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當世聖體

數日後,浩渺洞天。

三長老從縹緲聖地那得來消息,雖然最終沒有發生禁區衝突,但摩擦卻有越演越烈的跡象,特別是不死山禁區內有生靈頻繁走動,恐怕有非凡之事在謀劃。

在這個時代,古族有部分族羣在活躍,可能會藉此時機有所動作,而不死山,傳言有禁區生物出山,不知是真是假。

好在當世有一尊大成聖體,對禁區有相當大的威懾,但這隻能起到威懾作用,真要發生生死血拼,絕對會引發黑暗動亂。

若是大成聖體被拖住,不死山隱忍數萬年的積怨恐怕會全數落在大成聖體的頭上,到時候難說會發生什麼驚天鉅變。

所以,按大成聖體的意思,人族應當做好相應的準備。

不過,所做的準備並非針對禁區,畢竟真要發生那樣的鉅變,對於禁區至尊來說,人族做多少準備那都無濟於事。

所謂的做好準備,其針對的對象是古族。

當世有不少古族活動,雖然沒有發生什麼激烈衝突,但這是因爲有大成聖體在震懾,若是除卻不死山外又有禁區有異動,比如說太初古礦……

做好準備總歸不是壞事。

當然準備歸準備,可實際上各大教聖地皆不認爲古族會動那樣的心思。

畢竟在當世,人族早已不是太古時期的人族,聖者不少,大聖也有那麼幾位,關鍵還有數件極道帝兵可以威懾,皇族不出,僅憑那些王族,翻不起什麼風浪。

不管外界如何風雲變幻,靈寶所開闢的小世界淨土裡,依舊如常。

硬要說有什麼變化,那隻能說在今日,小世界淨土裡,迎來了一位客人。

一道金光從遠及近,瞬息而至靈寶所開闢的小世界淨土外。

這是一位男子,腳下金光大道延伸,周身有四象環繞,血氣澎湃。

當世大成聖體!

大成聖體早先聽聞此地來了一位特殊的人物,按縹緲聖地的說法,此人衣飾古老的嚇人,又因浩渺洞天臨近荒古禁地,他們推測這人九成就是荒古禁地內的禁區生靈。

在這樣一個敏感的時期,有禁區生靈出世,無疑會給人族帶去莫大的壓力。

大成聖體原本就有意前來探清情況,但因爲各種事宜和某些約定無法動身,直至今日才降臨此地。

“確實有荒古禁區內的些許氣息。”大成聖體站在小世界淨土外,仔細打量着小世界淨土。

荒古禁區,當世大成聖體知之甚詳,這也是爲什麼他敢將此事推後,在今日才前來的原因。

一位人族大帝和一位大成聖體所化的禁區,其內就算有禁區生靈出來走動,也必然不會對人族有惡意。

而且,他也知道那位大成聖體化禁區的目的,若有可能,他會效仿,進入荒古禁區內蟄伏下去,貢獻自己的一份力。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實際上,即使靈寶不邀請,當世大成聖體也會進入小世界淨土內,畢竟就算小世界淨土內的那位在這段時間以來都表現出無害的樣子,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始一進入,大成聖體便感天旋地轉,宛若隔世,而後便見無垠星空橫亙眼前。

星空中,一棵樹,一桌,兩玉杯,一茶壺,一人,是那麼地引人注目。

大成聖體注視着靈寶,他明顯感覺到靈寶的不凡,因爲那種服飾太古老了,古老到連他都心驚肉跳。

若是他沒記錯,這是隻有天尊才能穿的服飾,是天尊身份、地位的象徵!

這一刻大成聖體如臨大敵,神話時期的天尊活到當世,那得發動過多少次的黑暗動亂,如那一位神話天尊一樣,不然何以長存至今!

“不用緊張,我未曾引動過黑暗動亂。”靈寶淡然笑道,他自然知道眼前這位大成聖體爲何如此。

能活到當世的神話天尊,還能如他這般行走於紅塵,若沒發動過黑暗動亂,說出去誰信。

聽到靈寶的話,大成聖體沒有放鬆警戒,甚至還在不斷提升血氣,龍吟虎嘯之聲不絕於耳。

靈寶搖了搖頭,而後祭出四塊神靈石。

這舉動差點就讓大成聖體出手了,可下一刻他卻生生止住了。

一瞬間在不同的方位上,有四口殺劍懸掛,通體呈暗紅色,流動出的殺氣可怕而驚人。

每一口殺劍上都有模糊的印記,記載了戮仙的可怕圖痕,那種氣息擴散,至尊在場都會心驚肉跳。

此外,還有一張陣圖緩緩轉動,混沌氣迷濛,大道法則擴散,讓大成聖體眸孔都急驟收縮。

無缺的靈寶殺始一陣祭出,這小世界淨土內便瀰漫滿了可怖而懾人的天尊大勢,絕地已成!

“靈寶天尊的殺陣!?”大成聖體到底見多識廣,一下子就認出了這殺陣的來歷。

關於靈寶天尊的殺陣,大成聖體曾聽聞過一個傳言,只要劍陣完整,並由大帝主持,絕對可以殺巔峰的皇道至尊!

這一瞬間大成聖體將自己的精氣神攀至極巔,形勢逼得他不得不如此,畢竟要是眼前的天尊真是神話時期的靈寶天尊,自己恐怕要付出極其慘痛的代價,甚至會身殞。

因爲這可是開創了“組”字秘的殺性最濃烈的天尊,陣法造詣世間無能出其右,靈寶天尊一生的精華都留在了殺陣圖中,再加上四柄傳說飲過仙血的殺劍,即便不升華恢復道果,也足以天下無雙。

不過無缺殺陣來的快,去的也快,這讓大成聖體始料不及,不過他沒有放鬆下來,因爲他知道殺陣只不過是隱去了,而非被撤走。

“坐下一談吧。”靈寶揮了揮手,憑空而現一蒲團落於桌對面。

大成聖體將信將疑,雖然他感覺到對方沒有惡意,但戒備卻沒有放下。

“不知你可曾聽過一個口諭?”靈寶一邊揮手一邊問道。

隨着靈寶的揮手,其身後的大樹便一陣搖動,而後稀疏的樹冠上飄落下兩片樹葉,它們精準地落於玉杯當中。

茶壺無人自提,清水緩緩倒入晶瑩茶杯內,而後泛起絲絲縷縷霧靄,在茶杯中彌散開來。

在那茶葉上,飄蕩起一股氣,很原始,很朦朧,但卻彷彿蘊含着一種非同尋常的力量。

“口諭?”大成聖體依舊戒備着,不敢分神去想是何口諭,畢竟一旦分神,對他極其不利。

“感受一下。”靈寶見狀,沒有介意,反而指了指大成聖體身前的那杯茶,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大成聖體端起茶杯,仔細打量,在沒有發現任何危害後,側起臉,一邊盯着靈寶一邊喝下茶水。

一剎那,天地朦朧,八方瑞氣蓬勃,滿嘴芬芳的同時,大成聖體也體會到了一種特別的寧靜,心境祥和了下來。

大成聖體忘記了其他,立身悟道中,體會葉片的真意,體會那大道的生生流轉。

但猛然間,大成聖體震散這種感悟,跳出了悟道中。

此刻他心驚肉跳,後怕萬分,就算剛纔僅是一瞬,但足夠分出生死了。

“可惜了。”靈寶嘆息,悟道境不是隨便就能進入的,錯過了這次,就很難再有下次了。

“你……”大成聖體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我創度人經,鎮壓過屍禍和黑暗,又豈會如他們那般。”靈寶喝了一口茶,開口道。

“可……”大成聖體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靈寶阻攔了下來。

“我昔年留下過一道口諭,放鬆下來仔細想想,是否曾聽聞過。”

大成聖體放下了些許戒備,思索起來,他相信眼前的這位神話天尊不會貿然動手,不然剛纔那麼好的機會,對方真要殺他,又豈會錯失良機?

“陣圖與天尊古兵齊出,可成仙?”

大成聖體曾去過星空深處,更是到過星空古路,曾閱讀過一本古籍,上面記載着靈寶天尊昔年親自說出的一些話語,但他以爲這只是傳說,被後人訛傳,可現在看來那本古籍上的部分記載可能是真的!

相比於這則傳說,讓大成聖體更加吃驚的是那本古籍,其爲何人所著,竟然能記載下這等秘辛。

“是。”靈寶起身,周邊景色爲之一邊,恢復到了最初的樣子。

鳥語花香,草木叢生,宛若人間仙境。

“仙!”大成聖體感受到了絲絲縷縷的仙氣,精神爲之一振。

但一會後,大成聖體吃驚地發現,眼前這位神話天尊,也就是靈寶天尊,氣息卻沒有更加強大,反而有種初入修行的“稚嫩”感。

“輪海境……”大成聖體驚疑,這怎麼可能,靈寶天尊成仙歸來,沒理由是現在這個狀態,不然成仙又有何意義?

“我欲踏出新的道路,如此很正常。”靈寶沒有遮攔,如實而說。

“成仙新路?”大成聖體一瞬間便有了猜測。

“仙啊,我亦還在路上。”靈寶說道,“不知我之仙是否爲仙,可否印證世間仙路。”

“天尊仙路,已經走在了萬古最前沿,必可印證。”大成聖體放下了戒備,開口說道。

不曾自斬,不曾發動過黑暗動亂,憑其昔年還在天尊位時對世間萬靈的功績,以及度人一道傳承萬古,世人藉此對世間屍禍、黑暗的威懾、鎮壓,皆足以讓大成聖體尊敬。

況且,靈寶天尊所踏出仙路若最終印證,其強大將無法揣度,就算最終無法印證,那也將會是帝者中最強大的,或可憑其一人之力,徹底葬送世間所有黑暗動亂。

“之前你的態度可不是這樣的。”靈寶笑着說道。

大成聖體有些不好意思,而後他又似想起了什麼的樣子,開口詢問道:“天尊,如你這般的人,世間是否還有,若有的話,他們對世間萬靈是何種態度?”

靈寶未有回答。

而後,沉寂良久。

“聖體大成,也只不過是有對抗禁區的資格,你還有一段路可以走,或許你可以去請教荒古禁地下的那位,在我這只是虛度時間。”靈寶見大成聖體沒有離開的意思,委婉地表達了逐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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