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陪我出去玩。”七月記掛着他的大變形金剛,想要卓凌晚看看它的威力。
對於七月,她向來沒有抵抗能力,把他的捲髮揉亂後點了點頭:“好,媽媽陪你玩。不過,媽媽要先換衣服,七月可以出去一下嗎?”
七月往鬱靳弈的方向看了一眼,心裡鬱悶:爲什麼只要他出去,不要爹地也出去呢?不過,在鬱靳弈面前,他多少還是顧忌的,沒敢把不滿說在嘴上,只能乾瞪眼。
不過,想想等下媽媽就全歸他了,心裡一陣高興,他聽話地走了出去。
卓凌晚抽身準備起牀,腰上的兩隻手一緊,將她拖回被窩,壓在了某個懷抱裡。那人在她的發頂蹭了蹭,似夢似醒地囈語:“不準走,要陪我。”
看着跟孩子差不多的鬱靳弈,卓凌晚只能苦笑。她努力去扳他的掌,試圖講理:“我答應七月了,要去陪他。”
鬱靳弈不理,乾脆一個翻身,將她壓了下去……
當然,他們並沒有辦成實際意義上的事,在兩人忘我之時,七月闖了進來。
看着鐵青了一早上的鬱靳弈的臉孔,卓凌晚有些歉意又有些不自在。雖然說七月還小,不是很懂,但撞上兩人的事還是怪讓人尷尬的。
鬱靳弈也沒有忘記這個壞他好事的混蛋,每次看他都是用瞪的,害得七月連不喜歡的牛奶都不敢要求不喝,乖乖地飲了個一乾二淨。在艱難地吞掉最後一口牛奶時,噎得他漂亮的大眼睛不停地眨巴:和老爸搶女人的後果啊後果。
卓凌晚看他被奶噎得眼淚都要滾出來了,連忙傾身過來給她拍背。鬱靳弈坐在對面冷冷地又是一瞪,原本只是微嗆的他被口水一堵,嗆得差點翻了白眼。最後,抱着卓凌晚哇哇地哭了起來,那個委屈,簡直比竇娥還老火。
小孩子的委屈來得快去得也快,眼淚三兩下就滴完了,再怎麼擠也擠不出來,他卻還不死心,最後只能乾嚎。卓凌晚哪裡知道他在造假,看他閉着眼睛哭,忙摟在懷裡哄個不停,比掉了塊肉還心疼。
鬱靳弈站起來,伸手從卓凌晚懷裡把小傢伙給拎了出來丟在牆邊:“下次再纏着我的女人,罰你不準吃飯!”
“你!”卓凌晚不贊同地去瞪鬱靳弈。鬱靳弈已經單手將她圈住,圈進了房間。
“喂!別……”房門呯地一關,他直接壓脣在她身上一陣亂來。卓凌晚只有喊的份。
七月站在牆角,眼淚還留在臉上,聲音已經沒有了。看着關緊的門頁,小七月無比憤怒地想:壞蛋啊壞蛋,爹地是世界上最無良的大壞蛋,欺負了自己又去欺負媽咪。他一定要快快長大,變成大超人,拯救媽咪於水火!
卓凌晚一直覺得,如果世界上沒有矍冰雪,她的生活也許要幸福許多倍。只是,她卻終是像幽靈一樣跟隨在自己身後,無時無地不尋找機會,給予她打擊。
當在工作室外再次看到矍冰雪時
,卓凌晚只能嘆一口氣。她已然沒有了和矍冰雪再鬥下去的興致,轉身就要回到車裡去。
而矍冰雪已發現了她,不在命地衝過來,在她啓動車子的前一秒攔在了車前。卓凌晚只能打方向盤,將車直接調入車道,她卻睜着一雙盛滿瘋狂之色的紅眼順着車頭轉。
車道上車來車往,她這分明是一副不怕死的勁頭。卓凌晚不想在自己頭上再加一項故意傷害的罪名,不得不停了車,開門走了出去與她相對:“你到底想幹什麼?”
她拾起了手機,去撥號碼:“如果你再不離開,我就要報警了。”
她不想跟矍冰雪單獨相鬥,輸也輸過,贏也贏過,她想不起跟她鬥除了浪費生命還有什麼意思在。
矍冰雪一手拍掉她手裡的手機,順勢過來伸手掐在了她的肩膀上,劈頭就問:“你和曲子桓離婚了?”
卓凌晚忘了反抗,回看她,腦袋有些蒙。她沒想到矍冰雪這麼快就知道了這個消息,她和曲子桓的協議上說得清楚,只有自己纔有權力宣佈這個消息的。
她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鬱靳弈雖然知道,但也不可能無聊到去告訴矍冰雪,更何況他們還算不上認識。
她從哪裡知道的?
卓凌晚沒有點頭,試探着問:“曲子桓……說的?”
矍冰雪嘩嘩地掏出一張紙來,在卓凌晚面前一陣抖:“乾媽收拾東西時看到了這張紙,她給了我。上面寫得清清楚楚,你們已經協議離婚了,是不是!”
那張協議,正是曲子桓的那份,上面白紙黑字,還加了他們兩個人的簽名和民政局的蓋章,根本無法否認。卓凌晚的喉頭澀了一下,忘了要說什麼。
矍冰雪卻像瘋了似的狠狠一把將她推開:“你爲什麼要離婚,爲什麼要離婚!”
卓凌晚的背用力地撞在車上,發出一陣不小的呯聲。她看着矍冰雪這瘋狂的樣子,更蒙了。她離婚於矍冰雪不是好事一件嗎?她怎麼看起來十分不開心的樣子?
矍冰雪再次撲了上來,咬牙切齒地對上了她:“卓凌遠,你這麼快就怕了?原來,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沒種啊。你不要以爲離了婚就什麼都沒有了,不,不可能!”
她仰高了下巴,就像一隻隨時會噴出火來的怪物,“我不會讓你這麼舒服下去的,我要讓你嚐盡生不如死的滋味,要你跪在我面前以死謝罪!卓凌遠,你這個膽小鬼,一切都沒完!”
卓凌晚終於忍無可忍,伸臂將矍冰雪用力推了出去。矍冰雪正沉浸在極致的憤怒當中,完全沒有防備,被她這麼一推,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她不再說話,用一種恨極絕望的眼神看向卓凌晚!卓凌晚被她擾得不勝其煩,無心去探測她目光中的意思,只冷聲警告:“這是我最後一次允許你對我這麼無禮,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會以騷擾罪告你!”
她幾步上前,拾起掉落的手機,
撥了曲子桓的號碼,“矍冰雪在我的工作室這邊,把她帶回去。”
而後,她拉開車門直接上了車,頭也不回。
矍冰雪整個過程都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她,眼淚滴滴滾落,表情裡滿是絕望,還有一種無人能猜透的情緒。
好心情被矍冰雪一時攪散,卓凌晚無心再去工作室,一路將車開了出去。不知道去哪裡,想去找鬱靳弈,又怕打擾到他的工作,最後,想起了七月。這些日子來,她一直被鬱靳弈強行霸佔,弄得七月好不鬱悶。不如趁着鬱靳弈不在,好好安撫一下七月那顆小小的破碎的心。
到達鬱家時,七月正在上課。他的身體不好,適應不了集體生活,鬱靳弈把老師請在家裡,讓他在家上學。
雖然在家上學,但課程表上排得滿滿的,體育的,文科的,藝術的,各種項目一樣不少,幾乎佔據了七月的所有時間。能體味得出鬱靳弈希望兒子成龍的心思,但七月這麼小就接受這麼多訓練,卓凌晚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站在課表下心疼了好一會兒。
七月看到卓凌晚突然出現,開心不已。特地跑去跟各科老師好好求饒,保證週末一定把課程給補上。別看他年紀小,着實是個聰明的孩子,知道自己搶不過土匪老爸,乾脆調換上課時間,藉着老爸不在的時候和卓凌晚親近。
他請完假,喜滋滋地抱上了卓凌晚的脖子,一陣亂親後開口:“以後媽媽就在我上課的時候來找我吧,我陪你玩了週末再補課。”
本是小小的一個人,說出的話卻像個大人似的,卓凌晚心口一陣泛酸,深深爲他的悲慘命運心疼,點頭同意。七月開心得在她臉上又是叭叭幾口,而後急不可奈地拉着她去看他的小花園。
和孩子玩,隨心所欲之時也總是輕易地忘記時間,當她的手機響起鈴聲時,已近下午。卓凌晚一眼看到了余文致的號碼,愣了一下。
余文致除了到吃藥時間提醒她外,平日幾乎不打電話,算算日子,離吃藥還有幾天。卓凌晚遲疑地接下了電話,那頭傳來了她不甚高興的聲音:“你過來一下吧,你爸爸有事找你。”
說完這句話,她便掛斷了電話,連多餘的話都沒有一句。卓凌晚的眼皮跳了跳,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她急急和七月道別,朝孃家而去。
才進客廳,一眼就看到了卓成商。他頭髮半白,坐在沙發裡,滿身商人的貴氣還有一份威嚴。他的臉色極不好看,眼睛眯成嚴肅的弧度。
而他面前,赫然站立着曲子桓。他垂首而立,十分恭敬,哪裡是對岳父的樣子,分明是下屬對上司。
余文致坐在另一邊,打了個優雅的二朗腿,但面色也沉得很難看,看到她進來,蹙了蹙眉。
卓凌晚幾步朝衆人走去,低低道了一聲:“爸,媽。”卓成商不吭聲,余文致恨鐵不成鋼般瞪了她一眼,而曲子桓轉臉看她時,臉上寫滿了沉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