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恭走後沒多久,姜少卿便找了個藉口跟了上去。
“恭叔,怎麼了,你瞅瞅這風大的,把我恭叔眼睛都給吹紅了。”姜少卿叫醒出神的李恭,開着玩笑說道。
“小王八蛋。”李恭揉了揉眼,笑着對姜少卿罵道。
“恭叔啊,我知道你有些事情不能對我說,那你給我講講江湖的故事吧!”姜少卿平靜的看見李恭說道。
“好!”李恭答應完後又對着坑窪處笑罵道:“小崽子,想聽的話就出來,別偷偷摸摸的藏那兒。”
說完後言旭就從那坑窪處灰頭土臉的爬了出來。
姜少卿盯着滿身泥垢的言旭大笑道:“臭小子,想跟過來就跟過來,偷偷摸摸的幹啥,弄得跟個小狗一樣,哈哈哈……”
“要不是答應這老東西讓我跟着你,小爺早就走了,老東西,快講,讓我也聽聽。”言旭湊近了滿臉好奇的盯着李恭說道。
“江湖多出英雄,江湖多出草莽。這一句你們可知是如何來的?”李恭說完瞅了二人一眼就接着往下說。
“正午年間朝政混亂,羣雄皆立,諸王混戰和地方割據層出不窮,與其說是羣雄,不如說是一個個候王爺乘着天賜良機,憑着太大的氣運,紛紛舉義造反,口號打的一個比一個響,但說來說去還是爲了這個皇位,可打來打去,死的還是百姓,傷的還是國家,不然一個小小的南陳縱使有千萬分膽量,如若不是趁着我正陽內亂,他又怎敢暗中派人支持五丘自立爲國,還與其締造盟約,說白了,還是害怕打不過我正陽,只敢偷偷使些陰詭手段罷了,而在那些內亂時期,一個個江湖人做的可不是些行俠仗義的事,他們在那時候自立門戶,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所以纔有了江湖多生草莽這句。
“然後呢?”言旭突然打斷了李恭來了一句。
這時姜少卿和李恭都給了他一個白眼,言旭看後悻悻的縮了下去。
“我正陽國初立之時,太祖仁皇帝開疆拓土,打的外夷賓服,京城西去萬里皆是我正陽之圖,對內重用賢良國泰民安,所以那時候的江湖中人無不想投身報國千古留名,最出名的虎威大將軍慕容乾也出身於江湖,所以那時候的江湖多生英雄,而朝廷又設“刀,劍,毒,神機,天相,主,”六門監管江湖秩序,收納江湖之才,來可太祖去世以後就下了一衆王爺,立的武皇帝又離奇身亡,於是一衆王爺紛紛爭起了這皇位,於是這六門就各尋其主,可那一衆王爺裡又有幾個心懷天下百姓的呢,於是這江湖就成了奴役百姓的手段,這就是“江湖多生草莽”這句話的由來。李恭說完頓了頓。
姜少卿連忙追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啊,咱們這位文皇帝協義軍舉義,籠九州之軍,得天下之才,滅諸王平天下,朝政初平之後,國土大片淪喪,甚至連五丘之地都要被南陳那羣鼠輩佔了去,新朝初立之時,爲廣開新政,便徹底取消了掌管江湖秩序的這六門,從此不談在立六門之事,可這一下就增了一些江湖人的氣焰,於是那羣人又蹦躂了出來。”李恭眼睛緊緊盯着遠方,彷彿看到當年年輕時的青蔥歲月,豪邁志氣。
“那這江湖是怎麼平的呢?”姜少卿此時又忍不住的問向李恭。
“現在都沒有江湖了。”言旭接過了話茬回了姜少卿一句。
“對,早就沒有江湖了,當年朝政初立,外有強敵,那羣守舊派又尋機重出,江湖不能再鬧騰了,新政經不起了。”李恭說完看向姜少卿,眼裡似有萬般無奈。
“所有那個人七入江湖,所有江湖中人只要手中有命案,或者有造反的意向,就一個字——殺!”李恭言旭一問一答,似十分默契。
“對,那人第七次入江湖是在“天相”自認主門之主後,公然率衆造反,如若說前幾次還給江湖中人留了餘地,可這次,所有參與的江湖中人,沒剩一個活口,自此之後在沒人敢提江湖,所剩之人,無人敢再有造反之心。”李恭說完眼中雙手攥了攥,眼中充滿劇痛,隨後又輕放下了。
“我竟然不知道咱正陽國還有這種猛士。”姜少卿看氣氛濃重就隨口開了句玩笑。
李恭扭頭看向姜少卿,說了一句讓姜少卿終生難忘的話,“那人就是你爹——姜文衍。”
姜少卿聽後眼睛直勾勾的瞪着,身子不自覺的抖了起來,記憶中父親每次都是溫柔的,細聲細語似春風輕吹,溫暖萬分。
“我爹……我爹他文人一個,又是怎麼平的這江湖呢?”姜少卿此時痛苦萬分,雙手不自覺的攥起,眼眶紅紅的盯着李恭說。
“雖然他不會分毫武功,但身邊從不缺少武人,當年我也曾陪你爹七入江湖。”李恭緊緊盯着姜少卿說道。
“那,那他做的對嗎?”姜少卿試探性的小聲問李恭。
“對,非常對!”李恭看着姜少卿,眼中飄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堅決。
“國事當有國來管,江湖怎可論國?六門之前確實管的好這江湖,可這只是權宜之計,如若江湖一日不除,我正陽則一日不安,況且江湖中人沒幾個腦子好使的,被別人攛掇幾句就成了有心人手裡的刀,爲新政爲民還是爲國,江湖都是不能留的,江湖散,百姓安!”李恭對着姜少卿語氣堅決的說。
李恭講完故事後,便留下姜少卿獨自一人坐在河邊思考了許久,直到蘇楊輕生過來抱了抱姜少卿,“進屋吃飯了!外邊風緊,吹壞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