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持續了十幾分鐘的大雷劫。
那轟鳴不斷的攻勢,不僅未能給林原造成絲毫的困擾,如今他竟還有餘力反向攻之。
衆人只見得一架巨大的鋼鐵機甲衝出了雷劫的範圍,直直的向着天空上方。
而剛剛還不斷連的雷霆狂柱更是好像受到了刺激一樣,以更爲威猛的攻勢轟向了那架機甲。
那狂轟濫炸的模樣……
如果是之前,可能衆人不會有這種感覺。
但在確定了世界意識,乃至於這雷劫的背後,都是有人爲在操縱的話。
不知道爲什麼,周炳坤總能從其中感覺到一些……
惱羞成怒的姿態?
以至於狂雷轟鳴,更爲驚人。
尤其是這一次隨着機甲升空,雷霆的攻擊點着落在了天空中的機甲之上,這也導致爆炸的餘波全部在天上炸裂。
沒有了大地吸收攻勢,那可怕的雷霆餘勁聯綿不絕。
威勢更顯驚人。
體態足足二十米有餘的雷霆機甲很快便被淹沒在了那熾烈而又灼白的光芒之中。
空大了足足十幾分鐘的雷劫好不容易找到了目標,自然不可能輕易放棄,一道又一道的雷霆,不斷的轟鳴而下。
太過龐大的威力,連帶着雷劫灼目的光芒,幾乎形成了極晝。
灼烈的白光讓所有人,哪怕是衆人中修爲最高的凝丹初期修士都睜不開眼睛……
至於用神識去窺探?
在這種環境之下,面對雷劫,主動以神識進入其中,那是找死的行爲。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衆人總感覺,這雷劫似乎有些後力不濟的感覺?
而在雷劫的正下方。
炎龍機甲之內。
林正英問道:“雷劫大概什麼時候結束?”
“等它的力量耗完了,自然就結束了。”
林原嘆了口氣,說道:“我也沒預想到這種情況,現在的情況是我渡劫渡到一半,雷劫根本就找不到我了,所以它就一直這麼不停的劈,不過現在的話,我把雷霆機甲給拋出去了,它恐怕會認爲我就是這架機甲,現在自然就要由雷霆機甲來代我渡過這後半段機甲了,不過你不用擔心,現在的雷劫消耗太多,已經不過是強弩之末,走完流程就完了。”
他自然是不急。
姑且不提躲在雷劫之下,更身處雷劫之中,他完全可以安然的享受到雷劫靈力的入體。
而且這雷劫給他的感覺,與當初的源液頗有幾分類似,都是極爲純粹的靈氣的彙集體,只是破壞力要強的多的多。
若是雷劫在全盛時期,雷霆機甲恐怕撐不兩下就得徹底散架……
所謂的仙道剋星,比起雷劫顯然還是要遜色不止一籌的。
但之前雷劫威勢最強的階段裡,那磅礴的雷劫完全都轟在了虛處。
再加上雷霆機甲雷屬性抗性極高。
是以僅僅只硬扛了十幾道劫雷。
天空中的雷霆便漸漸的,有了收斂之勢。
雷池逐漸化空,直至消無。
雷劫……結束了。
“渡過去了?這……這次的雷劫給人的感覺,怎麼怪怪的?”
許傑克本身是化神境的大能,自也是渡過化神境的雷劫,而這次雷劫的威力,比起他當初渡過的那次雷劫,威力上確實要來的更勝一籌。
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他總感覺這次的雷劫剛開始還很正常,但到得一半的時候,就變的很古怪了。
“不知道盟主他……在雷劫之下,有沒有受傷?”
“應該沒有,他用了極爲討巧的手段,避開了這次雷劫最大的傷害。”
周炳坤語氣平淡,聽不出意味,但心頭卻多少有幾分的失望。
要知道,最好的結果其實是林原成功的渡過了雷劫,但他也同樣受了不輕的傷,這樣一來,只要他們將來成功的突破了仙梏,雙方之間的差距便會被無限制的拉小,屆時雙方自然又在了同一起跑線上。
比起來,就算明知道林原掌握取巧渡雷劫的方法,他們只要肯努力,也未必不能將這個方法借來自己使用。
可那樣一來,他們恐怕省不掉再次被那傢伙狠狠的剝削一回。
他們反而盼望這個方法儘量的不要那麼好用。
“儘快突破仙梏吧。”
周炳坤淡淡道:“林琅的雷劫已經結束,但我們的雷劫還不知什麼時候會到來,如果就以如今這低微的修爲,一旦雷劫降臨,我們沒有半點兒的僥倖可言,更別提與人爭權了。”
“說的也是,畢竟雖然穿越了多年的時光,但這雷劫的威力,可真的是一點兒也未曾降低啊。”
“閉關,閉關!”
之前衆多上古修士們老實本分,便是在等候林原的雷劫。
但如今雷劫既然已經結束……
他們爲了儘快獲得與林原平起平坐的資格,提升修爲,便是當務之急了。
衆人各自散去,哪怕整個仙盟所有人都在歡呼,他們顯然也看到了他們的盟主輕易的渡過了雷劫,是以無不是心情激動興奮。
可他們,心底卻反而更沉重了。
“一個月後,我們便進行第一批的突破吧!”
謝文東突然說道。
“什麼?!”
這話一出,除卻其中幾個降臨奪舍那些神海境老怪物的上古修士之外,如之前一直作爲衆人無形首領的周炳坤等人無不是愣了一下。
許傑克臉色更是瞬間陰沉起來,憤怒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許道友你如今的修爲不過堪堪到得神海初期,雖然再次重修,我等也相信你們的進度必然會極爲驚人,可這段路沒有年餘的時光,也是走不完的,還有周道友,你的修爲比起許道友還要來的更爲遜色,要走的路比他們更長啊。”
謝文東長嘆道:“我們相信,一旦度過了仙梏,最先恢復修爲的必然是兩位道友無疑,但問題我們現在恐怕是等不了這麼久了,要知道,我們目前需要的,是幾個能夠在修爲上與林盟主並駕齊驅的定海神針,憑藉我們這些人的力量,再加上兩位的智慧,相信更足以讓林盟主爲之忌憚!”
“說的是啊,其實以我們的修爲,在奪舍之時就已經到得凝丹中境,之前的根基太過紮實,如果不是爲了等候周道友你們,我們早就突破凝丹後期,順勢達至元嬰境界了。”
於鎮海也忍不住唏噓嘆道:“可現在,我們卻只能強行壓着自己的修爲,但林盟主如今已經渡過了雷劫,下一步必然便是開創人工仙界,如果我們再繼續這麼老老實實的等候周道友你們的話,屆時人工仙界完成了,我們都還沒追上他的腳步,更別提在人工仙界的大業中分一杯羹了。”
“於道友說的對啊。”
唯一道人長嘆道:“眼下我們所有人都是一個整體,但目前,當以大局爲重,許道友,周道友,我們是真的等不及你們了,不過你們也不用擔心,等到你們修爲到得我們這一步之時,我們自然會再另外想辦法,幫助你們突破仙梏的限制的,只要仙梏不是牢不可破,那麼就必然還有別樣的方法。”
“你們……”
許傑克和周炳坤臉色瞬間變的極爲難看。
他們在降臨之前,在上古修仙界都是聲名赫赫之輩,尤其是周炳坤,現在的修爲雖是不高,但在上古修仙界之時,卻是渡過兩次化神劫的超級大能。
因此,他們如今修爲雖是不高,卻也是當仁不讓的自承了衆人的首領,且無人不服。
可現在看來,哪裡是無人不服?
這些人分明是早已經暗中有所不滿,尤其是謝文東,從一開始就跟他們一起行動,看起來一副不顯山不露水的模樣,到的現在突然發難,分明是處心積慮,暗地裡早已經準備了不知道多長的時間了。
要知道,林原雖然告知了他們突破仙梏的方法,但所需天時地利卻無一不可。
復刻不是不行,但也僅有一次的機會。
這些人爲了儘快突破,儼然是不打算帶他們玩了……屆時,等他們突破仙梏之後,實力突飛猛進,那他們呢?
就這麼被撇下來了麼?甚至聽對方的口氣,這是不需要他們的力量,卻還需要讓他們給他們出謀劃策……這是直接把他們的定位從首領給降到了軍師。
兩人心頭瞬間明白過來。
人工仙界,一旦人工仙界開啓,最先進入之人必然有着優先開宗立派之權,他們這是想要成仙做祖。
謝文東既已發難,自然不會給兩人反駁的機會。
或者說,他們若是還有當初的修爲,他自然要敬他們幾分,可現在看來,憑藉過往的見識,他們的實力確實比起同級別要強上很多,但比起上古時期,卻已經遠遠不可比擬了。
修爲大幅度下跌,結果卻還狂妄的仰仗舊時威風。
誰慣你們?
謝文東拍板道:“嗯,此事就這麼定了,水道友,這件事情,你有意見嗎?”
“我?我當然沒意見了。”
水雲益聞言愣了一下,隨即攤手道:“我這人你們一直都知道,隨大流的,大家的意見就是我的意見,再說了,反正這次突破仙梏的資格也輪不到我,而且我相信老林不會虧待了我的。”
“很好,我私下裡已經詢問了衆位道友,大家的意見也很明確,都認爲我們目前急需要幾位能夠與林盟主並駕齊驅的人物,這樣才能爲我們將來爭取到更多的權益。”
謝文東正色道:“所以就勞煩水道友你去向林道友提一聲,就說一個月後,我們這些修爲已經到得凝丹境的衆人,準備正式的突破仙梏了,希望林盟主能夠給予配合指點。”
水雲益問道:“大家都沒意見?”
其他衆多上古修士們紛紛保持沉默。
哪怕是那些修爲略低的,竟也同樣的不說什麼……
不消說,必然是謝文東他們允諾了他們一些條件。
許傑克和周炳坤兩人心頭頓時沉沉的墜了下去,顯然,這次的奪權是蓄謀已久的。
水雲益點頭道:“可以!只不過……”
“放心,自不會讓水道友失望,道友稍後可隨我等過來,我等自有重禮相謝。”
水雲益眼睛頓時一亮,呵呵笑道:“我明白了,謝道友,請!”
“水道友,請!”
幾人並攜着離開了,而其他衆多上古修士們,甚至連一個看周炳坤和許傑克的都沒有,而是跟在了謝文東的身後。
修仙界本身就現實無比,之前周炳坤修爲高絕,他們自是敬之聽之,可現在的話,區區一個聚靈後期的小修士,還妄想成爲他們的首領?
只是礙於他們日後的成就,所以這些人不敢有所不滿。
但現在有人登高一呼了。
那自然就……
事情的發展峰迴路轉。
許傑克神色已是無比難看,問道:“怎麼辦?”
“能怎麼辦?一旦錯過這次的機會,以後再想有同樣的機會,最起碼也得是在人工仙界完工之後,到時候,就真的什麼都晚了。”
周炳坤冷冷道:“謝文東爲什麼敢如此對我們?一是因爲他真的是等不及了,二的話,就是他篤定我們一旦錯過了這次的機會,屆時就再難再有第二次機會……亦或者,在他徹底掌握對我們的優勢之前,如果我們掌握了突破的方法,擁有了恢復本身修爲的能力,你覺得,他會容的下我們麼?”
“也就是說……他已經做好了殺人滅口的準備!”
“但我們也不是泥巴捏的。”
周炳坤冷笑道:“可笑啊,這段時間裡,他一直在閉關苦修,聯絡其他修士,打算暗中造我們的反,但他莫非以爲我這段時間裡真的什麼都沒做?我所查探到的消息,他根本就不知道,跟我走,就算不用林琅告訴我們的方法,我也有新的辦法,可以讓我們突破仙梏,甚至讓我們的實力大增!”
許傑克皺眉道:“有這方法,之前爲什麼不用?”
“當然是因爲代價很大,但現在的話,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兩人匆匆的轉身離開。
既已被人奪權,再留在這裡不過徒添笑柄,既然如此,那便只能險中求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