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淵幾人回來時已經將近十一點,客廳亮着燈,白時越修都不在,只有兩名傭人等在一旁,以免客人有什麼需要。?他們在外面吃過晚飯,此刻便直接上了樓。宋明淵估摸蠢萌搞不好睡着了,儘量放輕腳步,慢慢進屋。
窗簾早已拉下,被夜風吹得微微浮動,帶着一絲絲若有若無的草木清香。臥室只在牀頭亮着一盞暖色的燈,整間屋子幽幽暗暗,曖昧非常。
他能聽到淅瀝瀝的水聲,目光從空無一人的大牀移開,看着地毯上零星扔着的、一直通向浴室的幾件熟悉的衣服,略微挑眉,走了過去。
房門開着條小縫,他推開一點,見蠢萌正背對着自己站在花灑下衝澡,水珠順着肌膚的紋理飛快滑落,皮膚在燈光的照射下看着極其白。他只看了一眼,緩緩解開襯衣的三顆釦子,進了浴室。
門鎖傳來咔嚓一聲輕響。白時動動耳朵,猛地回頭,見他越走越近,便默默站着,一動也不敢動。
宋明淵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某個鏡頭,他藉口找東西闖進浴室的隔間,蠢萌被嚇了一跳,明明渾身不自在,卻也是像這樣故作鎮定呆呆地望着自己,那時他們誰都沒料到以後竟能在一起。他的目光放緩,很快走到花灑下,單手一撈,將人從身後帶進懷裡,輕輕環住他。
白時僵了僵,還是不敢動,只覺小心臟咚咚狂跳,簡直能撞出胸腔。他感受着貼在背部的溫熱,深深地覺得宋二哥真是太靠譜了!洗澡的時候開條小縫,男朋友要是對自己感興趣肯定會主動進來什麼的……真的管用啊有沒有!
好開心!要碎麼!
毛茸茸的耳朵已經被水打溼,軟軟地塌着,宋明淵按進懷中揉了揉頭,緩緩親吻他溼潤的耳垂:“怎麼現在才洗澡?”
因爲老子在等你呀,連地上扔的衣服的角度也是弄了半天的,爲了這個老子一直只穿着條內褲,到最後才扔的好麼!白時動動嘴脣,低低地嗯了一聲。
宋明淵又揉揉他,原本想讓他放鬆,但餘光一掃,見蠢萌的身體早就起了反應,便放心地扳過他的下巴,傾身便吻。
白時含混地嗯了聲,下意識轉身抓住他的衣服,只覺口中的溫軟由輕柔漸漸變到熱烈,接着後腦被扣住,彼此交纏得更深,吞噬和侵佔的意味非常明顯。他感到體內的熱量控制不住地上涌,絲絲電流順着脊背直竄大腦,一**轟然炸開,雙腿立刻有些發軟。
宋明淵抱住他,慢慢在他的嘴角舔吻了一下,低沉的聲音中帶着點沙啞:“在等我?”
白時大口呼吸着,理智早就被熱吻奪走,聞言忍不住嗯了聲,望着面前的人。宋明淵的襯衣早已溼透,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的線條流暢完美,最上面開了三顆釦子,露出大半胸膛,白時餘光掃見,伸爪子摸了一把。
宋明淵俯身吻他,在脣齒間吩咐:“給我解開。”
白時擡起頭,瞬間對上他深邃迷人的眸子,只覺大腦空白,聽話地執行命令,又忍不住趁機摸了幾把。宋明淵眼底帶起笑意,握着他的爪子親了親,再次與他接吻。
依然是從輕到急,宋明淵剩餘的衣服很快脫掉,用力將他帶進懷裡。二人相互貼着,皮膚溫軟的觸感令人迷戀,白時的呼吸更加凌亂,不禁甩了甩尾巴。宋明淵總覺得他有點安靜,摸摸他的臉:“叫我一聲。”
白時的眸子染了層漂亮的水汽,忍着脫口而出地呻-吟:“叫……叫什麼?”
宋明淵故意問:“你說呢?”
那麼奔放直白真的好麼?白時有一點點羞澀,掙扎幾秒才道:“媳婦~”
宋明淵:“……”
宋明淵將他轉了一個身按在懷裡,近乎溫柔地輕吻他的耳垂:“很好。”
白時反應一秒,還沒想好要不要改口便猛地察覺到什麼,頓時叫出了聲。宋明淵按着他,加重手裡的力道,瘋狂地與他接吻。這個吻極其霸道,彷彿能吞噬靈魂,白時的意識瞬間模糊,只覺熱量呼嘯地涌了過來,身體的弱點被慢慢突破,這感覺既陌生又熟悉,只能無助地撐着牆壁:“……唔嗯……輕、輕點。”
宋明淵緩了口氣,沙啞道:“阿白,放鬆。”
“唔。”
宋明淵安撫地捏了捏他的耳朵,吻上他的後頸,開始專心享受美食。白時感覺更加熱,身體完全被人掌控,只能任他宰割。宋明淵狠狠吃了一頓,逼得他叫了兩聲老公,這才稍微滿意,將他抱出浴室。
白時被吃得很爽,乖乖扒着他,尾巴一甩一甩的,眼神明亮:“我真的很喜歡你,我以前肯定也特別稀罕你。”
“嗯。”宋明淵低低一笑,親他一口,將他身上的水弄乾,見他的耳朵和尾巴很快又變得蓬蓬的,默默窩在牀上望着自己,胸膛還留着剛剛激-情時弄出的吻痕,略微挑眉,將他一按,又一次抵了進去。
“啊嗯……”白時不由得抓緊牀單,再次在他狂熱的攻擊下淪陷。
這場情-事持續了很久,到最後白時都要以爲真的會被吞掉,呻-吟地伸爪子推推他,察覺他終於肯放過自己,模模糊糊扒着他蹭了蹭,向他懷裡一窩,迅速睡去。
宋明淵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在他額頭印下一吻:“晚安。”
白時睡了一個好覺,第二天睜眼的時候簡直神清氣爽,下意識抱着尾巴來回滾了滾。宋明淵剛剛洗完漱,見他懶洋洋地窩在牀上,姿勢已經不是之前的那個,便過去捏了捏蠢萌的耳朵:“醒了?”
“唔。”
“過來。”
白時便坐起身,搖着尾巴撲進他的懷裡,與他膩味一陣才洗漱下樓。
越修早已起牀,坐在餐桌前看一眼自家弟弟的小眼神,立刻知道他得手了,不禁沉默,暗道不會真的是對宋明淵說想要和他“碎覺”吧?節操呢?
宋明傑也觀察幾眼,頗爲深意地笑了笑,低頭吃飯。
白時目不斜視,正經而安靜地坐在男朋友身邊,飯後便跟着他去外面的大花園遛彎,準備呼吸一下早晨的空氣,但還沒等他們邁出十步就見向文從那邊過來,很快到了近前。白時今天心情好,加上已經揍完二百五,沒那麼多怨氣,便耐着脾氣問:“怎麼?又想打架?來,我給你五分鐘。”
向文的目光有些不太自然,下意識想拒絕,可又不想錯過這個機會,吭哧半天:“……真的,你沒事?”
“我能有什麼事……”白時猛地一頓,“你昨晚又去找我了?”
向文快速後退,看看他的眼神:“我在陽臺站了一會兒就走了,你那個時候在浴室,我什麼都沒看見,就聽到一點聲音,真的,騙你是小狗!”
宋明淵慢慢眯起眼,平靜地盯着他。白時也不爽,擄袖子要揍他。
向文怕他身體不適,沒敢來硬的,但很快發現這人壓根沒問題,便亢奮地要和他打架,結果完全不是人家的對手,被按着狠狠揍了一頓。越修聽到聲音出來,頓時一驚,知道向文和那些人屬於一派,怕惹麻煩,伸手攔了攔:“阿白,怎麼回事?”
白時不想破壞形象,所以打的時候儘量讓自己的動作帥氣,此刻便冷酷地活動一下手腕:“沒事。”
越修估計原因無外乎那幾個,看一眼向文,沉聲道:“我們不會參與競選,別再過來了,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向文一怔,瞬間驚了:“什麼?爲什麼不參加?別開玩笑了!”
越修:“……”
這種震驚的、憤怒的、完全不帶嘲諷的語氣是他的錯覺麼?
“他那麼厲害,沒準就能成功啊,怎麼能說放棄就放棄?”向文痛心疾首道,“別說什麼因爲混血,混血怎麼啦,照樣也流着白瑞獸的血,選王是憑實力說話的,你身爲大哥,更應該相信自己的弟弟啊!”
越修:“………”
王這時剛剛走到附近,將對話一字不差地聽進去,頓時有些愣怔,忽然發現這小子挺不錯的。他慢慢上前,吩咐向文趕緊去訓練,接着摸摸外孫,又想帶他去玩。
越修自然知道外公的打算,忍不住說他們再住幾天就走了,阿白體內的藥已經排乾淨,他能教他怎麼變回人,而發-情期在哪過都一樣,所以他們不如回去,阿白和小淵他們還要上課呢。
“上什麼課,不能以後再補麼?”王道,“好不容易來一趟,這麼快就走,你自己說說覺得合適麼?”
“我沒說馬上走,會住幾天的。”
“那還不是一樣,”王微怒,“反正就是想扔下我走人,我還沒說你,你怎麼又成這個樣子了,白瑞獸就該有白瑞獸的模樣。”
“……”越修快速弄出耳朵和尾巴,沉默地扭頭進屋。
白時:“……”
王迅速變臉,慈祥地望着外孫,說了句走吧。白時下意識看向宋明淵,見他對自己點點頭,也清楚陪長輩重要,便乖乖跟着外公走了,不知不覺來到後院的小片花海。
路兩旁種着果樹,這時節花開得正盛,微風一吹,頓時簌簌地落下來,彷彿在下一場飄雪。二人隨便找地方一坐,望着前方滿院的花海,一時都沒開口,幾秒後,王說道:“這叫白櫻,是白瑞星的國花,花語是一生一世,看好麼?”
白時應聲,想了想,率先說道:“外公,我不是那塊料。”
“這種東西學學就會,”王道,“族裡有議會也有輔佐的人,不會出亂子的。”
“但我對那個位置沒什麼想法,”白時道,“我雖然對以前的事沒記憶,但還是想和大哥回去。”
王的腮幫繃了繃,心想人類那邊有什麼好的,早知當初就該揍死那個野男人,否則他的寶貝女兒何至於嫁得那麼遠。當然,這句話他不能說,只能嘆氣道:“你們回去就扔下我了,一年也不見得能見一面,還有你母親,再不回家我都快忘記她的樣子了。”
白時張了張口:“母親肯定也很想您的。”
“想有什麼用,又不能見面,”王發現外孫有些心軟,再接再厲道,“我白天處理族裡的事,晚上回家連個說心裡話的人都沒有。”
白時的小心臟一抖一抖的,下意識想說乾脆留下算了,但緊接着忽然想到什麼,問道:“外公,選出儲君後族裡的事是不是就扔給他了?”
“短時間內不會,我和族裡的人會先帶他,等他確實能接過重擔才慢慢把權利放給他,怎麼?”
“那您把權力一扔就自由了吧?”白時道,“可以來找我們,咱們一起生活。”
王繼續嘆氣:“前段時間你母親也這麼說,但你父親身份敏感,人類和獸族的關係不好不壞,我過去不是添亂麼?”
白時詫異了一下,想問問父親啥身份,但卻敏銳地覺出不對,問道:“我母親視頻說的?”
“嗯。”
“您剛剛不是還說快忘了我母親長什麼樣了麼?”
王:“……”
白時懷疑地盯着他,感覺外公似乎知道他們很多事,所以或許母親經常會和他聯繫,那之前說的話得打幾折啊。
“……我只是打比方,再說通個話又不能碰到對方,哪能一樣。”王簡單解釋一句,再次回到之前的話題上。白時雖然失憶,但基本常識卻沒怎麼丟,隱約知道兩族的關係有些微妙,沉默片刻說道:“我會想辦法。”
“嗯?”王側頭看他,一時有些莫名。白時和他對視,目光堅定:“我會想辦法改變這個現狀,讓外公可以和我們在一起生活,我們也能想來的時候隨時來。”
風起於野,花海一層層地蕩起波浪,卷着少許細碎的枝葉飛向遠方。王笑了笑,伸手揉揉少年的頭:“嗯,我期待着。”
他微微一頓,說道:“報個名吧,你閒着也是閒着,還能多在這裡留幾天,實在不想幹可以棄權。這次選的人要能肩負起整個族的未來,你也是這個族的一份子,新的王最起碼要比你厲害,親自參與進去把這個王選出來吧。”
白時沉默兩秒:“好。”
王還有事情要處理,和外孫又聊了一會兒就得走了。白時跟着他離開花海,很快在中途分別。他慢慢向回走,在路過一個岔口時停頓了一下,掃見那邊也種着白櫻,忍不住揪了一朵,準備送給男朋友,但就在這時他只聽不遠處響起一聲驚呼,不禁湊過去,發現草叢裡躺着一個少女,正痛苦地捂着腿。
他蹲下查看:“你怎麼了?”
少女臉色發白,小聲抽噎:“我……我剛剛在樹上不小心被三色蟲咬了。”
白時扶起她:“那是什麼東西?”
“一種能長到三米長的有、有毒的蟲子,”少女哭起來,“救救我,我好害怕。”
白時掃一眼,見她的傷口在不停地流血,周圍甚至有點發紫,便把她的髮帶扯了死死勒住腿,免得毒液擴散,急忙背起她走人。
他雖然不認路,但知道這裡離他們住的地方不遠,當下衝了過去。宋明淵和越修此刻正在客廳坐着閒聊,見狀都怔了怔。越修快速上前:“怎麼了?”
“她說被三色蟲咬了。”
越修自然知道那是什麼,眼神微變,立刻接過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的女孩,一邊着手救人,一邊告訴他們通知管家,讓他趕緊把那條不知道怎麼混進來的三色蟲弄走。
宋明淵知道越修完全能處理,便目送他們上樓,視線掃過少女的黑色貓耳,想起蠢萌曾說過的後宮類型,慢慢看向某人,清楚白時既然自己揹她過來,他們肯定是單獨遇見的。
白時本想跟上去,但見他望着自己,不由得停住,眨眨眼:“唔?”
“從哪發現的?”
白時簡單敘述了一遍。宋明淵沉默,緩緩摸摸蠢萌,暗道揪朵花你也能遇見後宮,這是什麼運氣值?他問道:“爲什麼揪花?”
送給你,花語一生一世呀,多浪漫。白時忍着沒說,從懷裡拿出那朵白櫻,乾巴巴地遞了過去。
宋明淵:“……”
宋明淵被他弄得有些無奈,一手接過花,另外一隻手則攬着他,低頭親了一口。
少女送來得很及時,在抗毒血清和治療儀的作用下很快脫離危險,漸漸窩在牀上睡着了。她的哥哥接到消息急忙趕來,見狀頓時鬆氣。這是一隻黑貓,看着沉穩優雅,有種明顯的神秘氣息,他望向白時,誠懇道:“這次真的謝謝你。”
白時擺擺手,說了句沒事。宋明淵則看一眼面前的人,不得不再次感慨一句蠢萌的運氣。
自從來到這裡他便掌握了大概情況,他知道白瑞獸數量不多,星球上生存着很多其他種族,這些大部分都對白瑞獸忠心耿耿,類似於家臣一樣的存在。黑炎貓族就是其中之一,而這人則是家族中的佼佼者,輔佐新王的不二人選,並且只有一個寶貝妹妹,恰好被白時救了。
“我聽王說過你的很多事,”黑炎貓笑道,“競選加油。”
白時點點頭,嗯了一聲。越修聽得清楚,足足反應好幾秒,看了看自家弟弟,直到目送黑貓將妹妹抱走才詢問是怎麼回事。白時道:“我參加競選了。”
越修:“……”
“只是參加,可以隨時棄權,”白時給大哥倒了杯熱水讓他緩緩,停頓一下認真道,“而且能多住幾天陪外公,他回家都沒人和他說話。”
越修知道這絕對是外公說給自家弟弟聽的,他估計外公已經報完名了,只得認命:“行,去吧。”
兩天的時間一晃而過,終於到了競選的日子。白時早早起牀,穿戴整齊便跟着大哥他們到了前廣場。向文很高興能看見他,急忙湊過來:“告訴你,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白時懶得搭理他,站着聽人講解比賽規則。
儲君選拔只比兩場,第一場是去指定區域帶回認爲最重要的東西,第二場則是發言,然後由族人投票,票數最多者勝出。星球存在數片古老的野生叢林,他們十二人將分別前往其中一片。由於地理因素,他們整個過程是不可能會相互遇見的,可以專心比賽。
白時聽到每人允許帶五名幫手,微微一怔,下意識看向大哥,接着覺得他不會參加,便看了看宋明淵,然後一一掃過藍和約書亞等人,最終聽從宋明淵的建議迅速挑了五個人。
“等等,”長老隊伍裡很快有人遲疑,看着王,“這是咱們族內事,人類參與合適麼?”
“怎麼不行,”白時耳尖地聽到,率先解釋,“這是我媳……我男朋友,據說都要商量結婚的事了,我們是親人。”
“那幾個呢?”
白時反應一秒,正想隨便找個理由,只聽宋明淵指着藍說道這是他表弟。長老點點頭,掃向約書亞。藍知道他要問什麼,手往約書亞肩上一撘,笑眯眯:“這是我男朋友。”
約書亞看了他一眼,沒有搭話。長老當他默認,看向池左和非銘,池左是白時的哥哥,雖然沒血緣關係,但早就是一家人了。長老根本分不清是真是假,乾脆不再多問,擺擺手,隨他們去了。非銘神色淡漠:“我還沒說。”
“不用了,就這樣吧。”
其他選手自然不會反對,因爲他們知道王肯定給白時準備了五名精銳,相比起來他們更願意這些人類參加。
白時沒了阻礙,便上前去領分發的東西,接着抽完籤,很快帶着他們邁上飛行器,忍不住看一眼非銘,詢問宋明淵他和他們會是什麼關係。藍走到他另一邊坐下,笑着插嘴:“是你父親的腦殘粉,相信我,他肯定想這麼說,可惜沒給他機會。”
白時:“………”
白時默默轉回視線,見飛行器緩緩啓動,便打起精神,開始向目的地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