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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少揚不敢說話,其實對於靳少宸一個皇子來說,有個紅顏知己真是太正常的事情了,哪裡就至於上升到禮義廉恥的地步了。
偏偏月無雙心裡有火,罵完之後,還問了靳少揚一句:“你說對吧。”
“對對對,太對了。”靳少揚忙道:“太不像話了,絲毫不顧禮義廉恥。”
靳少揚跟着月無雙罵了靳少宸一頓,月無雙心裡這口惡氣才略舒服了些,恢復了以往冷靜的模樣。
這一路,月無雙和靳少揚無風無浪,算是平安順暢。而文青在看着靳少揚扶住月無雙離開後,便從灌木叢中站起了身,望了望空蕩蕩的長路,輕輕呼出口氣,快步下了山。
雖然還不能肯定對方是誰,但顯然是下了血本,自然不會那麼輕易放手。文青知道自己這一趟九死一生,不過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就沒有什麼可後悔,畢竟從她知事那一刻起,便知道自己這條命是月無雙的。
封平對這一片太熟悉,早已經帶着人撤離了,而文青折騰了一番,顯然要遲了一步,當她正要下山的時候,卻看見了一行黑衣人匆忙的往山上來。
還真是不死心,文青的腳步頓了頓,轉頭看了看空蕩蕩的山路,擡手一掌擊在樹幹上。
嘩啦啦的葉子落了一地,弄出了不小的聲音來。在這寂靜的夜裡,叫人想不注意都難。黑衣人幾乎立刻就停下了腳步,往這邊來了。
文青特意等着黑衣人靠近一些,到了能看見她身影的距離,這才腳步匆忙的往一旁去了。好在山中的路是四通八達的,文青知道月無雙離開的方向,只要將人引向相反的方向就行了。
文青的動作雖快,但這次來的都是好手,天色又漸漸的亮了,更何況文青的目的就是將他們引來,因此慢慢的,竟然被追近了。
縱然都是陌生殺手,也一定知道月無雙長得什麼樣子,文青心裡明白不能就這麼被追上,不讓說不了幾句,掀開面紗一看,他們就能知道追錯了人。
擡頭看了看高山,文青腳步一頓,往山頂上掠去。
既然不能被看見,那隻能來一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了,文青在做了這個決定的時候,就料到自己不能活着離開,但卻也不願意落在對方手裡,多受欺辱。
山路崎嶇,文青到了山頂的時候,終於被黑衣人追了上來。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對我趕盡殺絕?”文青蒙着面紗,手中握着匕首,若非是熟人,乍一看起來也確實分不出她和月無雙有什麼區別。
黑衣人是訓練有素的,立刻就四散了開來,將文青團團圍住,將她可能逃跑的出路全部封死。
“我們只是花錢買命,什麼也不知道,要問,九泉之下,去問閻王吧。”黑衣人半句多餘的話也不說,兩人一組便撲了上來。
文青雖然打定了爲月無雙死的主意,可終究也還是不想死的,本想着能夠和他們周旋周旋再想辦法,卻不料竟是半點周旋的餘地也沒有。
既然無話可說,那唯有死戰罷了。
文青的伸手雖然也不錯,但畢竟寡不敵衆,一刀劃開最近的黑衣人的脖子,自己也被逼到了懸崖邊上。
腳下,便是萬丈深淵。而她身上,也已經有了輕重不一的幾個傷口。
文青將匕首橫在胸前,道:“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其實是誰要殺我,我大約心裡也是有數的。今日技不如人我無話可說,回去覆命時告訴你們的主子,總有人會爲我討回這筆血債。”
這話是真的,文青知道自己今日一死,月無雙絕對不會讓她白死,一定會替她報仇。
可黑衣人只是一羣殺手,任務在身,其他一概不管。
月無雙側身看了一眼,冷笑了一聲,縱身便躍了下去。
這山高峰險,人落入其中根本不可能生還,這些人大約就會回去交差了吧。這樣至少能給月無雙爭取一段時間,讓她去做完自己的事情。
文青閉了眼睛往下跳,只當做自己必死無疑,卻不料就在她往下跳的一瞬間,幾隻利箭從林中射來,幾名黑衣人應聲而倒。
一道身影像是風一般的掠到崖邊,千鈞一髮之際,牢牢的握住了文青的手腕。
文青一驚,睜開眼睛,迎面對上的,卻是靳少宸的臉。
靳少宸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文青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拽了上去,緊緊的摟在了懷裡。
“無雙。”靳少宸抱着懷中幾乎失去的人,語氣中充滿自責:“幸虧你沒事,差一點我就來晚了……”
靳少宸自然不是一個人來的,隨他一起的還有數十個手下,已經跟黑衣人戰在了一起,墨七握劍護在一旁,誰也不能靠近一步。
被靳少宸抱在懷中訴說鍾情,文青腦中只覺得一陣空白,剛纔的滿腔悲壯豪情頓時都變成了尷尬,全身僵硬動也不敢動,兩手推在靳少宸肩上:“王,王爺……是我……”
爲了迷惑黑衣人,文青一張臉蒙的嚴實只露着眼睛。靳少宸又是着急心驚的也沒仔細看,這下聽到聲音,方纔覺得不對勁。
靳少宸身體一僵,立刻放了手,看着面前的人將面紗給解了下來,竟然是文青。
墨七本是非禮勿視目視前方的,聽着聲音不對一回頭,看見文青的臉,也是一臉的意外。
“文青?”靳少宸愕然道:“怎麼是你,娘娘呢,你怎麼……”
文青身上穿着月無雙的一身月白色衣服,此時血跡斑斑的,看着新鮮血跡顯然都是剛受的傷。
墨七連忙將劍收起,過來扶住文青。
此時,墨七身邊帶的人,已經將黑衣人收拾了七七八八,僧下的幾個也且戰且退,似要逃跑。
墨七請示道:“王爺,要不要追。”
靳少宸還未說話,文青突然冷笑了一聲:“有什麼可追的,都是爲王爺做事的,何必趕盡殺絕。娘娘又不在這裡,王爺不必辛苦做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