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又不斷地嘶吼,口腔裡面鮮血漸漸涌出來,很快又嗆到鼻腔,彷彿像個不會控制呼吸的嬰兒。
老頭子連忙將她的頭往側面按壓,讓她的血液從口腔裡流淌出來。
這個時候,地下室的通道門被掀開,一個年紀比較大的婦女走了下來,手裡端着菜盤,看來是上面已經吃過了飯,來餵食的。
嗓子都破了,怎麼吃飯呢?羅元浩不禁感到奇怪,難道他們比自己還要粗魯?
菜盤端近了才知道,都是些薄粥、羹湯,這些食物倒是容易下嚥,不會傷害到她。
於是他們又將牀搖起來,原來這牀就是醫院裡換下來的二手貨。不過看上去基本上是全新的。
女孩在牀搖起來以後,身體微微坐起來,一開始那躁動的情緒又好了許多。
老婦女就是那做菜的阿姨,她此時正用棉籤,很緩慢…很緩慢地清理女孩喉嚨裡的血液。直到棉籤上的血液漸漸稀少,等了一會兒,她終於拿過了菜盤。
她用筷子沾着一點羹湯,用嘴品嚐溫度,又自顧自點點頭,然後來到女孩的旁邊,拿起調羹,一調羹一調羹慢慢往女孩的嘴裡喂。
女孩竟是出奇地老實,一口一口安安靜靜地喝着。
老婦女不禁又探頭看了看羅元浩和張偉,微微點點頭,彷彿在說你們做得好,又好像只是點頭致意。總之她看上去非常和善,讓羅元浩和張偉都大有好感。
不過羅元浩平日裡也經常受傷,對於咽喉受傷咳血,又立刻吃飯,哪怕是流質食物,也十分難以接受。畢竟血液進入胃裡,是大大有害的。而且喉嚨破裂,食物接觸上去,不知有多痛,又會滋生多少細菌?
眼下這個情況,羅元浩也不好多說什麼。
只是讓羅元浩感到吃驚的是,女孩在進食的時候,竟然沒有一丁點疼痛的感受,也沒有在吃東西的意識,只是單純的在下嚥。
老頭子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看見羅元浩那微微皺起的眉毛,又發現羅元浩始終在觀察孫女的脖子,就小聲說:“棉籤裡,有點點麻醉的。”
“哦……”羅元浩和張偉同時明白過來。
張偉有些同情地問:“那有沒有什麼辦法,讓她不要再這樣聲嘶力竭地喊叫呢?”
“辦法是有的。”老頭子微微點頭,卻沒有繼續說下去。兩個人也就沒有再問。
吃完了早飯,女孩的氣色好多了。老頭子見狀,伸出手來,輕輕地與兩人互握。似乎由於羅元浩和張偉的到來,纔是讓他孫女得以順順利利吃了一頓。
被這簡簡單單地一握手,兩個人的心都軟化了。張偉一開始還想問問事情辦妥了有具體多少錢呢,總不能事後才問,那樣價格可就扛不住了。現在他老臉微微泛紅,不知該如何開口。
至於羅元浩,本來就是面皮薄,要是讓他問價錢,恐怕得猶豫三天三夜才能做好思想準備。
不過也正是由於這一握,讓羅元浩下定決心,不論付出多少努力,也一定要嘗試把問題解決掉,絕對不能看着這一家人心痛。
羅元浩把老頭子拉到旁邊去問:“唉,這個她晚上一個人睡這裡嗎?”
“昨天晚上是我陪着。”老頭子說。“我們輪流陪。太鬧騰了,保姆都找不到。保姆也會怕,也不肯來的。已經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了。”
羅元浩點點頭,表示同情,然後又輕輕地拉了拉張偉,三個人走到了旁邊,開始交流一下想法。
張偉說:“你想好怎麼來了?”
羅元浩回答道:“沒有,當着老先生的面,我們直話直說。”
“唉,唉。”老頭子連連應聲。
“是這樣的,你的女兒呢,我現在很負責人地告訴你,不是神經病!呃……又忘記了,這個病叫精神病。嗯,她肯定不是!”羅元浩非常篤定地說。
“誰說不是呢。”老頭子回答道,“看過這方面的老專家,都說精神方面是健康的,診斷不出毛病來,邏輯也是正常通順的。當然這得是她清醒的時候。”
羅元浩慢悠悠走在前頭,老頭子慢他半步,張偉走在最後面。
此時,羅元浩似乎思考了一下,又想到了什麼,接着說道,“這樣的,你要是相信我,這幾天晚上,我來守夜。嗯,這是我沒辦法查明情況,就只能這樣做。”
老頭子點頭就答應了。
反正這裡也裝着攝像頭,再說了孫女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如花似玉的模樣了,就算孫女是以前的模樣,他也相信自己的眼力,他知道這小夥子絕對不會作惡。
張偉可不敢守夜:“我,我要回家的,你一個人守啊?”
羅元浩說:“那個遙控器給我一個,大白狗的審美能力,我有點不放心。”
張偉立刻猥瑣一笑,往兜裡一抹,掏出一個車鑰匙大小的遙控器,交給羅元浩。
老頭子可不知道兩個人剛纔說了什麼,正要詢問,突然聽到“啊”的一聲喊叫!
怎麼回事?
三個人幾乎同時轉過頭去,那女孩又在牀上掙扎了,偶然會發出幾聲喊叫,隨即竟嘔吐了起來,剛吃進去的那點東西,倒吐出來大半。
羅元浩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走近她兩步,霎時間,女孩立刻安定下來!張偉和老頭子立刻明白了什麼,吃驚地看着羅元浩。
“看來,有救了?”張偉問。
“試試。”羅元浩話未說完,拉着張偉急匆匆走到了女孩的面前,女孩神態又趨於穩定。他們兩個立刻打開揹包……剛打開,羅元浩又說話了,“你不用打開,剛纔是我走近兩步,起了反應。”
“哦哦哦。對。”張偉趕緊合上揹包,靠着牆壁放好,然後走到羅元浩的面前。“等等,我的揹包還是要打開,我覺得只要看看我們揹包裡面有什麼東西不同,哦,也不對,你還是挨個試試吧。”
羅元浩根本沒有等張偉嘰裡呱啦說,而是直接拿出了黑驢蹄子。這個黑驢蹄子,正是到手後,一直沒有派上用場的那個幾百年的極品。
他往女孩的嘴裡塞,可是女孩毫無反應。他又將黑驢蹄子往女孩的身上到處輕輕觸碰,也沒有反應。
於是,他又從揹包裡拿出符籙、糯米、黑狗血、童子尿、自制桃木劍、屍毒青黴素、墨斗鋼絲繩……
全部嘗試了一遍,已經到了中午。幾個人飢腸轆轆,只好上去吃飯。
張偉卻被一個豔麗的婦女給吸引住了,她正在給一箇中年男人輕輕擦拭衣領上的湯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