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四皇子掛心了。”月無雙道:“一切都好。”
靳少炎點了點頭,將懷裡的徐側妃稍微推開些:“蓉臨,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惹了無雙公主?”
徐蓉臨從沒聽靳少炎提起過跟月無雙還有交情,此時不由得有些蒙,猶豫量一下摸了摸髮髻上斷了的簪花:“她,她打我。”
月無雙鞭子還拿在手上,半點也沒有掩飾自己所作所爲的打算,不過倒是也想看看靳少炎會說什麼,是息事寧人,還是繼續鬧大。
靳少炎的身體似乎不太好,臉上常年有種不健康的蒼白,不過身爲皇子,自然保養得好,若是生在平民百姓家,怕是都未必能活到那麼大。
“無雙雖然脾氣急了些,絕不是個不講理的人?”靳少炎道:“她打你,爲什麼?”
“因爲一個小丫頭。”徐蓉臨直覺自家皇子心情不是很好,此時心裡也有些打鼓。
“還是我來說吧。”月無雙看着徐側妃那吞吞吐吐的樣子便沒耐心:“因爲我的丫頭先看上了一個鐲子,然後你的側妃也看中了,而我當時又不在場。所以她便仗着自己的身份,不但要搶鐲子還打了我的丫頭,四皇子你說,這事情被我看見了,我是該當做沒這回事呢,還是跟徐側妃理論一下?”
靳少炎的表情沉了下來:“事情是不是向無雙公主說的這樣?”
月無雙這倒是即沒有誇大也沒有虛構,當着一屋子的面,徐蓉臨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也不能否認,只是嘴硬道:“不過是一個丫頭……再說,我也不知道那是公主的丫頭……”
“不知天高地厚。”靳少炎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那現在知道了,爲什麼不向公主道歉?你也不想想自己什麼身份,仗着本王寵你,在公主面前竟然也敢如此放肆。”
月無雙的狠話,徐蓉臨可以不放在心上。但靳少炎的話土卻不敢不聽,此時雖然心中萬般不甘願,還是不得福了福道:“剛纔是榮臨錯了,請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一回。”
對方服了軟,月無雙也就說了聲罷了,你來我往才能鬧大,一方面的堅持只會變成仗勢欺人。
沒想到靳少炎會這麼出現,月無雙本以爲這事情就這樣算了,卻不料靳少炎吩咐徐蓉臨站到一邊後,看了看蹲在地上的晴空,竟然走了過去。
晴空和月無雙不能比,她雖然也見多了皇親國戚,但經過那一場變故後,卻一直是戰戰兢兢的,見着普通人都想躲一躲,更別提靳少炎了。
可意外的是,靳少炎竟然緩緩地蹲了下來,拿起了晴空手裡的半截鐲子。
晴空嚇懵了,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靳少炎從晴空掌心拿了半截斷了的玉鐲,起身道:“老闆。”
“誒誒誒。”霍景良一聽喊他,連忙走了過來:“四皇子有什麼吩咐?”
“把這個鐲子修補一下。”靳少炎道:“用黃金將斷口鑲上花樣,送給這位姑娘。”
晴空驚呆了,她不過是個丫頭而已,就算靳少炎看月無雙的面子,也不至於會這麼擡舉她吧。
但靳少炎卻更擡舉她,將鐲子遞給霍景良後,半彎着腰伸出手去:“剛纔是本王的妃子無禮,嚇着你了。”
“沒,沒關係。”晴空結巴了一下,別說伸手遞給靳少炎了,便是擡頭看他都不敢。
月無雙笑了下,走過去扶着晴空的肩膀將她拽起來:“四皇子就別嚇唬小丫頭了,她哪裡見過這個。”
晴空此時小臉通紅的,躲在月無雙身後是再怎麼也不出聲了,她此時心中忐忑的很,雖然不是沒見過靳少炎,但還從沒有跟她說過話,更別提如此溫柔。
靳少炎也不勉強,道:“那就麻煩公主好好安撫了,本王回去也會好好管教妃子,決不讓這種事情再發生。今日公主在這裡看上的一切,本王付賬,權作賠禮。”
“多謝四皇子。”月無雙笑了:“四皇子慢走。”
被這麼一鬧騰,靳少炎給華妃選禮物的興趣也沒了,跟月無雙道別後,轉身便走了。徐蓉臨心裡憋屈的很,但又沒辦法,只能趕忙跟上。
靳少炎走了之後,月無雙的笑容一下子就散去了,抓過晴空的手看了看:“不要緊吧。”
“沒事,我沒事。”晴空有些驚魂未定:“只是割破了皮。”
月無雙從懷裡掏出個帕子替晴空將手掌上的傷口裹起來,道:“回去讓大夫來處理一下。”
晴空點了點頭,神色有些恍惚,愣了愣才道:”多謝娘娘。”
有外人在,月無雙也不好多說什麼,拍了拍她肩權作安慰。
晴空站到了一邊,月無雙走到櫃檯邊,竟然又開始不緊不慢的挑起了首飾,一邊挑,一邊道:“真是沒想到,四皇子的這個徐側妃這麼不講道理,不但打傷我的丫頭,言語中也這麼無理。”
月無雙也沒個開頭,大家也不知道她在和誰說話,都只能聽着,沒人敢接茬。
月無雙又道:“看見了我之後,知道了我的身份,不但沒有一點收斂,反而還變本加厲。竟然嘲笑烏河國是個蠻荒小國,我千里迢迢遠嫁,路上遇到那麼大的變故,不說同情,竟然以此爲事冷嘲熱諷,真是太叫人傷心。”
衆人雖然面上沒什麼表情,但都豎着耳朵聽,不知道月無雙這又是鬧的哪一齣。
月無雙的視線緩緩地在衆人臉上掃過:“這徐側妃說話也太毒了,我從劫匪手中逃過一劫,是件多不容易的事情,便是樑帝見了我也是安慰憐惜的。可她一個側妃,竟然一點憐憫也無,說什麼烏河國人是異族人,就不該踏上大梁的土地,說我縱然在外面是公主,到了這裡,還不如她一個側妃,這是她該說的話麼,若不是看在四皇子的面子上,就不是嚇唬嚇唬她了,我一定要拖她到樑帝面前,討一個公道。”
如果說開始的時候大家還不知道月無雙在說什麼的話,現在也知道了,她在給徐側妃安一個不存在的罪名。這種赤裸裸的陷害讓衆人都不敢出聲,就這麼聽着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