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確實有些話,是要當面與長公主說清楚!
“哦?駙馬有什麼要緊事兒,竟是要和本公主商議的?”
殷逸一時之間,竟然真的沒有反應過來顧今息說的是什麼。
顧今息打量着殷逸的臉色,試探着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要問問長公主,不知道前幾日我昏迷的時候,是誰照顧的我啊?”
“你問這個作甚?”殷逸漸漸起了些警惕的心思。
“沒什麼,就是隱約覺得似乎是伺候的不錯,我這身子能夠好的這麼快,他們也是功不可沒。想來也該是獎賞一二纔是。”
“哦,原來如此。”
殷逸已經對顧今息真正想問的猜到了一二,只是沒有想到那日裡的場景,她竟然還能記得。
當初顧今息傷重,來不及等到御醫,自己就給她包紮了傷口,並用本來的聲音安撫了她,難不成她還能記得?
殷逸心思一轉,試探道:“當天伺候的人多着呢,不知道駙馬可還記得那人大概的樣貌?”
“這個嘛……”顧今息皺眉,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我也記不清了。”
“那可記得是男是女?”問這話的時候,殷逸微微握緊了袖子底下的手。
顧今息思索了片刻,有些遲疑地道:“我隱約記得,該是個……男子!”
“那定是駙馬糊塗了!”
“什麼?”
顧今息有些愣神,沒有反應過來她話中的意思。
“我說,是駙馬糊塗了,什麼照顧周密,只怕不過是駙馬的夢境吧。”
殷逸低頭理着自己袖子,說道。
“長公主何出此言?”顧今息皺眉,雖然當時那種如臨仙境的感覺,也一度讓她覺得一切不過是一場美夢,可是長公主她……
“因爲當時在屋內的,只有侍女並無內侍,更無一男子!”殷逸說的篤定,卻也並非全是實話。
當時屋內並無“男子”是真,但也並無任何一個侍女,而是隻有長公主這個“女子”一人而已!
“原來如此。”
顧今息輕嘆了一聲,聲音中幾多感慨,幾多失落。
原來,一切真的只是她的錯覺……
殷逸見顧今息有些失神的樣子,不願她再細想此事。她素來是個聰慧的,此時能夠被他一時矇蔽過去,不過是當局者迷而已,一旦容她細細思慮,難免會被察覺到破綻!
殷逸計量了幾息,心裡已經有了決斷。
“駙馬,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既然你的病這麼快痊癒,這些照顧得力的婢子們,本公主自會論功行賞,還請駙馬放心。”
顧今息隨意地點了點頭,顯然是還沉浸在方纔的情緒之中。
“既然此事已經說清了,那我還有一事,要和駙馬商議一番。”
“嗯?何事?”
顧今息有些意外地望向長公主。
殷逸一笑,道:“看來駙馬是忙暈了,竟然忘了你曾經向我詢問過一件事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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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今息皺眉,她問長公主的事兒?會是什麼事兒呢?
她努力地回想着,說來她和長公主雖然成親時日不短,但是由於人爲的躲閃,相處並不是特別多,這麼說來,這事兒的範圍也就大大縮小了。
這麼算起來,能夠說得上的,也就只有……
“難不成是……白玉宮殿!”
顧今息臉色驟變,差點連壓低聲音都忘了。
殷逸始終觀察着顧今息的臉色,見她如此緊張,更是確定這白玉宮殿實非尋常。說不準還有什麼說不得的隱情,竟然讓顧今息甘冒如此風險也要尋回。
“不錯,正是白玉宮殿!”
顧今息見殷逸盯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這才意識到自己方纔一時情急,反應實在是太過了些。
“咳,長公主也知道,我沒有什麼別的愛好,就是愛白玉成癡,多有得罪,還請長公主見諒。”
“駙馬的性情,我自然是知道的,我們夫妻之間,不必如此客氣。”
顧今息摸了摸鼻子,訕訕地點頭。
“我原本聽說,這白玉宮殿是陛下看上的,如今正放在內務府的府庫內,隨時等候調遣。長公主可是又得到什麼新的消息?難道……”
顧今息想着想着,臉色一變,道:“難道是皇上已經將它提出來了?”
殷逸原本也沒有打算瞞着她,就是要引她上鉤,當即爽快地道:“駙馬不必着急。我確實是聽說皇兄近幾日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這白玉宮殿,有意調來把玩一番。”
顧今息心裡一沉,這東西一旦入了皇上的眼,再想私下裡拿回來,恐怕就不可能了!
“但是……”殷逸故意拖長了語調,吊足了顧今息的胃口。
“但是什麼?你倒是說啊!”
見顧今息快要忍耐不住,殷逸這才惡趣味地道:“你不是想要知道本公主這些日子不在宮中做什麼去了嗎?本公主正是爲了從皇兄手中拿到這座白玉宮殿而去!”
“這麼說來,現在白玉宮殿是在你的手裡了?”
顧今息一個激動,竟然上前就抓住了殷逸的手,焦急地問道。
感受到手上的觸感,殷逸一愣,還是點了點頭。
顧今息見殷逸頷首,大喜。
若是到了陛下手裡,她拿回的希望就渺茫了。但若是到了長公主手裡,卻又是另一種完全不同的境地了。
那簡直是如同探囊取物啊!
“長公主,不知可否帶我一觀這白玉宮殿?”
殷逸看了眼顧今息,明知故問:“駙馬這麼着急做什麼,如今這天色也不早了,我們還是改日再去的好。”
“可是……”顧今息還欲再說。
“駙馬不必擔心,”殷逸抿了一口茶,道,“東西既然已經入了我長公主的私庫,難道還會少了讓你把玩的日子?也不差這一時半刻的吧。”
顧今息動作一頓,她也知道自己方纔太過急躁,只是機不可失,沒有親眼見到,她怎麼放心的下?
不過,長公主有一句話說得對。
既然入了長公主的私庫,自然是來日方長!
顧今息眯眼,眸中精光閃爍,一個大膽的計劃已經在胸中初步成型。
殷逸冷眼旁觀,也不加阻攔。他就是要她心急,這一急,必有破綻,只要有了破綻,他就能探查出她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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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已經有了打算,顧今息心裡有底,也就淡然了許多。
“長公主說的是,確實是我太過心急了。說來,還要多謝長公主爲我籌謀。”
這一聲謝,倒是真心的。
不論中間經過什麼波瀾,白玉宮殿終究是她的初衷,這一點不會變。長公主從皇上的手中爲她掙回白玉宮殿,於她而言,就是莫大的恩情。
“駙馬這些日子受了些委屈,不怪罪我就是好的,哪裡還敢讓駙馬說上這一個謝字?”
顧今息一聽,這纔想起前幾日裡自己被拘禁在百錦宮的日子,頓時臉色一僵。
“長公主都是爲了今息好,爲夫心裡自然是知道的。”
人家給了這麼一個人情在先了,顧今息也只好說上這一番冠冕堂皇的話。
“駙馬若真這麼想,那本公主倒是安心了。”殷逸垂眸,看不出話裡的情緒。
“自然,自然。”顧今息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應道。
“是嗎?”殷逸似是而非地應了一句,手指敲打着牀邊,“可我怎麼聽說,駙馬對於本公主多有不滿,以至於竟然出入青樓楚館之地,流連忘返?”
顧今息聽着這話,方纔反應過來。
好傢伙,長公主這是要秋後算賬了啊!
額上冷汗又開始往外冒,顧今息睜大了眼睛,努力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哪裡有這樣的事兒,這絕對是誣陷!對,一定是誣陷!”
殷逸瞥了眼顧今息那副樣子,暗自嗤笑。
這個丫頭,敢闖禍倒是不會善後,連裝都裝得這般假。這是當他的腦袋和她一樣不好使嗎?
殷逸沒有揭穿她,反而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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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想也是。本來我聽到這種詆譭駙馬的傳言的時候,是火冒三丈,差點將告訴我消息的那人給打了一頓……”
“對,這種進讒言的小人,該打!該打!”顧今息附和道。
殷逸又睨了顧今息一眼,嗯,膽子確實夠大的。
“可我還是忍住了,沒辦法,這毆打皇上的罪名,就算是我這個胞妹,也是擔當不起的。”
殷逸說得很是無奈,顧今息卻是瞬間渾身僵硬。
他……他說什麼?毆打皇上?
顧今息一拍腦門,她這是被嚇糊塗了,自己如今這副樣子,可不就是皇上告訴長公主的嗎?
“咳咳,長公主,這個嘛……雖然陛下這麼說,一定有他的用意,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絕對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兒,我可以用我的性命起誓!”
說着,顧今息當場豎起三根手指,指天發誓,言之鑿鑿。
殷逸看着她那副樣子,心裡冷笑。
可不是沒做對不起他的事兒,就算她有那個心,也要有那個能力才行不是?
殷逸‘溫柔’一笑:“駙馬這麼着急做什麼?我自然是相信駙馬的。”
顧今息見長公主沒有生氣的徵兆,反而態度還好得很,雖然有些狐疑,但還是悄悄鬆了一口氣。
“但是……”
這一口還沒鬆到底,又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