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竟然已經“死”了三年!
這個消息,令我意外得說不出話來,恍有一種“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感覺!可是,孔繕接下來的描述,更令我心痛,心驚,心酸……
那天我早“走”了一步,等到臷飛撲進來的時候,已見不到我的最後一面!
我沒有聽錯,那撕心裂肺呼喊,的確是臷的。可我卻不知道,他是怎樣的心急如焚,又有條不紊的處理完那一大堆登基前後的事宜的。在得知我危在旦夕後,又是怎樣的不顧羣臣阻攔,衝出了皇宮!我也不知道,他是怎樣的日月兼程趕來貞縣,那段最少也要走半個月的路程,他用十天就跑完了!這十天他跑死了多少馬啊!可是,等待他的,卻是我已“西去”的消息!我更沒有看到,他在確定我已嚥氣之後,是怎樣的在我牀前呆坐了整整一天一夜,滴水未飲,粒米未進,然後“咚”的一聲,昏死在那裡!我怎麼都不會想到的是:那座古墓裡的每一隻蝴蝶,每一粒珍珠,都是癡心的他親手繪上去的!
原來,那座古墓不是臷的,而是我的!
自劍悉宣判我命不久矣之後,臷一邊想盡方法爲我尋醫求方,一邊也在我最有感情的貞縣,開始了陵墓的建造。這個墓是給我的,也是給他自己的。生不能同眠,死就要同柩,
他是鐵了心要和我合葬。所以,那墓的精細程度並不比一般的皇陵差!這墓在我“病逝”的時候雖未完工,但也已初具規模,而在我下葬後到孔繕離開的那段時間裡,從沒停止過修葺,估計就是“現在”,也不會停!
我知道皇帝的陵墓,一般都很考究,有些甚至要用上幾十年的時間、花上全國大多數的財力物力去建造!可是,這個不同,這個陵墓的修葺並不勞師動衆,有時候,甚至只有一個人!那就是臷!
在我“走”後,臷全心全意的做一個好皇帝,不鋪張,不囂張,爲了以身作則,他把所有帝王之家的排場都簡化了。每天聞雞起舞,一直到更深露重,所思所慮都是大璟!在短短几年時間裡,就做到了國泰民安,四海歸心。甚至有幾個周邊的小國舉國投靠了過來,甘願成爲御璟的附屬國!
可這麼一個萬民景仰好皇帝,卻有着兩個人所周知的詬病!一個,是他不肯立後宮。是,是不立後宮!不立皇后,也沒有嬪妃,連一個收房的都沒有!第二個,就是他沒有春獵秋狩,也不避寒暑,但只要政事稍緩,他就會離開皇宮,去到自己的皇陵,把自己關在主室裡,一呆就是好幾天!
對於第一件事,他只說自己國事未定,不思私事,衆人勸了又勸,也不得要領。後來有人以繼後來壓他
,卻讓他一句“禪讓”推得一乾二淨。沒人能夠說得動他,連夫人也說自己一心向佛,不再過問俗事,更不會以“太后”的身分來說些什麼,而做爲母親,她也只希望兒子快樂,不會已子嗣爲依歸!知道曾經有我出現過的人,都說他死心眼,而不知道的人,那猜測可就多了。所以他有可能會成爲御璟皇朝第一個禪位的皇帝,也是第一個被人傳爲斷袖的皇帝!
而對於第二件事,就更神秘了。沒有人知道他在“自己”的陵墓裡面做些什麼,因爲,他要把皇陵建在那麼不合常理的地方,已是議論紛紛,阻撓之聲四起。更加不會同意他和我這個無名無份的前朝嬪妃合葬!所以,我的葬禮只有很少的幾個人知道,而這幾個人都是他的心腹。對外人來說,那是一座“空墳”,而他們的皇帝對自己未來的歸宿地,有着莫名的興趣!漸漸就有傳聞,說他是妖,是怪,是追求長生不老的怪物!若不是他做爲君主太出色,他可能已經讓人給活燒了吧?
但我卻知道了,他在那裡,就是固執而深情的描繪着我們的故事!
三年,一千多次日升月落,現在應該已經不止了,在這麼多個日日夜夜裡,他就是這麼過來的?!除了流淚,我不知該怎樣表達我的心痛,爲臷心痛!爲他的癡情心痛!爲我們的有緣無份心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