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簧刀彈出來的聲音格外冷冽乾脆,但出手的時候卻慢了,這原本應該致命的一刀被閃避開了,僅僅是在禿鷹的胳膊上劃過一道口子,血淋淋的。
禿鷹反應極快,不顧鮮血淋漓的胳膊,而是第一反應一腳踹開慕晚的手。
“哐當”一聲,刀脫手掉在地板上,發出冰冷的碰撞聲。
緊跟着,慕晚就被禿鷹反手從牀上摜倒在地,她握刀的手被一腳踩住。
滿目喜色的臥室裡,猛地發出一道與之格格不入的慘叫聲,發聲的嗓子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越發的尖銳淒厲。
慕晚被狠狠地踩在腳下,除了嘶鳴一樣的慘叫聲之外,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體內的藥效讓她不論是反應還是出手都大打折扣,她剛剛那一刀已經是用盡了全力,要是平時,只這一刀就足夠取了禿鷹的性命。
“賤女人,你以爲自己是什麼東西?”
頭頂傳來禿鷹惡狠狠的咒罵。
手肘骨折的聲音和一大把的芹菜被折斷時的聲音如出一轍,從小到大,她受過無數傷,但是這一次她覺得是真的痛啊。
她是藍鷹的特種兵,參加過無數個光榮任務,獲勝歸來,享受無數的榮光,曾經在戰場上的痛苦都是她的勳章,可如今的痛苦就真的只是痛苦而已。
你活該,心中有無數個聲音這麼告訴她。
布帛撕裂的聲音在耳邊迴盪,這是葉清歡給她做的衣服,這一個月來,她親眼看着她一針一線的做出來的衣服。
知道邵允琛結婚的那年,她剛潛伏到索馬里,接近了黑狼的一個組織分部,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自己是黑狼的外孫女,儘管潛伏當臥底的日子過得很苦,但她還是想着曾和她出生入死的搭檔。
等她臥底的任務結束,回到軍區拿到一等功勳章,她就可以和他好好談談未來,談談個人的事情。
她喜歡邵允琛,儘管從未開口說過,但藍鷹的人都知道,她相信邵允琛也知道,她也知道男人不開口不表態多半是拒絕,可這麼多年來,除了自己之外,邵允琛的身邊沒有別的女人。
所以即便是沒有愛意,她也願意放手一搏,只等榮光歸來。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的是她成功潛入黑狼組織的第一時間,阿泰給了她一份刊登結婚的報紙,邵家長子,燕京軍區最高指揮官結婚,迎娶的是某某小企業家的千金小姐,是個醫生。
憤怒不甘扭曲了她的心態,加上阿泰的藥物控制,她喪失了本性,一心將所有的怨恨都記在了邵允琛以及那個和他結婚的女人身上。
如今看來,一切都是一場空,都是自作自受。
算了,人生到這兒就結束吧,殘破的靈魂和**,哪一個她都不再想要了。
藍鷹派來支援的人衝進婚房時,慕晚的兩條胳膊都如同是斷了關節的機械娃娃一樣,無力的癱在兩側,滿地的鮮血,全身無數個出血點,冒着汩汩的鮮血。
‘砰’的一聲槍響,禿鷹轟然倒地。
“慕晚姐……”藍鷹預備隊的隊長李威衝了進來,不知所措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急聲道,“廣然,快叫隊醫來看看。”
慕晚是當初預備隊選拔時候的負責人,如今的這隻藍鷹預備隊裡,幾乎一大半的人都是她曾經親手挑選出來並且訓練的。
她通敵叛國的事情無可饒恕,可是過往的師徒情分卻也不可磨滅。
“咳咳咳咳……”
慕晚忽的咳嗽起來,聲音很沙啞難受,像是一隻被踩着了脖子的鴨子一樣,無法完全的釋放聲音。
她雙手的手筋都被挑斷了,所以沒辦法打出手語,只剩下喉嚨的位置滾動着,像是想要說些什麼一樣。。
“慕晚姐,你是不是有什麼要說的?”
李威一眼看出來她的意思。
慕晚點了點頭,很勉強的擡了擡頭,很快,她的神色變得十分暗淡,似乎是在自嘲,自己如今這幅樣子,怎麼可能再說出什麼話來?
身後的人去叫隊醫了,只剩下李威皺了皺眉,
“姐,我有辦法。”
他就地蹲下,靠近慕晚的脖頸努力辨認她脖頸發出的聲音。
很久之後,他聽出了慕晚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