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紅色的西裝穿在他身上,整個人都透射出成熟穩重又神秘的氣息,這樣的衣着與煙終究有些不搭調。只是,地面上卻扔了不少菸蒂,顯然出來後他一直在這裡抽。
煙霧籠着他的臉,她還是看到了他緊鎖的眉宇,心不由得顫了顫。與他見面的次數並不多,每次他都是一副淡漠冷肅的樣子,不曾見到如此心事重重的表情。
聯繫到剛剛的小插曲,卓凌晚知道,他一定是因爲七月的吵鬧而想起了自己的妻子。會是怎樣一個女人,才配得上眼前這個氣場強大又俊美非凡的男人,才能生出七月那樣玉琢般的孩子?
她略猜了猜,卻終究猜不出結果來,只能作罷。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鬱靳弈的面前,不得不禮貌地點了點頭,旋身準備上樓。
“我送你。”背後的他道,順手捻滅了煙,跟上了她的腳步。
一路上,他都沒有說話,甚至對於七月一再堅持叫她“媽媽”這件事都沒發表看法。卓凌晚不是一個能交際的人,找不到突破口,也只能沉默。
電梯的空氣比前幾天還要稀薄,如果不是很快到了十二樓,她還真要窒息在裡面。她一直都知道,窒息人的不是空氣,而是他那份無處不在的氣場。
匆匆道了聲“再見”,她幾乎是小跑着出了電梯的。
讓人奇怪的是,自那天起,鬱靳弈的出現一天比一天早,好幾次甚至十點鐘就回來了。
他並不多話,大多數時候都在辦公,眼睛停留在錯綜複雜的數字當中,指不時敲敲打打,偶爾打個電話。
他們就像生活在兩個空間裡的人,互不打擾。但不經意間,她總會投眼在他身上。他的身形筆直修長,袖口挽起,露出肌肉勻稱的小臂,是健康的小麥色。白色的襯衫乾淨規整,收入西褲中,妥妥地貼在腰間,無處不彰顯成功男人的本色。
這樣的男人,有着絕對吸引人的資本!
臉紅地低下頭,卓凌晚努力讓自己不去關注他,於是和七月一起遊戲通關。她不知道的是,一束目光緊隨其後射了過來,在她身上落了很久之後,鬱靳弈抿起的脣角微微揚了揚。
晚上照顧卓成商自是沒有睡好,卓凌晚漸漸有了睡意,就這麼挨着牀把頭壓在牆上閉上了眼睛。
蒙朧間,她聽到七月在叫爸爸,而後有一雙臂膀將她抱起,放在牀上。
她醒來時,天已經黑下來,屋裡沒有開燈,但仍有光源,照着一張刀刻般的臉孔。鬱靳弈,還在工作。
她低頭,看到了懷裡抱着的七月,方纔意識到自己躺在牀上。她記得自己明明是坐在椅子上的……
“媽媽。”懷裡的七月也醒來,迷迷糊糊地叫她。卓凌晚這才動了動,見得鬱靳弈已投來目光,馬上磁性動聽的上揚語音傳了過來:“醒了?”
不知道在問七月還是問她,卓凌晚覺得一定是光線的問題,他投過來的目光比平常要柔和溫暖,彷彿對待家人。這個意識讓她混身不自在,幾不可聞地應了一聲“嗯”,退下了牀。
“該吃飯了。”他起身拉開燈。卓凌晚這纔看到,桌上早擺了不少的菜式,量比平常的多了不少
,顯然不止她和七月的。
果然,鬱靳弈坐到了桌前。
她沒有毫無顧忌地和他一桌吃飯的自信,假意去看錶,“那個……我得回去了。”
“你在怕什麼?”
以爲最先挽留自己的會是七月,她想了一堆的套詞,結果出聲的卻是鬱靳弈。
他的話莫名其妙,又直中心尖。卓凌晚跨出的步子就此頓下,好久都不曾說出話來。
玉嫂不知何時到來,爲她和七月拉開了椅子,再推脫怕是真的要被鬱靳弈看扁了。
她索性點頭,拉着七月去洗手。洗完手,又不免好奇,趁着未出門問七月:“是誰把我抱上牀的?”
“爸爸啊。”七月的眼睛晶光閃閃,亮得就似天上的星。雖然早就猜到,但想到他那雙臂膀抱着自己的樣子,臉還是紅了起來。
估計是知道了鬱靳弈抱她上牀這件事,卓凌晚感覺全身都不利索,一雙筷子在松仁玉米里夾了幾次都沒有夾到東西。
一把勺子伸了過來,是滿滿的一勺松仁玉米,卓凌晚沒想到鬱靳弈會爲自己服務,侷促間急道了一聲“謝謝”,把頭埋得更低,只顧吃碗裡的,不敢再夾菜。
七月的心情似乎特別好,一連咯咯地笑着,輪翻去看卓凌晚和鬱靳弈,旁邊的玉嫂捂了捂嘴,皆是一臉的曖昧。
回去時,鬱靳弈照樣送她,儘管她一再表示自己可以上樓。他偉岸修長的身體矗立在電梯裡,壓力十足,卓凌晚開始討厭這醫院,爲什麼每次上電梯的人都那麼少,次次都只能與他兩兩相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