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霍格沃茲的歷史, 萬聖節從來都是多事之秋。眼見着這一天臨近,辛西婭也不自覺的開始緊張起來。不過日記本早就不在了,密室應該就不會被打開了吧?每次想到密室, 辛西婭心裡總有一種不安, 好像還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隔壁救世主帶着他的朋友依然時不時闖上一個個大大小小的禍, 然後又在校長的偏心維護下全身而退, 頂多被罰關一關禁閉, 或者去禁林參觀一下。
辛西婭和西弗勒斯的關係又回到了一年級的時候,每週按着約定去地窖學習魔藥和黑魔法防禦學。只是苦了德拉科,每週末都要忍受教父和辛西婭的雙重壓榨。
“辛西婭, 熬製魔藥的時候走神,你的腦袋被鼻涕蟲換了嗎?”
辛西婭正想得出神, 猛然聽見低沉悅耳的提醒, 手裡的攪拌棒也被拿走。她本能的昂起頭, 立刻看見西弗勒斯陰沉的臉,這比嘲諷和大聲的譴責更讓她感覺羞愧。她低下頭不敢看人, 只怯怯的道歉,“對不起,先生。”
“如果不能集中精力,就別在這兒浪費我的魔藥材料,什麼時候找回腦袋了什麼時候再過來!”西弗勒斯把攪拌棒小心的放在一旁, 又關了坩堝下面的火纔有時間理會辛西婭, 冷漠的嘲諷掩飾了他的關心和忠告。
辛西婭還是很猶豫, 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事實上, 她確實有心事, 而且和西弗勒斯有很大關係。西弗勒斯一直盯着她,不知道什麼原因竟然就猜到了她沉默的原因, 繼續保持着自己的風格,“辛西婭,別像那些笨蛋似的,有什麼話快點兒說,別浪費我的時間!”
就像他了解辛西婭一樣,辛西婭也能明白他的關心,這給了她很大勇氣。她狠心擡起頭,同時把一直藏在衣服底下的東西拿了出來,雙手捧到西弗勒斯面前,“先生,這是我送給您的謝師禮。”她只是借謝師禮這麼一個名頭而已,因爲必須有一個理由把東西送出去。
西弗勒斯垂下頭深深的看着辛西婭手裡透明的瓶子,瓶子裡裝滿了淺藍色的液體。她的手微微顫抖,連帶着藍色的藥液也在瓶子裡晃動,撞擊在瓶壁上劃出星輝般的晶瑩。
喉結不由自主的滾動了一下,西弗勒斯的聲音稍顯乾澀,一臉嚴肅的問:“這是什麼東西?”
“是護手魔藥。”辛西婭終究是骨子裡保守害羞的人,下一刻又低下頭盯着腳尖,耳朵泛起了可愛的粉紅色。她向西弗勒斯表達過許多次心意,也送過許多東西,但從沒有這樣直接過,這讓她很不適應,很忐忑。有一句話她甚至沒有說,這瓶護手魔藥是她自己偷偷照着原來的方子改良後親手熬製的,失敗了許多次,最後還好成功了。
薄涼的暖意慢慢襲上來,讓西弗勒斯有些保持不住嚴肅的表情,但仍然問:“有什麼用?”
“先生,您經常熬製魔藥,手是很重要的。我認爲您如果不好好保護您的手,很可能降低您對各種材料的敏感度,從而影響材料的處理和魔藥最終的藥效。”辛西婭早就想好說服他的理由,至於心裡真實的想法她是不會說的,也說不出口,她只是心疼他而已。
這樣完美的藉口的確給了西弗勒斯接受禮物的理由,他慢慢的伸手把瓶子接過去,不經意粗糙的手指捱到辛西婭的手心,微溫的觸感讓她深吸了一口氣。
眨也不眨的看着西弗勒斯把瓶子妥善的放在櫃子頂上,辛西婭忍不住輕聲建議:“先生,您可以先試一試,這是用改良的配方熬製的。”
“你還要在這裡浪費時間嗎?馬上離開,或許繼續熬製魔藥。”西弗勒斯回頭看了她一眼,神情已經恢復成平時的陰沉。
“我可以繼續熬製魔藥!”辛西婭立刻回答,不過眼睛還是盯着西弗勒斯的手,不甘心的說,“您就試一下,讓我看一看效果好不好?或者,您願意讓我幫你塗在手上?”最後一句話,自然試探的成分居多,辛西婭深知西弗勒斯是不會同意的,至少現在不會。
果然,她的話音剛落就被凌厲的瞪視了。
西弗勒斯重新把瓶子拿起來,嚴厲的說:“你今天如果熬不成魔藥,明天就給我交一份十二英寸長的作業!”
辛西婭當然不想寫那麼長的論文,雖然想親眼看着西弗勒斯上藥,但還是乖巧的重新開了火,把剛纔半途而廢的魔藥繼續下去。
她專心的把魔藥熬好,西弗勒斯也把護手魔藥塗在了手上。他自然不會讓辛西婭看他的手來確認魔藥的效果,只是走到她身邊淡淡說:“明天把改良後的配方寫給我。”
敏銳的嗅到西弗勒斯身上夾雜着護手魔藥的淡淡藥香,辛西婭笑得眼睛彎彎,連連點頭。她很清楚,西弗勒斯這樣說了,就證明他認可她改良的配方。這是當然的,爲了這個配方她都不知道用自己的手試驗了多少次。想到這兒,她幾乎下意識的把手縮在背後。她以爲自己的小動作沒有被發現,事實上西弗勒斯卻看得十分清楚。
根據西弗勒斯對辛西婭的瞭解,她用自己試藥這件事情再可能不過。聯想到辛西婭曾經不知道多少次把失敗的魔藥塗在手上,他冰冷的心就好像又軟化下來,很難維持陰沉的表情。
辛西婭悄悄的觀察着他,沒有敢告訴他自己還準備好好研究一下洗髮水,打算配出一副最好的魔藥洗髮水在聖誕節的時候作爲禮物送過來。她這樣做不是爲了討好他,或者是證明什麼,只是單純的想對他好而已。
“發什麼呆!把魔藥裝起來給我檢查。”看見辛西婭又不自覺進入神遊狀態,西弗勒斯語氣惡劣的命令。
辛西婭如夢初醒,立刻熟練的忙碌起來,卻沒有想到自己蠟黃色甚至紅色斑點未消的手正好被西弗勒斯看了個正着,讓他黑色的眼睛險些冒火。
這個蠢貨,怎麼敢……西弗勒斯的眼睛緊緊追隨着辛西婭的雙手,周圍的溫度瞬間降低到了冰點以下。可惜辛西婭並沒有注意到周圍驟降的溫度,手指靈巧的把魔藥裝進瓶子,然後轉身遞上來,滿心期待西弗勒斯的評價。她對自己現在熬製的魔藥是很有信心的。
西弗勒斯這會兒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她的手上,哪裡還有時間理會魔藥,只惡狠狠的盯着那雙握着藥瓶的手,好像要把它們砍了似的。
等了半天,辛西婭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了西弗勒斯的關注點,心裡苦笑,知道再想掩飾也遲了,只能訕訕的解釋:“我也會用護手魔藥擦手的,過幾天就好了。”原諒她又說了謊吧,護手魔藥她其實只做好了那麼一瓶,這次全都送到了地窖。
“我也覺得你比我更需要這個。”西弗勒斯冷笑,轉身就把櫃子上的藥瓶拿了下來,顯然是要歸還給辛西婭。
辛西婭見狀終於急了,雙手背到身後睜着大眼睛,“先生,這是我送給您的,請不要辜負我的好意,求您了!”
西弗勒斯的手停在半空中,眼前的小少女再一次和他記憶中的人融爲一體,讓他無法正常的思考。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她們幾乎沒有相似之處,除了同樣湛藍的眼睛,但是他卻好幾次都有這樣的感覺,她們好像就是同一個人。
“先生,我熬好魔藥了!我先走了!晚安!”趁着西弗勒斯不知道爲什麼愣神的機會,辛西婭飛快的逃出地窖,生怕西弗勒斯把自己辛苦熬製的魔藥再退回來。
西弗勒斯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地窖裡只剩下他一個人,壁爐裡的火苗微弱,眼前就要熄滅了。暗自無聲的嘆了一口氣,他又把護手魔藥放回櫃子上,然後拿起辛西婭今晚的作業。和之前一樣,辛西婭的作業依然趨近完美,她果然天賦出衆。西弗勒斯把這瓶魔藥也放進櫃子,裡面已經擺了許多同樣的瓶子,每一個都是辛西婭之前的作業。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要這樣做,卻一直沒有把這些魔藥用作他處……
此時此刻,萬里之隔的德國某處。
兩個同樣隱藏在黑色及地斗篷裡的人分別坐在一張方桌的兩端,沒有交談互動,彷彿一場無聲的對峙。
“你考慮得怎麼樣了?要不要和我合作?”一個斗篷忽然開口,聲音虛弱森冷,彷彿垂死嚴苛的老者。
“與你合作,我能得到什麼?”另一個斗篷也開了口,同樣森冷的聲音卻顯得中氣十足。
“起碼我會留下他的命,然後把他交給你任你處置。這樣還不夠嗎?”虛弱的聲音竭力的蠱惑,斗篷間隱約露出一雙血紅的眼。
“呵,你說的確實讓我動心。”另一聲音說,但言語間更多的卻是警告,“你最好記得你今天說的話,別讓我發現你對他做任何事情,否則……”否則怎麼樣,他沒有說,但威脅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
夜深,薇拉從夢中醒來,坐起身,鬢角滲出冷汗。她茫然的看着周圍,彷彿在尋找什麼。
“我在這裡,別擔心。”湯姆的聲音傳來,同時出現在她旁邊。這時候他最痛恨自己的虛體,沒有辦法給予薇拉任何身體上的安慰,哪怕只是一個擁抱。
“我做了一個噩夢,夢見你又消失了,告訴我這只是一個夢。”薇拉一連氣的說,眉間的憂慮深重。
湯姆徒勞的吻着她的眉心,“當然,當然,那只是夢,我就在這裡,再也不會消失。”
在他的安撫下,薇拉又躺下來慢慢睡着。而湯姆卻皺起眉陷入思考,薇拉的預見之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今她卻做了這樣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