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姜家大少爺問斬的消息傳出後,姜家在京城的人也停止了動作。
凌雲看着如今姜家的小院,雖說裡面充斥着歡聲笑語,尋常煙火,可凌雲怎樣也高興不起來,當年爲報殺親之仇,從五臺山上下來就走向那家富貴人家的府邸,雖說攔路奴僕之多,但只是一些豬狗輩罷了,最後還是一刀取了那家主人的命,雖說血債血償,但不能是這個償法,但在那個時候,不用這個辦法,哪能獲個償法呢?是啊是啊,學武之人腦子都是直的,腦子不直也不會學成武癡,所幸遇到了先生,先生予我新姓名,世上再無牽掛事,至今我只記得我叫凌雲,先生對我好,我的命就是姜家的,先生現在不在了,我的命就是少爺們的。
“少爺,主母!”凌雲進了小院後,看到正在閒聊的母子二人後就直直跪了下來。
“凌雲該死,沒能守好大少爺,負了先生!”說着凌雲臉上的淚如雨下。
姜少卿看着跪着的凌雲,把自己的玩笑臉收了回去,“進來說,”說完姜少卿進到屋裡,楊真與李恭此時也在閒聊着。
進屋後,四人坐在桌前,燭臺在桌上飄飄的亮着,照向幾人面龐。
“京城怎樣了!”李恭此時第一個開口問凌雲。
“京城事已成定局,大少爺秋後問斬!”凌雲說完後淚又落了下來,悲傷神色不減。
“池清找到了嗎?”李恭站了起來,走向窗前,看向黑漆漆的窗外,背對着他們,語氣中充滿了清冷。
“找到了,現在他在沐陽王門下。”
姜少卿聽後立馬開口,“那爲何不讓池清澄清此事?”
“小少爺,您覺得此事是一個小小池清,一份小小妝詞就能定的嗎?是咱們這位聖上要兔死狗烹,明白嗎,池清只是個動手的幌子罷了!”凌雲此時一拍桌案,大吼着站了起來。
“那池清現在怎麼又在沐陽王門下。”姜少卿此刻青筋暴起,口氣中也有了幾絲怒氣。
“是因爲大理寺和監察院都要殺他。”說完池清滿目猙獰,雙手死死的握着。
“據我所知,大理寺和監察院要拿池清不過是要仔細對事罷了。”
“您信嗎?此案還未查清之時,大理寺的牢獄就已經備好了,就算沒有池清,也會有其他的人出來,聖上需要一個藉口,需要一個滅了姜家的藉口,說來說去,大少爺謀反的證據又有多少,一紙妝詞?一人之口?”池清眼神死死的盯着姜少卿。
姜少卿聽着,兩隻眼睛在眼眶裡飛速的轉着圈。
凌雲說完後離開桌子,退後幾步,決絕的跪了下來,雙手拱過頭頂,“我姜家門客三千,皆可爲姜家死,若這天下不公,少爺何不反之。”
李恭聽後猛的轉過了身子,直勾勾的盯着凌雲,姜少卿也死死的盯着他,就連平日一副不正經模樣的楊真也滿臉不可思議。
“你可知你在說什麼,我姜家滿門忠良,我父兄二人,一戰沙場,一守國門,所爲所圖,皆爲我正陽,你現在讓我反,讓我給他們安上一頂造反的帽子,給我姜家帶一個奸臣的門第嗎?啊?凌雲,這等混蛋話也能從你口中說出來?”姜少卿此刻站了起來,對着凌雲怒罵道。
“凌雲,讓京城的人都別動,如若你真敢帶着他們反,我姜家永世不認你凌雲。”
凌雲聽後放下了手,眼中充斥無力。
“那我們又該如何,又能……”說完凌雲泣不成聲。
“只要我姜家還在一天,就永不會反,要是我姜家真的對社稷有害,那清了又如何,如若我姜家倒了能給那個坐在帝位上的聖上一份安心,只要他心繫天下,我姜家不留又如何,無論現在京城的人要有什麼動作,叫他們停下,沒我的令,誰也不許動!”姜少卿此時語氣從未如此堅決,是李恭他們從未見過的一種堅決。
“凌雲,你即刻回京,傳我令,我不管你是聽了誰的話,受了誰的蠱惑,今日我概不追究,記住,別有下次。”說完姜少卿扶起凌雲,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去吧!要是我姜家在京城真反了,我姜家真亡了,去吧,凌雲,我姜家生死,皆在你手!”姜少卿託付完後,凌雲就轉身頭也不回的出了姜家小院。
“恭叔,你怎麼看!”姜少卿走向站在窗前的李恭,輕生問道。
“傻小子,被人當槍使了。”李恭說完還是盯着漆黑的窗外。
“我想你也知道想拿我姜家當槍用的那個人是誰了吧!”姜少卿此時臉色如水,不起一絲波瀾。
“沐陽王,這老王八蛋八成是要反。”李恭說完瞟了姜少卿一眼。
“咱們的這位聖上難不成是想連着我姜家一塊收拾了。”
“反正,沐陽王是不想讓你家活的,沐陽王乃是王朝唯二個世襲王位的人,其底蘊不是你能輕易想的,這事比我想的還要麻煩!”李恭此時盯着姜少卿語氣嚴肅的說。
“那咱們那位聖上呢?”
“你也別小瞧了咱們這位聖上,我這輩子除了你爹外,沒見過這麼聰明的人。”李恭說完又看向了窗外,此時夜空中露出了幾顆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