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演

天水相接處帆兒迎着風努力張開雙臂只是何處纔是它飛翔的方向?

“哎,聽說了麼?青學關東大賽的第一場就是對戰被譽爲關東霸主的冰帝,你說他們能贏嗎?”

“不一定,不過據說青學去年是冰帝的手下敗將呢。”

“那麼今年應該沒戲了,一定會重蹈去年的悲劇吧。”

“天知道,不過聽說青學轉來的那個一年級的正選很厲害。被譽爲‘黑馬’的不動峰也輸給了他們。”

“那又怎樣呢?像那種非種子學校怎麼可能和‘關東霸主’冰帝相提並論?”

“是啊,冰帝是不會輸的。”

兩個男生站在路邊小聲的議論着即將開始的比賽。

一個勉強算是空的易拉罐憑空出現,準確無誤的砸在那兩個男生中的一位的頭上,裡面剩餘的一點果汁順着那個男生的髮梢滴滴答答的向下滴。

“經理。”龍馬似乎很不贊成佐久間這麼“暴力”的解決方式。佐久間並沒有回頭,只是聽到她冷冷的吐出一個詞語“閉嘴。”不知是給龍馬說的,還是給那兩個男生說的。

那一瞬間空氣彷彿都凝固住了。

“哇~天哪,我居然看見佐久間未染了哎~~~”女生的尖叫突然傳來,打破了這個奇怪的氛圍。

“未染你很有名麼?”桃城疑惑的問佐久間。

“我不知道。”她說的絕對是真的,一般她很少了解這方面的東西。

“天!未染姐她居然不在冰帝而是在青學?”看見了佐久間身上鬆垮的套着的青學的黑色校服,女生驚呼出聲“討厭啦,未染是我們跡部的!”

她什麼時候成跡部的了?聽到女生的話,佐久間的眉頭皺了起來。

“小染!”比菊丸更可愛快樂的問候聲,儘管佐久間穿着青學的校服,卻依舊毫不影響向日的熱情,蹦跳着跑到佐久間面前。

“是……”佐久間努力回想這他的名字,終於想了起來“向日啊……”

“小染,如果我贏了就請我吃慕斯蛋糕哦。”

“嗯。”又問道“狀態怎麼樣?”

“很好啊。”向日回答着,卻是明顯的心不在焉。

“未染,你呢,怎麼樣?”忍足站在向日的旁邊,用手拉了拉自己網球袋的帶子。

“還好啦。”擺擺手,佐久間企圖矇混過關。

“小染,尹藤也和跡部說你不久就會轉會冰帝呢。”向日突然想到那天訓練後尹藤也和跡部的談話,這樣說着。接着他的神情一變——“小染還是早點回來吧~小染去青學之後我們的訓練任務重了很多呢。況且——忍足他不給我買蛋糕。”

“呵呵,你還是這樣,一點都沒有變,說的好像是本少爺欺負你一樣。”跡部站在樺地的前面,神情看起來萬分悠閒。

佐久間似乎並沒有聽到他們的話語,只是微微眯起眼睛重複着向日的話“回冰帝啊。”像是在思考着什麼。

“小染,你能不能告訴本大少你會替哪一方加油呢?”跡部的目光掃視過站在佐久間身後的青學校隊的衆人,最後落在佐久間的臉上。

“吶。”佐久間的聲音頓了頓,才緩緩的說道“如果你和手冢比的話,我就去中島那。”

“有什麼事?”跡部還是悠閒的樣子。

“沒。”佐久間低下頭,像是不想再說什麼,用腳尖踢落了面前在石縫中努力綻放的花朵。

“青學網球部的經理佐久間未染小姐請你過來一下。”登記處的工作人員叫道。

“嗯”佐久間應着,向登記處走去。

“我們走吧。”看佐久間離開,跡部也轉過身對向日忍足等人說,冰帝校隊的成員向比賽場地走去。

“對了,跡部。”佐久間擡起頭,皺着眉問跡部“你是不是冰帝網球部的第一單打?”

“當然。”跡部說“除了本大少,誰還可以當冰帝的第一單打選手呢?”

“還有,”跡部補充道“還是回去比較好,尹藤也回來後,你很久都沒有回去過。”

“我怕見到他啊,那意味着我將在不久離開。”

“離開,你是有什麼放不下的事麼?”尹藤也那天的在手機裡說的話一直在她的耳邊迴盪,那種冷漠中夾雜着疑問的聲音,她已有好久都沒有見過了。

放不下的事?佐久間仰起臉,正對着刺眼的陽光,是……他們,及他們那些……對於網球的追求……與那些對於網球的夢想吧……

網球呵……

“佐久間。”手冢冷淡的聲音響起,喚回了她的思緒,此時冰帝校隊的成員,已經走出了很遠。

快速的收拾好東西和登記表,佐久間正準備離開,卻聽見登記人員疑惑的聲音“小姐,你原來不是幫冰帝整理這些的嗎?”

菊丸大石桃城海棠河村龍馬不二手冢都愣了一下,只有乾抱着資料本讀到“一般來說,冰帝網球部的比賽登記都是由未染完成的,當時,冰帝網球部成員習慣把未染叫做‘未染姐姐’,從進入冰帝以來未染一直是冰帝的校花。”

不滿的瞪了乾一眼,佐久間有些憤恨的說“這和比賽有關係麼?”

“還有,”佐久間轉過頭看着發問的登記處的工作人員,“你又不是我哥,又不是什麼管得了我的人,知道那麼多幹什麼?真的好奇的話去買本十萬個爲什麼來看就好。注意你的素質”

登記處工作人員集體石化。

佐久間背起自己的包包,跟上了手冢的步伐。

“未染,比賽的對手已經確定了嗎?”不二加快腳步,問佐久間。

“嗯,第二雙打菊丸桃城對冰帝的向日和忍足,第一雙打海棠乾對冰帝的冥戶和鳳長太郎組合。”佐久間和上計劃表,對不二說。

“那麼手冢和跡部一定會比賽吧。”不二像是猜到了什麼。

“嗯,不過——不二你的比賽我一定會看的。”佐久間別過頭,彷彿是想掩飾自己的某種情緒一樣。

“我的比賽,或許會有麻煩吧。”不二雖然這樣說着,臉上卻還是微笑的表情。

“不要讓我失望哦。”佐久間輕笑。

“哦,大石,小染偏心呢。”菊丸像大石抱怨,“小染說如果向日贏就給他買蛋糕,而我贏居然什麼都沒有哎。”聽到這些,大石無奈的笑笑。

佐久間聽到了菊丸的話,回過頭,心情很好的樣子說“要是菊丸贏了,給菊丸買最新的原裝進口泰迪熊好不好?”得到的當然是菊丸的歡呼聲。

“菊丸你……”大石緊張的表情被佐久間盡收於眼底。

“副部長,保持平常心才能增加獲勝的機率。”佐久間話中有話。

“嗯……我……”大石有了一些窘態。

不二放慢腳步,等到佐久間和自己站在一條直線上時,伸出修長的手,替佐久間整了整被風吹的有些凌亂的頭髮。

真的是個曖昧的動作,因爲身高差異,不二的髮梢正好落在了佐久間的額前,不二的臉上是一貫的溫和的笑容,佐久間緊抿着脣,眼中有殘留的笑意。他們的姿勢,就像一對親密的戀人一樣。

“不二,佐久間。”煞風景的冷漠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平穩的氣氛,空氣溫度驟降。

“呵呵,”佐久間像是自嘲一樣,“比賽爲重。”接着,快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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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學院對冰帝學園的第二雙打的比賽即將開始,請參賽選手現在進入比賽場地,再說一遍,青春學院對冰帝學園第二雙打的比賽即將開始,請參賽選手現在進入場地。”

在一旁與其說是觀戰毋寧說是看熱鬧的跡部用手捋了捋自己的頭髮,帥氣的動作引得場外尖叫連連——“跡部君好帥哦~”“跡部~跡部~”“冰帝加油!”“冰帝加油!”

“未染,你又會爲哪一方加油呢?真的好期待呢。”忍足用手撫摸着下巴,淡淡的說。

“菊丸,拼盡全力,別忘了……你們的……夢想啊。”佐久間對正要上場的菊丸說,她的話中竟真的沒有“加油”二字。

“嗯。”菊丸揮了揮球拍算是熱身“小染放心吧。”

“加油噢!”桃城大聲替菊丸加油。

“Ok啦。”菊丸食指和拇指相扣,做出了一個“Ok”的手勢。

“菊丸,比賽要開始了。”大石有些頭疼的樣子提醒。

“知道了,開始吧!”菊丸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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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中島醫生嗎?我是尹藤也,我想詢問一下未染最近的情況怎麼樣。”尹藤也握着手機,一邊打着網遊,一邊問。

“嗯,佐久間小姐她的總體情況還可以,只是似乎受到過某種刺激,她的病情還有繼續發展的趨勢。”中島的聲音中透着一絲猶豫,關於冰帝的事,要不要告訴尹藤也?

“刺激?”尹藤也皺起了好看的眉頭“你是說——青學的手冢嗎?”

“或許吧,我想他們之間可能有着一段不愉快的回憶,所以這完全有可能,不過這一點我還是無法確定。小染這孩子……已經兩年了,她童年的陰影對她的影響也很大,再加上多重的壓力。纔會成現在這樣吧。”中島的話中滿是惋惜。

“染的情況是不是很糟?”手停止了敲擊鍵盤的動作,尹藤也的聲音滿是緊張。

“總體來說,偏向這種方向。”

“那有什麼樣的舉措可以預防或者阻止病情再度惡化呢?”說着,尹藤也在電腦網頁搜索中輸入“選擇性失憶症”幾個字,敲了回車鍵。

“就目前來說,並沒有什麼特別有效的方法。除非找到她病的根源,對症下藥。”

“你的意思是說,染並不只是‘選擇性失憶症’這麼簡單?”

“可以這樣說,她現在雖然有一切選擇性失憶症病人所具備的特點,但於患者本身來說,應該是有目的的忘記那些令自己討厭的人和事。但未染卻與之正好相反,她忘記了一些對於她來說很重要的讓人,卻無法忘記諸如童年的陰影一類的對她具有刺激性的事物。我一直在想,未染她是不是有抑鬱症?”中島簡單的分析了原因。尹藤也的手機上卻有了一層水氣,他的手心,也全是細密的汗珠。

“染她的病情如果再發展下去——是不是需要住院。”

“嗯,如果在惡化下去的話……”

“還有一點,”中島又補充到“你最好一直在她身邊,否則她很容易出一些意外,一般抑鬱症患者都會有自虐或者自殘的傾向。,如果她受到刺激而無法發泄壓力的話,她或許就會有這方面的行爲。”

“自殘?自虐?”尹藤也努力讓自己平靜。

終於還是到了這一天……

剛來日本時,因爲那次“六一兒童節事件”導致染她好久都不會說話。那是的她就開始接受中島的心理輔導了。當時的中島就警告他,讓他多陪小染,不要再與過去有關的任何事物接觸,否則染的病情就會加重,發展到自殘的地步。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與跡部他們有接觸,應該不會再和什麼樣的傷痛有關,沒想到……

手冢……

“尹藤也少爺,尹藤也少爺,尹藤也少爺,你有在聽嗎?”電話那邊中島的聲音有些焦急,想必他是叫了許久沒有人回答吧。

“嗯,還有什麼事?”尹藤也平復一下自己的情緒,聲音有一絲乾澀。

“還有件事……”中島猶豫了一下,才說“沒什麼。”

“嗯,那我掛了。”聽起來萬分平靜的聲音。

電話掛斷的瞬間,手機掉落到地上。

“少爺……”管家聽到聲響推門而入,驚慌失措的跑了進來。

“沒事。”尹藤也起身,慢慢的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修長的十指將黑白相間的窗簾向右方拉去,明亮的陽光照射進來,把房間渲染的溫暖無比。

『染,我們都要好好的,

染,我們一定都要好好的。』

微風拂起窗簾的一角,在好不引人注意的牆角,鐫刻着一行小子:

“Iflmjustasong,Pleasedontmeet。”

(如果我只是一首歌,請不要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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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越來越激烈了,跡部。”忍足說着,卻緊盯着一旁的佐久間。

“是啊,不過向日他們是不會輸的。是吧,樺地?”跡部一副優哉遊哉的樣子。

“是。”樺地依舊揹着兩個網球袋。

“小染,你的網球用具呢?”跡部看着佐久間空空如也的雙手,她的肩上挎着那個十三歲生日時自己送她的禮物包包。

“又不是我要比賽,帶那個幹嘛?想重死我麼?”佐久間的語氣居然是輕佻。

“我想說讓你和我打一場練習賽呢,看你最近有沒有偷懶。”跡部一副“你看我多好”的表情讓佐久間咬牙切齒。

“你想和我去遊樂園‘玩’了是吧?”陰森森的語調……

“去遊樂園啊~”跡部似是玩味的笑容,卻突然僵住了“還是算了吧。”

他們頭上的天空,有一架飛機匆匆飛過。

是在預示着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