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日落黃昏。站在這一片焦土之上的方節擡頭看去,只見不遠處的天空中,有隻長着翅膀,毛髮在金色光芒中更加奪目的二級靈獸獅鷲。而說話的人就坐着個此獸身上。那是個長相清秀的年輕人,正表情震驚的四下張望,臉上慢慢出現一絲絲慌張神色,甚至於還有些驚恐。
“敢問此陣,可是閣下佈置的?”方節朝着天空,笑着道。
那年輕人重新將目光落在他身上,卻是大怒道:“要是我佈置的就好了!你個王八蛋,這下可要害我被師父重重責罰了。”
方節聞言,卻仍然還是笑着開口:“原來佈置這陣法的氣場級大陣法師,是閣下的師父?就是不知道閣下的師父,爲什麼要在這人跡罕至的叢林中,佈置下如此大規模殺傷力的陣法?難道不擔心會誤傷了進入須止山的無辜路人?”
“須止山?”那年輕人突然猙笑道:“你這傢伙迷路了吧?這裡纔不是什麼狗屁須止山,這是我師父從門派中分封得到的領地。他老人家在自己的領地內佈置陣法,抓些靈獸作爲研究陣法的材料,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可你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傢伙,居然提前觸動了陣法陷阱,害的我和我那些師兄趕了好幾個時辰的靈獸,結果卻是白忙了一場。你說你該不該死!?”
這番話說完,方節終於明白,原來之前與赤虎等人遇到的獸潮,是被此人與他的師兄弟有意驅趕所致,目的是獵捕那好幾萬的靈獸,而自己卻如此巧合的,誤入了本該是對付那些靈獸的陷阱陣法之中,在現實裡發生如此小概率的事情,不得不說,是倒黴到了極點。
然而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問題值得他關注——“這裡不是須止山?”
“哼。你可知道須止山的‘須止’二字,是說走到須止山那個地方,就必須停止?可你居然還往前走,到了這裡也算你活該。”那年輕人依舊帶着憤怒和怨氣道:“實話告訴你吧,這裡方圓幾百裡之內,隨處都有我師父佈下的幻陣,凡是不聽勸告進入這裡的,除非有我們的帶領,否則就別想憑自己一雙腿走出去!”
“原來如此……”方節這下是徹底明白了。
但說完這些話的年輕人,卻是殺意頓起,“你觸動陣法,使我們功虧一簣,我不想被責罰,就必須給師父一個交代。所以,你就去死吧。”說罷,此人手一揮,頓時有一道罡氣居高臨下的射來。
只聽“砰”得一聲,地面被砸出個七八米的大坑,而原本站在那裡的方節,卻是已經跳開到了無米之外。
“小子,你與我一樣有罡氣護體的實力,但你身負重傷,而且命格劣等,又何必做無謂的抵抗?還是乖乖認命束手就擒吧。”那年輕人冷笑道。
方節暗道一聲:“又一個謀士。”而後笑容慢慢退去,朗聲道:“我與閣下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無辜被你們設置的陣法所害,僥倖是活了下來,可你居然還要咄咄逼人,想要置我於死地?”
那年輕人鼻子一哼道:“誰讓你哪裡不去,偏偏來這裡壞了我們的陣法?”說罷身子一彈,穩穩站在獅鷲背上,而後一拍腰間儲物袋,只見光芒一閃,便有一隻兩米高的大旗出現在手中。
方節見狀,表情慢慢陰沉下來道:“那就是沒得商量了?”
那年輕人已經懶得再回答,站在獅鷲身上將大旗舞動,便有一陣黑霧出現,發出“嗡嗡嗡”的怪聲撲下來。
方節見狀後退兩步,捏動兵印仔細一看,卻見這黑霧赫然是成百上千的黑色蚊蟲,此時一窩蜂的衝下來,有那麼幾隻鑽入一棵大樹之中,隨即使這八米多高的大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委頓,直至徹底的乾枯壞死。
“好個陰險的毒蟲。”方節心中道。對於此人的蠻不講理和狠辣,已經是怒從心起,“既然這樣……”
他毫不猶豫的施展出五行神通,周身出現兩道三米多高的龍捲風,在蚊蟲所組成的黑霧靠近時猛的迎上去,便迅速將這些黑霧捲入其中,而後以更快的速度前進,夾帶着這些蚊蟲反撲向天空。
那年輕人又哪裡想過從來都只會近身攻擊的兵命格武者居然會這樣遠程的攻擊,再加上龍捲風的速度太快,猝不及防剛剛讓坐下獅鷲飛出一點點距離,就完全被龍捲和成片的蚊蟲包裹。
也就在他大呼小叫的安撫屬於自己的毒蟲時,站在一片狼藉的地方的方節,此時眉頭一擰,兇悍伴着殺意頓時寫在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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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變了個人似的他,周身再次出現金石鎧甲,同時雙手一探,便有兩個手腕粗細的藤蔓射出,準確的繞住那獅鷲的脖子。下一刻,他又猛的退出兩步,用近出全身力道一拉,那獅鷲便不受控制被拽得下墜,而他則藉着這份力道一彈,如一發炮彈似的迎着那下墜的獅鷲衝了上去。
那謀士此時自顧不暇,直到感覺到獅鷲的下墜才終於發現方節的動向,急忙運轉復曈透過亂糟糟的四周一看,竟發現這個傢伙居然衝上了高空,而且看上去同時兼具兵命格的幾塊速度,一時間被震撼的不知道如何反應。
而這時飛射而來的方節,右手突然之間光芒一閃,出現了一把比他身體還長、手臂還粗的土槍。
“五行神通!這怎麼可能?!”那年輕人終於確定,但此時以爲時已晚。
眼看已經逼近獅鷲,幾乎就在此獸肚子下方的方節,猛地將這極長的土槍刺出,瞬間便破開了此獸的金色毛髮,並勢如破竹的穿透其皮膚、肌肉、內臟而後從其背部鑽出,也仍然不作停留的往前,直接洞穿那年輕人來不及罡氣護體的身體,就這樣將一獸一人像肉串一樣的串了起來。
瞬間便一命嗚呼的獅鷲自然而然的往下墜落。而仍然固定在它背上的年輕,雖然大口大口的嘔血,卻也並沒有死透。在即將墜落的時候,那年輕人轉過頭看向方節,帶着怨恨氣若懸絲道:“你等着吧,我師父一定會爲我報仇……”,可惜話還沒說完,這一獸一人便“砰”得一聲甩在地上,使本就面目全非的地面多出一個新的大坑,而後便再也沒有了動靜。
反觀方節,此時正急速往下墜落,可忽然間身前光芒一閃,小蛙所化的大鳥出現,及時的馱起了他。
“快離開這裡。”趴在小蛙背上的方節,臉色蒼白如紙的嘔出一口鮮血,說完這話之後便立即昏迷過去。
如果仔細看會發現,他雖然沒有了意識,但手中卻仍僅僅捏着一個袋子。那是剛纔秒殺一獸一人死,從那年輕人腰間摘下的。他想離開這遍地是幻陣的森林,就必須從這個儲物袋裡找到線索。
就這樣,明顯焦急擔心的小蛙吃力着快速飛行,掠過這片一地焦土面目全非的森林,朝着黃昏落日相反的東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