寒,威嚴之極。
“我當你怎麼驟然這麼囂張,原來丁家老祖來了”蕭易微微一笑,絲毫不會因爲丁家老祖的到來,而變得拘謹不自然起來。
而是頗感興趣地看向丁家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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