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着火,這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月無雙開始還跟着客人一起往下走,眼見着拎着桶的人快要走到面前,突然腳步一頓,擡手將身邊的一個人拽住往前一推。
猝不及防的,那人一下子沒站穩衝了過去,正撞上往上走的救火的人身上。
上來的七八個人手裡都拎着裝的滿滿的水桶,這一撞可不得了,前面的一個人沒穩住身形,往後倒去,撞到了後面的人身上,後面的人一腳踩空,一連串的滾下了樓。
文青開始還沒明白過來,可當咣噹一聲水桶落地時,才驟然驚覺。
七八個救火的夥計,每人手中都拎着兩個桶,十幾個水桶都落在了地上,蓋子撞開了,裡面的液體傾倒出來,一陣濃濃的火油味道瀰漫開來,叫人簡直不能呼吸。
月無雙冷笑一聲,一把抓了文青,從二樓一躍而下。
長鞭不知何時拿在了手中,月無雙揮鞭出去,將衝上來的幾人打的都飛了出去。
客棧裡的人似乎一瞬間都變了臉,掌櫃的店小二,吃飯的客人,紛紛都拿出武器。
月無雙冷笑了一聲,鞭子揮出捲起地上一桶漏了一半還剩一半的火油,一揚手往樓上扔去。
二樓的房間本是刻意製造出的火災現場,火勢並不太大,但是爲了真實明火都在門口。這半桶火油潑上去後,頓時哄得一聲,火花四濺開來。
屋子裡衆人都驚了一下,有人道不好,快跑。
此時從樓梯到一樓的地板上全都是火油,火花四濺後,有星星幾點落在了地面上,只是一瞬間,地板便被點着了,火苗竄了起來。
而月無雙早已經在揮手的一瞬間就跟文青往外跑去,是客棧第一個跑出來的,一步跨出門後,卻不再走,而是反手一掌,將大門給關了上,匕首斜插過去,將兩扇門釘在了一起。
門裡的人怎麼也沒料到月無雙會有這麼個行爲,咚咚的敲起門來,滿屋子的火油,客棧瞬間就能變成火場。
天色已經晚了,月無雙和文青快步進了巷子,緊跟着,客棧傳來一聲巨響,門被撞破了,裡面衝出一羣人來,大部分身上都着了火,紛紛發瘋一般的拍着身上的火苗。
這地方是不能歇了,馬也拿不回來,月無雙帶着文青往外走,這小縣城兩人都是第一次來,黑燈瞎火的,正打算隨意敲開一家房門,突然看見一處宅子還亮着燈火。
“就算那個客棧都是殺手,我不信這個小鎮上每個人都是殺手。我們先找地方借宿一晚,明早再說。”月無雙敲了敲門:“有人在麼?”
等了一會兒,還真有人過來開了門,是個披着衣服的中年婦女,打開門後看着月無雙又看看文青,有些猶豫道:“兩位姑娘,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情?”
“大嬸,打擾了。”月無雙道:“我們是趕路路過的,本想去客棧投宿,可不料鎮上唯一的一家客棧好像着了火,這大半夜的也沒地方去,不知道可否在您家裡借宿一夜,我們會給錢的。”
顯然婦人並不太樂意收留兩個陌生人,但看着是兩個女子,這大半夜的,便也有些心軟,猶豫了一下,還是道:“那你們進來吧。”
道了謝,月無雙和文青進了門,婦人道:“我家還有一間空房,平日也沒人住,你們若是不嫌棄,就湊合一夜吧。咱們山海鎮上確實只有一間客棧,若是着火了,那可真麻煩了。”
婦人說着,將他們往院子一角帶,月無雙這纔看見,這院子裡貼了不少喜字,像是要辦喜事。
可屋子裡,卻傳來低低壓抑的哭聲。
月無雙也是個哎管閒事的,不由得道:“大嬸,府上可是要辦喜事?”
“是,是啊。”婦人應了是,但面上卻愁眉苦臉的,哪裡像是要辦喜事,完全是一幅要辦喪事的樣子。
月無雙不由得道:“大嬸可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家中喜事,怎麼卻如此愁眉不展。”
婦人本就一臉愁苦,聽月無雙這麼說,更是忍不住的嘆氣:“姑娘啊,你有所不知,這嫁女兒若是嫁到個好人家,自然是喜事。可我這……哎,一言難盡。”
這民房也不隔音,院子裡說話的聲音屋子裡聽得一清二楚,許是聽到了婦人說話,屋子裡的哭聲大了起來,不過還是含糊的像是捂着嘴在哭。
月無雙作爲夜月盟主,其實是個好管閒事,好打抱不平的性子,如今見此便道:“大嬸,你可是遇到了什麼困難,既然相識便算有緣,不如說出來給我聽聽,說不定我能幫助一二。”
婦人又嘆口氣:“姑娘,謝謝你的好意,只是我這事情,誰也幫不了,誰也不敢幫啊。”
“誰也不敢幫?”文青挑了挑眉:“大嬸,我家小姐可不是一般人物,旁人做不到的事情,未必能難住我家小姐。”
“真的?”婦人有些將信將疑,打量了月無雙一眼,可能真的覺得月無雙給人的感覺和尋常女子不同,不由的道:“姑娘,你可知山海鎮鎮長,和大人?”
一個小鎮子的鎮長,月無雙哪裡會知道,不過她一聽婦人這麼說,便知問題出在官府的人身上了,淡淡道:“我自然不知道山海鎮鎮長,但是我剛從涼州城來,涼州城的皇子公主,我還是認識一些的。”
這話半點也不虛假,只聽的婦人眼前一亮,搓了搓手,有些不安的道:“姑娘,我還不知道姑娘這麼稱呼。”
“月無雙。”月無雙想了想,決定還是繼續用這個名字。畢竟她和大梁皇室並沒有決裂,就算是已經有人知道她是藍夜,也不能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