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美女又驚又喜。隱隱已有北境第一高手聲勢被斬殺了!
剛纔三人這一擊,的確配合得妙到毫巔,堪稱絕殺。鳩丹媚先以第十根蠍尾突然發難,吸引楚度的注意力;海姬再以脈經大挪移,做出驚天動地的強攻,營造浩大聲勢;而藉助海姬的掩護,甘檸真這一劍纔是真正致命的殺着;即便不成功,還留有詭異莫測的最後一手——鳩丹媚突然彈出的蠍尾針。
“他死定了!蠍尾針是我用本命元神所煉,見血封喉,奇毒無比,而且沒有任何解藥!”鳩丹媚望着木然而立的楚度,喜上眉梢。
楚度真的死了?我將信將疑,因爲神識感應到,那一縷屬於楚度的精神波動並未消絕。
“啪”,楚度直挺挺地倒下,化作一段腐木,剛落在湖面上,立刻碎裂成屑。而在不遠的地方,神奇地出現了楚度的身影。
“李代桃僵妖法!”我在心中驚呼,這一手妖術我也學過,它和金蟬脫殼的妖術差不多,都是死裡求生的絕活。但像楚度這樣施展得羚羊掛角,不帶一絲煙火痕跡的,讓我苦練幾千年也做不到。記得老太婆師父特意說過,只有木屬性的妖怪,才能把李代桃僵妖法練到化境。
望着毫髮無損的楚度,三個美女乾巴巴地瞪眼,一下子懵了。
楚度忽然面色微變,從盪漾的水波中,探出幾千根亮晶晶的咒絲,幾乎鋪滿了整片湖面,猶如蛛網,緊緊黏住了他。
一根根咒絲迅速打結,我猛地一記大喝:“楚度,你說錯了!天地萬物。不會被任何強者佔有!”
楚度聞言一愣,我厲聲道:“正因光陰無限,物是人非,所以它們是自己的主人!”
即使強如楚度,臉上也露出一剎那的茫然。趁他暫時身形被滯,心神被分之際,我躍出水面,旋風般衝向楚度。左掌脈經刀,右掌胎化長生妖術,螭槍噴射而出!
終於等到了機會!
從我跳下水,逃跑的一刻起,便開始算計楚度。先是突然跳水,令他連綿不絕、與天地契合的氣勢出現空隙;然後任由三個美女對他狂轟猛打;隨後假借一路遊逃,在水下悄悄結出千千咒絲。設下埋伏,等待楚度出現破綻地一瞬!
果然,在他擋過三個美女一波高過一波的強攻,施展李代桃僵妖術,完美地逃脫了美女們的絕殺後,氣勢自然從巔峰滑落。心神也放鬆了警覺。而我就在此時發動咒絲,再用言語。反駁他先前強者佔有萬物的觀點,令他心思動搖,最後以螭槍發出蓄勢已久的一擊!
此刻,無論是楚度的妖力、精力、心神,都處在相對的低谷中,正是我出擊的最佳時刻!
這一擊,完全深思熟慮,鬥智不鬥勇。我早就一清二楚,要是一上來我們四個就和楚度硬拼的話。絕對死翹翹。
倏地,楚度背後的虛空裂開,露出一面妖異地菱形明鏡,鏡中伸出一隻手,潔白如玉,纖塵不染,一把抓住了螭槍。楚度仰天大笑:“好小子,差點被你糊弄了。不錯,這一擊價值連城!”璇璣氣圈盪出,將脈經刀氣和胎化長生妖氣碾得粉碎。
螭槍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如一條燃燒的火龍,在那隻手中狂亂掙扎。我吃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了。用手捉住螭槍?捉住堪稱速度極限的神識之槍?如此荒誕的一幕活生生地呈現在眼前,讓我不得不信。
這樣驚世駭俗的妖法,有誰能敵?
“誰成爲誰的主人,最終還是要由力量決定。”楚度冷冷地道:“讓我告訴你,什麼叫強者居之。天地生出萬物,強者毀滅萬物。道法雲;‘無中生有。’徹底地毀滅,等於真正的佔有。”
那隻手不斷把螭槍向鏡中拽去,我暗叫不好,雙掌拍出胎化長生妖術,同時運足神識,要強行收回螭槍。
神識內的千萬個小漩渦高速轉動,發出莫可沛御的吸噬力。楚度“咦”了一聲,目光閃過一絲驚訝。紅焰一閃,螭槍脫手倒飛,被神識硬生生地吸了回來。
“好險,差點形神俱滅。”螭在神識裡驚魂不定:“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抓得住我?”
“想不到你還有如此奇特的精神力。”楚度嘴脣默唸,身遭亮起五顏六色的火花,將纏住他地咒絲一根根炸斷。
三個美女如夢初醒,紛紛向楚度猛攻。後者長嘯一聲,目光森然:“見識過了各位的法術,也該讓楚某活動一下手腳了。”
身形飛起,楚度在半空一閃,落在鳩丹媚身旁,揮出一拳,“砰砰砰”,毫無花巧、簡單質樸地連續六拳,擊得鳩丹媚不斷後退。“砰”,又是一拳,擊碎蠍甲,打得鳩丹媚向後飛跌,越過河面,摔在了白玉橋上,口中噴出的血濺得橋柱一片鮮紅。
不等我們三個形成合圍,楚度腳步一跨,赫然是縮地成寸的秘道術,一步跨越八丈,貼近海姬,拳頭硬撼金盾。“砰砰砰”,又是不停頓的六拳,拳拳擊中盾心,打得海姬花容慘淡,金盾再也握不住,脫手飛出,砸在湖水上。
我急紅了眼,但只能乾着急。楚度身後鏡子裡的那隻手,優雅揮灑,接住了我潮水般的法術攻勢。而他則以九曲十八彎的步法,幽靈般閃到海姬身後,擊出的一拳忽然化剛爲柔,五指眼花繚亂地點出,落在海姬後頸上。後者嚶嚀一聲,仰天摔下,濺起雪白的水浪。
短短一瞬間,楚度便擊倒了兩人。但顯然也耗費了不少妖力,一襲飄灑地青袍,已被湖水溼透,可以看到胸膛微微起伏。
我急速衝向海姬,她隨着湖水載沉載浮,昏迷不醒。眼看就要往下沉落。
“你走!”甘檸真突然攔在我身前,茫茫水幕過處,湖水蒸騰起縷僂霧氣,在陽光下折射出夢幻的光澤。一團水霧托住了海姬,帶着她漂向橋邊。
我目呲欲裂:“走?你開什麼玩笑?怎麼能丟下她們不管?”
“你在,她們纔有危險。”甘真盯着飄然接近的楚度,語聲冷靜:“莫非你要她們爲你白白流血?”
我一呆,胸中涌起滿腔悲憤,又頃刻冷靜下來。甘檸真說得不
度的目標只是我。一旦我離開,楚度自然會放過她真的性子,無論我怎麼做,她都會誓死護我。就算我不走,結果仍然一樣。
狂吼一聲,我沖天而起,吹出吹氣風。向高空飛逃。
“轟”的一聲,下方水幕炸開,幻出無數柄利劍,刺向楚度。甘檸真也隨即掠起,正面衝向楚度,每踏一步。腳下生出一朵雪蓮,蓮瓣紛紛綻開。從我地角度俯視。只見下方一片茫茫雪白,淹沒了視野,再也瞧不見楚度和甘檸真的身影。
短短几息過後,下面轟然巨震,接着爆發出一記刺耳的尖鳴,水面炸開無數狂濤,幾座白玉橋也坍塌斷裂,碎石飛崩。一個身影衝出雪白的蓮海,急速追來。長髮散亂,青袍不整,澄明地眼神似乎穿透了幾百丈的距離,向自己望來。
是楚度!
我心如刀絞,目光一瞥,甘檸真俯臥在一朵雪蓮上,人事不知。
“爸爸,讓我擋他一下吧。”絞殺在耳朵裡叫道,乖女兒也知道現在生死攸關,要出來迎敵。爲我爭取寶貴地逃跑時間。
“不用!你乖乖躲着,別讓他發現你。”我略一思索。斷然拒絕。駕馭吹氣風,我在空中劃過一個弧線,連變三次方向,全速掠向不遠處的豔陽峰。
絞殺是我最後的希望,也是一招奇兵,與其讓它白白爲我犧牲,不如耐心等待用它的最好時機。我清楚得很,以楚度出神入化地羽道術,就算絞殺擋得了一時,也會被楚度遲早追上。
命懸一線,我徹底平靜下來,也把對三個美女的擔憂完全拋開。這更像是一種超越人情的冷漠:什麼人可以成爲我對抗的利器,什麼手段才最合適,什麼想法應該放棄??????,猶如一顆顆棋子,清晰呈現在心靈的棋盤上。就好像小時候在洛陽乞討,我知道哪些人願意施捨,哪些方法才能引起人的憐憫,哪些偷盜伎倆才能又容易得手,又不會引來官差的追究。
背後氣流急促涌動,不用回頭也知道,楚度追上來了。我施出全力,猛地一個加速,飛上了豔陽峰頂。
站定,轉身,我凝聚渾身法力,趁楚度左腳剛踏上峰頂,右腳騰空,立足還不穩之際,雙拳化錘猛擊。如我所料,楚度長袖一捲,卸開我地力道,再一抖,將我震飛出去。
口噴鮮血,我重重摔倒在峰崖邊,血濺在身旁一塊突起的奇石上,染紅了墨綠色的山石。
楚度平靜地站在對面,審視着我。我一動不動,大口喘着粗氣。這副狼狽的樣子是我故意裝的,吐血也是咬破舌頭硬噴出來的。實際上,息壤承受了楚度地大部分力道,再加上他短短一刻連續解決了三個美女,妖力劇烈消耗下,這一手流雲飛袖的威力比先前差了不少。
眼下,只有示敵以弱,放鬆他地警惕,我纔有活下來的一絲希望。
“怎麼不逃了?”楚度淡淡地問道。
“和你比飛,不是自討苦吃嗎?在天上和你打,我更沒有勝算。”我搖搖晃晃地着站起,半趴着,雙臂支在奇石上,讓自己看起來像是隨時會跌倒。暗地裡,我的胎化長生妖術在掌心運轉,儘量小心緩慢,以最細微的方式吸噬四周的生氣。當然,吸噬的主要目標是楚度。就算被他察覺,也會誤認爲是剛纔那場劇鬥造成的妖力消耗。
我們靜靜地對視一眼,恍惚,我生出一絲玄妙的熟悉感覺。彷彿我和他之間,隱隱有一根無形的線相連。
楚度地眼神,似乎也恍惚了一下。
這是我第一次,在這麼近的距離注視楚度。他有一雙充滿了魅力的眼睛,非常深邃。深得看不見底,深得猶如歷經了千劫百世地輪迴。然而同時,這雙眼睛又非常清澈,透明得猶如一個新生的嬰兒,不含半點雜質。
“此石就是豔陽峰頂著名的飛來石,據傳乃仙人遺落的髮簪所化。”上的奇石,信口閒話。
他不急殺我,老子當然更不急。“世上真的有仙人嗎?”我順勢接過話茬。一絲極細小地精氣從楚度體內,緩緩滲出,被一點點吸向我的掌心。
“這個問題毫無意義,我對虛無傳說地東西不感興趣。”
“所以你扯碎了自在天地地圖?”
“北境真的有自在天麼?不過是個傳說罷了。生命有限,人怎可將希望寄託在縹緲虛幻的傳說中?自在天地圖在不少人手中流經過,可曾有人找到了自在天?對我來說,它毫無價值。”
楚度這番話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奇怪了,他既然不在乎自在天的地圖,爲什麼還要讓手下追找?我暗自思索,嘴上道:“那什麼對你來說有價值?”
楚度默然一會,道:“我也不知道。”
他的回答又在我的意料之外,迎向我不解地目光。楚度灑然道:“正因如此,你我纔在這世間追尋。這是道。也是生命本源的意義。”
我嘿嘿一笑:“魔主大人你說得冠冕堂皇,骨子裡還不是打算稱霸北境,追求權勢?”
“一切不過是手段,而非目的。”楚度眼中精芒一閃:“站在飛來石上,等於站在了羅生天的最高處,可一覽旭日初昇的美景。不過,比起魔主宮所在的鯤鵬山脈地沙羅峰頂,它就矮得多了。你明白嗎?只有站得更高,才能看得更遠。”
“魔主宮嗎?”我不露聲色。不斷吸噬楚度的精氣,“站在沙羅峰頂仰望朝陽,滋味怎樣?有機會地話,我倒想去沙羅峰看看,也好見識一下傳說中的沙羅鐵樹。”
楚度微微一哂:“仰望朝陽?男子漢大丈夫,只能擡頭仰望嗎?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是高高在上的。很多年前,站在沙羅峰巔時,我常在想,有朝一日。定要將這旭日也踩在腳下。”
我哼了一聲:“有什麼是魔主大人不敢踩在腳下的?再珍貴、再美好的東西對你來說,都是鞋底的垃圾吧?”想起老太婆師父。心裡一陣忿忿不平。
“你似乎話裡有話。”
我忍不住反脣相譏:“什麼話裡有話,還心裡有鬼呢。”
楚度臉上浮出一絲古怪的笑意:“今日你不也拋棄了身邊的人麼?”
我心頭一顫,不由想起幾年前,面對水六郎、蜃三郎,我不顧一切爲三個美女拼命的一幕。今天地我,和過去有些不同了嗎?難道正像楚度所說,因爲登得高了,所以看得遠了?
“以海姬和海妃的關係,你當然不會對她下毒手。鳩丹媚能讓你增進妖力,你也不會殺她。至於甘真,除非你已經做好決戰公子櫻,進攻清虛天的準備,否則也不會輕下殺手。而以你的老謀深算,不會這麼容易就當羅生天的炮灰吧?”我不甘心地辯駁道:“所以我丟下了她們三個,是因爲知道她們不會死。”
楚度深深凝視着我,半晌,他移開目光,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陷入了沉思。
“阿蘿她,她,還好麼?”楚度突兀地問道,我一愣,在楚度澄澈的雙眸裡,掠過一絲淡淡的暗影。
“阿蘿是誰?我從沒聽說過。”
“龍鯨呢,你不會也沒有聽說過吧?”
我驀地一震,駭然看着他。旋即想到,以楚度的聰慧,從我施展的各種法術中不難猜出我地師承,當下喃喃地道:“原來你已經知道了。”
“雲大郎、夜流冰都和你交過手,我當然能猜出幾分來。想必當年在紅塵天的大海,你被水六郎他們追殺時,恰好誤入龍鯨體內,從而得見阿籮。”
“師父地小名叫阿蘿嗎?”
楚度面無表情,我恍然道:“難怪海妃能驅使你,你本來就打算殺我!既然你會對師父下毒手。當然要斬草除根,也不會放過徒弟了。”
“小小一個脈經海殿,怎配令楚某聽命?我感興趣的當然是你。”
我心中微動,楚度和羅生天只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以海妃的精明,不會傻得要求楚度殺我,以防對方開出什麼條件。她只會把我的行蹤透露給楚度,當作賣人情,玩借刀殺人地把戲。換句話說,如果楚度要殺我。一定是他自己要殺,並非出於答應了脈經海殿的什麼條件。
這麼一來,我生存的希望大增。只要想辦法讓楚度認爲我身上有利可圖,就不會立下殺手,至少能拖一段時間。而如果出於脈經海殿的要求,那麼雙方一定有了交換協議,我必死無疑。
“你感興趣的是師父吧?”我拋出誘餌:“大海茫茫。你想找到她是癡心妄想!你都把她害得那麼慘了,還要怎麼樣?”我要讓他生出利用我,能找到師父的錯覺。
“你說我會怎樣?”楚度似笑非笑,靜靜地看了我一會,聲音柔和地問:“吸夠了嗎?你的胎化長生妖術很特別啊。”
我頓時魂飛魄散,與此同時。體內剛剛吸噬的精氣猛地一跳,掌心如同瀉開了口子。精氣向外涌出,紛紛投回楚度體內。我目瞪口呆,強行運轉胎化長生妖術,楚度也不反抗,任憑我吸取他的精氣,但無論吸噬多少,精氣只是在我體內打了個轉,又重新流出,投向楚度。形成一個循環流轉。周而復始的圓。
我又驚又駭:“你地妖力竟然到了生生相息,法輪常轉的境地!”到了這個地步,精氣和主人成爲不可分割的整體,即使瀉出體外,也會自行迴轉。也就是通常說的精、氣、神合一。老太婆師父說過,能夠精氣神合一的,等於是半個神仙了。只要一息不滅,消耗再多的法力也會在短時間恢復。
楚度不以爲然:“一旦進化到阿賴耶態,便有此效果,沒什麼大不了的。”目光一亮。道:“原來你是在掌心形成一個凹陷地氣場,改良了胎化長生妖術。嗯。你體內的氣息似乎呈粒子狀,才能形成吞噬的深洞,吸取精氣,旁人難以模仿。”
我背脊竄上一股寒意,楚度只是用精氣在我體內打了個轉,就摸出了我的氣息狀況。這樣厲害到變態的魔頭,我有暗算得手的可能嗎?
楚度低低自語:“氣息怎會形成顆粒?莫非是阿蘿這些年新創地修煉心法?”沉吟片刻,轟的一聲,從他體內主動奔涌出浩瀚無匹地精氣,猶如千川百河,源源不絕地送向我的體內。
這樣龐大的精氣,以我的妖力當然受不了,肚子裡像是有一個被吹起的球,越鼓越大,血管賁張,每一條經脈似要暴裂開。我冷汗直冒,喉中禁不住發出痛苦的呻吟。
楚度不爲所動,一刻不停地催動精氣。我疼得直抽搐,心知楚度是要藉助精氣,窺測我體內粒子的奧秘以及霜雪轉的流動方式。過去,我盼望吸噬的精氣多多益善,現在卻只求越少越好。
楚度完全把我當作了研究對象,萬馬奔騰般地精氣透體,一波連着一波,忽高忽低,忽快忽慢,追逐着每一顆霜雪粒子,體內猶如翻江倒海,天崩地裂,五臟六肺似乎都要炸開。“哇”,我眼前發黑,一口鮮血噴出,濺在飛來石上,這次是真吐血了。雙腿一軟,我撲通倒地。
“奇怪,真是奇怪。”楚度眉頭微蹙,精氣幾十個循環下來,他還沒有弄明白,索性導引精氣,在我體內橫衝直撞,肆意馳騁。
我痛得死去活來,在地上亂打滾。“砰”,頭狠狠撞在了飛來石上。在石底一塊微微凸起的部位,幾行白印赫然映入眼簾:“滅派奇禍,門人亡奔,丹鼎流五品弟子抱扇子命絕於此。”字跡纖細模糊,十分草,似是手指匆匆刻劃。字上青苔叢生,如果不是我運轉鏡瞳秘道術,還看不清楚。
飛來石上,沾染了我先前吐濺的血。血還沒有幹,順着石頭往下蜿蜒滴淌,恰好流經最後一個“此”字。在“此”後面,隨着鮮血流過,慢慢隱現出“紅華神種”四個龍飛鳳舞的小字!從筆跡看,同樣是抱扇子所書!
我驀地一震,暫時連身體的痛苦也忘了。丹鼎流的滅門慘禍和老子無關,但這個抱扇子顯然逃了出來,還從清虛天一直逃到羅生天,多半受傷過重死在了這裡,死前在飛來石上留書。而“紅華神種”四個字,應該是用特殊的藥草汁寫成,被血染後纔會顯現。
丹鼎流第五品的秘芨名稱,正是紅華神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