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無力的和平,一大早去了看守所。他沒什麼跟嫌疑人說的,只是在外面注視着他。嫌疑人今天精神很好,穿着和別人一樣的服裝。他坐在角落裡,看着藍天白雲。這是思考時,人最愛做的事。眼睛直通着心,在那裡,可以把一切錯誤的事,讓自己真正的明白,然後看出自己的對與錯。
還是去見見孟藍吧!和平在她租房的門口等她,碰巧她回來。“是找我嗎?”孟藍看到他問,和平回答:“是,有件事找你瞭解一下。”孟藍看了看四周,說:“去對面的公園吧!”到了公園,兩人在涼亭坐下,和平看着孟藍的臉問:“你知道小雪死的真相嗎?”聽完,孟藍緊張起來,她說:“是他爸說的嗎?”和平很意外,但卻是他想要的,他說:“對,他父親說小雪是自殺的。”孟藍直愣的看着和平,鎮定了一會說:“小雪到底是摔死的,還是自殺,我不太清楚。那天我從外面回來,小雪已經死了。是他爸跟我說小雪上梯子時,摔下來死的。他從來沒說過是自殺,爲什麼他現在說是自殺。”和平剛纔看到孟藍緊張,還以爲她能說出實話呢!但最後只是一些她掩飾的話。和平繼續問:“你知道她爲什麼自殺嗎?”孟藍生氣的說:“她不是自殺,更不可能有爲什麼。小雪的死,有什麼問題嗎?不是在查我媽的案子,怎麼又關小雪的事了。”說完,孟藍站起來,轉頭走了。本想撒個謊,讓孟藍上當呢!但很可惜,她敏銳的躲開了。
小雪的屍體已經在幾年前變成骨灰了,現在也不可能有什麼物證。人證就兩人,一個她父親,一個孟藍。連小雪是自殺的,他們都不願承認,想問出自殺動機來,更不可能了。小雪死的時候,是放暑假的時候。當時如果有情緒上的波動,也只有她的家人知道。還有小雪的男朋友鍾海。他去了趟小雪的小學,中學,到中專的學校,都沒有叫鍾海這個名字的。鍾海應該不是小雪自殺的原因,如果是她會告訴父親嗎?如果她父親知道一定會去找鍾海。如果小雪是因爲鍾海自殺的,那就不需要在查了。
剛到家,有一個陌生的手機號打過來。聽聲音有些耳熟,“您好,是和平警官的手機嗎?”和平回答:“我就是和平,你是哪位?”女子回答:“我就是小雪的好朋友,您還記得我嗎?和平立刻出現女子單純的樣子,他回答:“記得,你有什麼事嗎?”女子高興的說:“有件事,我突然想起來,要跟您說,是關於小雪的。”和平聽了,興奮起來,問:“怎麼了。”女子說:“聽到她死了的時候,我其實有懷疑。因爲我不相信,她是摔死的,因爲她恐高,一點點她就嚇的要命,怎麼可能去爬梯子。”和平激動的說:“你是說,她不可能去爬梯子,是因爲她恐高。”女子聲音暗淡的說:“我應該早察覺,這樣就可以去開導她。”和平安慰的說:“我想小雪在天堂很好,她不會怪你的。”女子比剛纔的情緒高了一點,說:“我不會跟別人說這件事的,謝謝您聽我說,我覺得很不安。”和平用父親的口吻說:“我相信,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一點沒錯,你做的很好。”女子沒在說什麼,掛斷了電話。和平轉身進屋,蕾蕾正看着他,“爸,你在跟誰講話,像哄孩子似地。”和平搖搖頭,說:“跟這個案子有關的人。”蕾蕾好奇的問:“爸,最近你在幹嘛,辦公室裡都看不到你,難道你有新線索了!”和平說:“也不能說是新線索。”蕾蕾神秘的說:“是不是您把死者和小雪的死,聯繫到一起去了。”和平眼睛發亮的問:“你怎麼知道。”蕾蕾笑着說:“那天您問我小雪的死因,我就覺得奇怪,現在一想,您一定是把他們聯繫到一起了。”和平衝着女兒束大拇指,蕾蕾和和平坐下後,她問:“有線索了嗎?”和平疲倦的說着說:“小雪不是摔死的,而是自殺。”蕾蕾不以爲然的說:“我還以爲也是謀殺呢!”和平拍了拍女兒的頭,說:“你想象力比我還豐富,雖然是自殺,但也有問題。你覺得她爲什麼自殺?”蕾蕾想想,回答說:“可能性太多了,爸,你確定有問題嗎?”和平說:“先讓小雪父親承認了再說吧!”蕾蕾點點頭,心裡琢磨着。
離春節越來越近了,商場裡開始賣年貨了。和平望着商場牆上面,標註的買100送50促銷活動的紙貼。今年幾乎沒下雪,氣溫覺得很乾冷。和平把羽絨服的拉鎖往上提了提。
從昨天到今天,和平一直打算在去找小雪父親談談。在門外,和平敲了敲門。等了幾秒鐘,門被打開了,是小雪父親。他顯的很落寞,外面也沒有什麼喜慶的裝飾。“又打擾您了,我需要您的幫助。”和平委婉的說,小雪父親有些不高興,但他沒說什麼,讓開路讓和平進來。院子很冷清,以後老人直到死都得這樣度過了。他們進了房間,一股並不強烈的熱氣撲面而來,其實只是比外面稍暖一些。和平做下,老人端了一杯熱水。“您不要再隱瞞事實了,我說過,我不會讓別人知道的,只是爲了這個案子,我們不能遺漏任何疑點。”和平擲地有聲的說,老人已經不想在操心了,他說:“您是已經有證據,說明小雪是自殺了?”和平把已經想好的問題說出來,他說:“小雪有很嚴重的恐高症,她怎麼可能去爬梯子。您也知道吧!所以如果您在場,怎麼可能讓她去爬梯子呢!我想掛東西這些小事,您自己會幹好的。”老人聽着的中途,手一直在顫抖。那並不是和平找到了問題的所在,而是他想到了當時。說完後,和平看着他,等着他說話。老人擦了擦眼睛,並沒有眼淚,而是自己的悲傷影響到了肢體語言。老人說:“既然您知道了,那我也不隱瞞了,小雪是自殺。我怕周圍有閒言閒語,才說謊的,請您理解。我並沒有其他的目的。”和平並不想聽這些,他說:“您知道小雪是因爲什麼自殺的嗎?”老人眼神迷離的看着窗外,沉默了一會說:“如果我知道,我就會阻止她的,這是爲什麼呀,我也想知道。”聲音由弱到強。和平不相信的問:“您真的不知道嗎?還是又隱瞞了。”老人煩感的看着和平,小聲的說:“如果您不相信,就到此爲止吧!”和平露出歉意的笑,接着說:“對不起,讓您不舒服了。我想問您一下,小雪死之前提過交男朋友了嗎?”老人一臉驚訝的問:“誰說小雪交男朋友了?”和平說:“這您不需要知道,您是否知道小雪交男朋友了嗎?”老人搖搖頭,心思沉重的低下頭來。和平問:“您聽過鍾海這個名字嗎?”老人低着頭,微弱的回答:“沒聽過。”和平以爲他會追問是誰,但卻看到他痛苦不堪的眼神。和平看看四周,問:“小雪死之前的東西,您還留着嗎?”老人說:“都燒了。”和平失望的站起身來說:“真對不起,打擾了。”老人站起身,說:“不會在來了吧?”和平尷尬的笑,說:“不一定。”老人一臉無奈,他送和平出了門口。和平覺得自己是這一年,唯一一個拜訪他的人。家裡發生了命案,親戚本來就不多的小雪父親,只剩下孤獨了。
還是沒什麼進展,小雪的死,也沒留下什麼線索。警局對這個案子,也沒什麼期望了。所以到不像之前那樣,迫不及待了。嫌疑人還是關着,不能放,也不能定案。和平想,嫌疑人因爲知道誰是兇手,所以他從一開始就閉口不談。他現在的心情,應該在痛苦中等待死亡來臨,這就是他最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