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振振有詞的說完了這通話,在座的其他人更爲震驚,驚得面面相覷,有詫異有憤怒更有刮目相看……而韋鵬程,只是皺了下眉頭,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情緒。
樑秀行則氣得猛拍桌子,指着我的鼻子罵,“你把韋家的臉都丟盡了,還不夾着尾巴做人,還敢在這裡耀武揚威,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我緊接着冷哼着,“到底是誰丟盡韋家的臉,現在說這些還爲時尚早。你當初是怎麼把我騙進來的,我可沒有忘,也沒打算一直隱瞞下去……”
“你閉嘴!”樑秀行又吼住了我,雖然可能她並不是害怕真相敗露,但也不希望我在在這種場合抖出來吧,她轉而對石賽玉說,“這就是你兒子撿回來的破爛貨,不知道你是怎麼調教的,隨隨便便的騎在長輩的頭上撒野……”
石賽玉冷冷的道,“我不覺得深深的話有什麼問題。你別老是道理站不住的時候,就搬出長輩的身份來壓人,傳出去人家只會你說這個做長輩的心胸狹隘,無理取鬧!”
“你——”樑秀行再想吵的時候,被韋鵬程喝止了。
韋鵬程怒聲道,“都給我住口,要吵等我死了以後吵個夠。我今天的決定沒有商量的餘地,該怎麼做就去執行,不用再跟我討價還價!準備吃飯!”
韋連恆坐下來,也沒有再當面爭執了,因爲他了解老爺子的個性,一向是獨斷專行慣了的,只要是他做出的決定,八匹馬都拉不回來。韋連恆沉着一張臉,應該在思考如何應對吧?
這個時候張蕙茹又趕緊說到,“爸,您要真的公平的話,也得把我們連海考慮進去啊,他馬上就要結婚了,成了家就會收心了嘛,也該多去公司裡歷練了,所以也給連海在賽歐安排一個職位吧,我保證他一定不會像原來那樣吊兒郎當了……”
“是啊,爺爺,”韋連海也趕緊舔着臉說道,“既然兩位哥都在賽歐了,我作爲韋家的男孫之一,也該安排個副總啊什麼的當當吧。”
韋鵬程面無表情,沉聲說了句,“不用這多人去湊熱鬧。別忘了韋家的核心產業是酒店,現在全是幾個老的在打理,你們年輕人一個都不來瞅一眼,以後誰來接班?!”
“對啊,”韋天華也插話,“連海,你爺爺的意思是讓你以後把精力放在寶悅這邊,畢竟我們這幾個長輩都快要退休了,正是需要培養你們小輩接班的時候,既然賽歐已經有了連恆和連初,你就別去湊熱鬧了。”
“哦是啊,”張蕙茹也見風使舵的趕緊改口,“連海,那你以後就去寶悅吧,讓你爸帶着你,培養你……”
眼看快要吃飯的時候,沉默良久的韋連恆再也坐不住了,一下子就站起來,踢開椅子離開了餐桌,兀自上樓去了。
我反正孕期也是什麼都吃不下,乾脆也跟着他追去。
剛回到房裡,他的氣得重重的踹了下門,門砰一聲反鎖了。
“你先冷靜點吧,”我按着他的肩膀,讓他做下來,無奈的安慰,“老爺子也不像是多糊塗的人,做出這種決定,是故意在打壓你吧?”
“就一神經病,”他嘀咕着罵了句。
“不知道是不是韋連初給他灌了什麼迷魂藥,”我泛泛的說到,“先看情況吧,不要激怒了老爺子,反正賽歐你在手裡這麼多年,下面的人都在你掌控之中,韋連初去了也不過就是個虛有的頭銜罷了。”
“關鍵是,他現在持有的股份已經超過了我,”韋連恆感覺很不妙的說。
我頓住。也是啊,樑秀行原本就是賽歐的第三大股東,她現在全部轉讓給連初,並且老爺子那裡又贈送了一部分給他,連初現在的確在賽歐具有很大發言權了,如果老爺子一死,他就理所當然的成爲賽歐的實際控制人,那麼韋連恆打下來的江山,就這樣輕易的落入韋連初和樑秀行一家的手裡了,說不定以後他們經營不善,就乾脆把這個品牌出售了都有可能,然後錢落入了他們的口塞,賽歐遊輪也將銷聲匿跡了。
沒想到韋連初居然下了這麼大一盤棋,把主意打到賽歐來了,剛出手就直接登上總裁寶座。
我心情也很不好,而他則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煙,眉頭深皺着,從沒如此糾結過,看來這回是碰到大麻煩了。
差不多半個小時後吧,石賽玉敲門進來了,同時吩咐保姆給我們送來了吃的。
她進來後,徘徊了一下,就語重心長的對韋連恆說到,“其實你爺爺做出這種決定,並不是否定你的能力,實在是對你積怨已久,藉此削一下你的銳氣。”
韋連恆卻不耐煩的斜了她一眼,沒好氣的埋怨,“你說這些廢話有什麼用!?看你平時把老東西伺候得妥妥帖帖的哄的他開開心心的,還以爲你在他跟前有多重的分量,真到關鍵時刻,我看你也放不出幾個屁來,”
“連恆——”石賽玉臉上很是掛不住,眼底眉梢都是無奈,看得出來他,她還是被他這些刻薄的話傷到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啊,”我看不下去了,責備韋連恆,“好好跟媽說話不行嗎,她也算是盡心盡力了,你還想怎麼樣,難道要她也像你那樣對爺爺大叫大嚷?”
石賽玉隱忍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連恆,你以爲你從不把爺爺放在眼裡,他還是這樣重用你,讓你掌管賽歐這麼多年,只因爲你有真才實幹嗎?”她冷笑着,“不妨跟你說實話,他其實早就想替換你,如果不是我私下裡勸着他穩着他,就你這樣的脾氣,不知道被他罷免多少次了!”
她又說,“你爺爺是個看重面子的人,獨斷專行這麼多年,肯定容不下對他不尊不敬的人。想想看,在這個家裡,你其他幾個兄弟姐妹都對他恭敬有加百般討好,就你一個人沒把他放眼裡,還敢屢次跟他爭執吵鬧,一再挑戰他的底線,他能忍你這多年,實在是因爲你是你們這一輩裡唯一有能力接班的人……可是現在,連初已經恢復正常,不管從哪方面來看,跟你是不相上下的,最重要的是,他嘴甜,比你更會討好你爺爺,知道你爺爺想要的是什麼,所以他得到爺爺的重用並不是沒有道理的。跟你說了這麼多,我總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能收斂你的鋒芒,多在爺爺面前說好話,試着去討好他,孝敬他,讓他知道你對他,對韋家的忠誠,他還是很容易鬆口的。”
“當然還有一點,”石賽玉又看了看我,說道,“你爺爺這次做出這種決定,還有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你和深深你們倆的婚姻問題……當時你不顧一切的大鬧連初和深深的婚禮,還當場把連初打傷,再到後來一次又一次的鬧得家裡天翻地覆,其實你爺爺嘴上沒說什麼,但心裡已經對你們積怨很深了,就算最後勉強成全了你們,那也是因爲深深懷孕了,迫不得已的事……你們這麼一鬧,確實在一定程度上讓韋家蒙羞,更激化了家裡的矛盾,他根本不可能這麼輕易的原諒你們,始終還是介懷的,所以借題發揮就有了他今晚的決定……”
經過石賽玉這麼一說,我也才反應過來,原來韋鵬程說白了就是不滿於韋連恆目無尊長的態度,再加上跟我這場不光彩的婚姻,所以要藉此來‘教訓’他?
我對韋連恆說,“既然這樣,那你趕快抽個時間去跟老爺子賠罪吧,反正他喜歡聽好話,吃軟不吃硬,只要你讓他感受到了他的權威,他或許就真的放你一馬呢。而且賽歐畢竟是你經營起來的,他現在需要的這是你向他低頭而已。”
韋連恆想也沒想,只是冷哼一聲,硬氣道,“我這些年爲他賺了這麼多錢,到頭來他莫名其妙用這種下作的手段報復我,要我向他低頭討好?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