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的公堂

次日,刑部並沒有抓捕尹亨通,反倒是尹亨通自己投的案,並說此事有天大的誤會。

公堂之上,那老婦人跪在地上,一束長髮散亂的披在肩頭,臉色蒼白,眼睛血紅,滿臉憔悴,但眼睛緊緊盯着堂上那公正廉潔四字。

這時只見一男子手拿摺扇,身着梅花暗紋箭袖衫,腰上掛着金絲蛛紋帶,在一衆下人的護持下從擁擠的人羣中緩步走進了公堂。

那老婦看到這男子後雙目血紅,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若是有目光能殺人之技的話,這男子恐怕已經在老婦的眼神之下死了百遍了,這男子正是殺人者尹亨通。

男子身邊還跟這個土裡土氣的下人,那人衣衫襤褸,面如死灰,眼眶腫腫的,一進入公堂便跪了下來,尹亨通在一旁微笑着站着,臉上看不出一絲波瀾。

尹亨通瞅了婦人一眼,眼中滿是蔑視,隨後雙手作楫,對着坐在公堂之上的州府大聲喊道,一副要讓天下人都知道的模樣,:“這天殺的奴才,假借我的名聲在外作惡,這狗奴才竟然看別家女子天生麗質,起了歹意,竟然將她人姦污,事後還竟然下毒將她人一家滅門,真是畜生不如,”尹亨通說完狠狠的往那下人身上踹去,一腳又一腳。

那人被踹的滾了兩圈,然後立馬翻身跪在地上,眼淚一下流了出來,雙手絕望的拍着地,聲淚俱下的說:“州府大人,小人畜生不如,被鬼迷了心竅才犯下了如此滔天大罪,小人該死該死啊!”

這時跪在地上的老婦突然起身猛的向尹亨通衝了過去,伸出那佈滿枯皮的雙手向尹亨通抓去,就在婦人要碰到尹亨通的時候,卻被守在旁邊的衙役緊緊的抓住,動彈不得,那婦人惡狠狠的向尹亨通吐了口吐沫,然後眼淚大串大串的從臉上留下,絕望的哀嚎着:“你說謊,你說謊啊,不是他,是你,是你啊!”這句話即像是說給尹亨通,又像是說給州府大人乃至在場所有人,說罷就因情緒過激昏死過去。

尹亨通輕撫衣襟,生怕那老婦碰到自己分毫,臉上寫滿了厭惡,但還是冠冕堂皇的彎下腰雙手作楫,向着高坐在公正廉潔牌匾下的州府大人深鞠一躬,擡頭眼睛頗有玩意的看了坐在公堂上的州府大人一眼:“州府大人,我尹亨通行得正坐的直,從不怕她人誤解,只希望大人能懲治這惡奴,還此民婦一個公道,還我尹亨通一個清白,更是還我尹家一個清白,我尹家乃名門望族,家族子弟每日苦讀聖賢書,雖學無所成,但身上卻有幾絲正氣,斷不會做此事!”說道便跪了下來,重重的叩了一個頭,說是叩頭,也只是象徵的做了個動作,連發絲都未碰地。

“京城尹家在朝中不辭辛勞爲聖上分憂,尹公子放心,下官定會查清此事,還尹家一個公道。”州府端坐的公堂上,雖然說的是客氣話,臉上卻沒有諂媚之色,相反,臉上掛的滿是嚴肅,若是仔細看看,嚴肅裡面還有一股常人無所察覺的厭惡。

這時,這件案子已沒有懸念了,很快在那下人敘述完具體的細節後,州府大人當堂結案,宣判那下人壓入大牢,秋後問斬,宣佈完結果後,尹亨通對着圍觀的人羣大聲說道:“我尹亨通識人不精,錯信了這歹人,才釀下如此慘案,所幸州府大人明查秋毫,寬宏大量,才讓此事沒有牽連到我,不過我畢竟有過,請大家放心,這老婦的後半生就由我尹亨通來照顧,我定會像待自己母親一樣待她,定不會讓她後半生在經歷苦難。”圍觀的人羣聽後,紛紛拍手叫好,此事

等到那老婦在街邊醒來後,府衙大門已經緊緊的閉上了,街上的行人匆匆,有說有笑,路邊做生意的店鋪在招攬生意,那老婦雙手無力的錘了錘府衙大門,便放了下來,低頭朝着街道走去,片刻後一輛馬車拍着灰塵從街上路過,那老婦便沒了身影,幾日後,府衙便傳出了那下人在牢裡自縊而亡的消息,人們默認那人就是畏罪自殺,自此便沒人把此案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