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航起了個大早，到樓上狂敲了一頓葉心璃的房門，終於把她拖了出來。
“你幹嘛啊……”葉心璃完全狀況外，揉着惺送的睡眼。
“當然是趕最早的車去靈川。”
葉心璃愣了一下，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頓時火冒三丈，“陸遠航！現在還不到六點，你開什麼玩笑！”
“拜託，黃金週啊！人很多的！”陸遠航麻利的收拾着行李，忽然眼前一亮，問道：“慄青檸呢？”
“現在還早，肯定是在睡覺啊。她說收拾完會給我打電話……”
陸遠航一臉嚴肅的直起身看着葉心璃，“你是想讓她睡到十點自然醒然後再換身衣服化個妝什麼的拖到十二點人流高峰出門，直接堵到我們回來是嗎？”
“……哪有那麼誇張！”
“現在就聯繫她。趕快。”
……
靈川。修嶼山山後。
蘇起軒用恐慌且略帶質疑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女人：剛剛她在說什麼，開玩笑的吧？這種事該怎麼跟陸遠航解釋，或者說，怎麼讓他接受？
“結合剛纔說的，你的意思是用咒術來引出死物身上的濁氣形成掩蓋靈氣的屏障，同時還要用鮮血來輔助完成？而且鮮血……必須是新鮮的，剛剛死亡的生靈的血？”玖彌睜大了眼睛。
妃瑾微閉着雙眸，點了下頭。
“以前的生靈真的是靠這個咒術來自保的嗎？全部都是？”玖彌追問道。
“當然。六百年前可不像如今的太平盛世，那個時候的死物隨處可見，根本不足爲奇。爲了新鮮血液而自相殘殺的也是屢見不鮮了。”
蘇起軒緊抿着嘴脣，說不出話來。
良木揉了揉眉心，問道：“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和諧一點的？”
“你說呢？”妃瑾攤手，露出故作惋惜的表情。
玖彌嘆了一口氣，第一次感到心情這麼複雜，“我們的妖靈大人是和平主義者，怎麼可能去做‘殺人放血’的事情呢。更何況遊魂纏在一個人類少女四周，我們滿身是血怎麼露面？這些別說是妖靈大人了，就連我也做不出來……”
“做不做的出來，這就是你們的事了。反正我該說的已經說了。你們，再警告一次，不要忘記了欠我的人情！”妃瑾說道。
三個人都沉默着，沒有迴應。
只是遊魂而已，爲什麼這麼麻煩？而且這種代價……蘇起軒的心情失落極了，他一直相信善惡對立，天道都是正義而公平的，但究竟是爲什麼，總有那麼多事無法正義無法公平？
不知道這樣沉默了多久，妃瑾終於不耐煩了，轉身就要走。
“等一下，最後一個問題！”玖彌叫住了她，“遊魂能夠入夢嗎？”
妃瑾停下了腳步，僵直的站在原地沒有回頭。
“入夢？”蘇起軒問道。
“對！其實也就是夢魔的基本能力——進入夢境！”玖彌有種預感，這絕對是一個重要突破口。
妃瑾背對着他們，說道：“遊魂具有獨立的思維。不過這件事，你還是問問夢魔比較好。”
……
下午一點。
他們沒有時間去其他地方尋找夢魔，少說也要趕十幾公里。如果當初靈川最強大的那個夢魔還在的話，那該多好。
當然了，沒時間去其他地方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因素：門口的一羣人。
蘇起軒有點緩不過神來，看着門口的幾張面孔總覺得視覺上受到了衝擊，毫無心理準備。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怎麼了阿軒？多帶了個人而已，把你驚訝成這樣！”陸遠航毫不掩飾的哈哈大笑。
蘇起軒這纔回過神，看着沈林帆問道：“你怎麼也來了？”
“驚訝吧！”沈林帆得意的笑了笑，說：“其實也不是我要來的，是阿羽想一起過來。但是這兩天他沒空，所以就讓我陪青檸一起，有個照應。”
還好來的不是慄藍羽……蘇起軒鬆了一口氣。倒也不是討厭他，只是他見到良木的話一定又會發火吧，到時候再動起手來該怎麼辦？而且氣氛一定會很糟糕。
“呃，歡迎……進來坐吧。”蘇起軒這纔想到什麼，將門拉開。
然而家裡只有蘇起軒一個人。外加一隻白貓。
“哎？阿軒，良木沒來嗎？”陸遠航打探着四周。
蘇起軒一邊沏茶一邊回答道：“他有事出去了，應該很快就會回來吧。”
騙人的。其實良木就是爲了躲開他們，尤其是慄青檸。倒茶的時候蘇起軒特意觀察了她一下，不過這次沒有那種令人不舒服的感覺，更沒有感到頭痛。一切都和表面上一樣正常。
“哦……既然人沒到齊，我們就不去哪裡逛了。今天都沒時間了，明天吧。”陸遠航說。
葉心璃點了點頭，然後問道：“阿軒，這附近好像有景區吧，你知道怎麼過去嗎？難得來一次，我們明天一起去看看吧？”
陸遠航立刻接話：“景區我是沒聽說，不過‘鬼區’我倒是知道幾個！誰有興趣參觀啊？”
蘇起軒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這附近是真的有景區，但“鬼區”這一說還從來沒聽過。可見是胡編亂造的。
“說真的……我膽小，”沈林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向慄青檸說道：“而且青檸心臟不好，受不了驚嚇的。”
“這樣啊。抱歉，我也就是隨便說說。”陸遠航同樣看向慄青檸，目光似乎捕捉到了什麼，明亮的雙眸閃爍了一下。
蘇起軒嘆了一口氣，重新給他們沏茶。
“他就是那樣，你不要介意，”葉心璃溫和的笑了笑，挽起慄青檸的胳膊，說：“我們出去走走吧，不跟這些男生待在一起了。”
“嗯，好的。”慄青檸很快就同意，於是兩人一起出門了。
蘇起軒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陸遠航忽然就驚叫道：“哎呀！阿軒，你不是拜託我給你帶東西嗎，我忘拿了！很要緊吧？快，跟我一起過去取。”
“呃……”蘇起軒的大腦成了一片漿糊，迷迷糊糊應聲道：“哦。”
“阿帆，她們兩個女生出去亂逛可能會迷路，你去照看一下吧，等會兒我們回來給你打電話！”
沈林帆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爽快的點了點頭。
被急匆匆拽出來以後，蘇起軒就知道陸遠航是故意將人支開的，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阿軒，我也察覺到了。”
“什麼？”
“慄青檸果然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