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蘇漪抓住手臂的刑警大隊隊長肖義正要出門。
肖義剛收到消息,說是羅大一夥人帶着人進了松江縣後,有人給他們打掩護。他派去跟蹤他們的公安剛剛在松江縣郵局打電話回來,說是他們被羅大耍了,在縣城跟了人半天進入村子後,才發現駕駛馬車的只是三個拿了羅大錢,根本不認識他的普通老鄉。現在也不知那羣柺子究竟去了哪兒。
肖義正窩火着,當他聽蘇漪說到“松江縣”和“柺子”,腳步一頓,直覺告訴他,這位女同志說的人,很可能就是他要找的柺子羅大他們。
肖義轉身打了個手勢,讓屋裡幾個整裝待發的部下原地待命。他引着蘇漪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先自我介紹表明身份,再飛快問了她一些問題:包括蘇漪的基本信息,她是怎麼遇上羅大的,怎麼逃出來的等,蘇漪一一簡要答了。
因爲時間緊迫,抓人、救人要緊,肖義雖覺得蘇漪身上有不少疑點,比如她的口音、來歷、到望江生產隊的真實目的等,也沒有細細盤問深究,只瞭解到自己最想要知道的那羣柺子的行蹤以及他們的交易地點、對象、金額後,肖義便打了個電話到松江縣公安局,請求當地公安局支援,安排他們先帶人去蘇漪說的望江生產隊等地,逮捕犯人,救助被拐人口。
羅大那夥人裡,除了他,還有一個刀疤也是手裡染過人命潛逃在外的罪犯。另外幾個,都是犯過偷竊、入室搶劫等罪的,當時逃出老家沒被當地公安抓到。
肖義追蹤了羅大他們大半年,基本已摸清了他們的身份。一月前,他還從一個落網的低層柺子那兒,知道羅大這羣人經常拿自己手裡顏色最好的貨集體享用,再低價轉賣。
這次要是能將他們一網打盡,數罪併罰,這些社會渣滓全都得挨槍子!
肖義沒想到,會聽到那邊的公安說:三小時前就有人到局裡報了案,局裡現已採取行動。因爲要搜救的範圍比較廣,他們還致電駐紮在松江縣當地的部隊,借調了兩百個士兵,一起行動。
時隔月餘,肖義一直冷酷緊繃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那就好!一定注意不要讓羅大跑了!這人非常重要,我追蹤了他大半年,發現他和一個遍及全國的拐賣團伙在西南地區這邊的領頭人關係密切。本來上次差點就逮到他,還是被他跑了。羅大這人藝高膽大,非常狡猾,這次絕不能放跑了他!否則不知還會有多少婦女兒童和家庭受害。”
肖義得到那邊的再三保證,掛斷電話,心裡還是放不下心,不親自抓到羅大幾個,他沒法兒放鬆。肖義猛地站起來大手一揮,叫辦公室裡另外幾名待命的公安:“帶上傢伙跟我走!”
“那我呢?”蘇漪震驚於這位肖姓公安的決斷力和行動力,“停在大門口的馬車裡,還有幾個和我一樣被羅大他們拐走、半路逃跑了的受害人。我們怎麼辦?”
“小宋,你留下招待這些女同志。先帶她們去食堂吃飯,然後一個個挨着錄筆錄,錄完帶她們到公安局旁邊的招待所休息。別的等我回來再說。”
“隊長,我也想跟你們一起去!”小宋不樂意,不能因爲他資歷淺就欺負人呀,這麼大的案子,他也想跟去長長見識呢。
蘇漪見肖義和其餘五名公安二話不說,就要走。趕緊跟上去,狗腿地對肖義道:“同志,我和你們一起去。我知道路,我可以給你們帶路,這樣更節約時間。”
“成。”肖義想着被拐賣的人裡還有他可愛的小侄子,也不知城城被拐走的這半個月裡吃了多少苦頭?他想抓羅大幾個,也想盡快見到城城。便點了頭,同意讓蘇漪加入他們。況且蘇漪身份成疑,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更好。
小宋抗議未果,被留下照顧蘇漪帶來的幾個姑娘。他年紀輕,長相富有親和力,也愛說笑,很快就從那五個姑娘嘴裡套出了她們的經歷。當然,除了分錢的那部分。
……
這廂,肖義帶着蘇漪幾個來到公安局辦公樓後面的停車場,和其餘二十名帶着武器的公安,坐上了開往安溪鎮的綠皮大卡車。
肖義照顧蘇漪這個弱女子,讓她同自己以及司機坐在前面,這樣方便她指路,也免得她和一羣血氣方剛的公安小夥坐一起不自在。
蘇漪趕了一天的馬車有些累了,上車沒多久,就抗不住睡蟲的誘惑,在車子一搖一晃中睡着了。
車纔開出湛江市,肖義的肩膀忽然多了一個毛絨絨的腦袋。蘇漪頭頂幾縷淺淺的碎髮隨着車子的搖晃,摩擦着肖義的脖子,讓他癢得十分不自在。他把蘇漪的腦袋扒到一邊,蘇漪很快又倒回來,肖義再推,蘇漪又倒……
一邊開車一邊偷偷關注他們的司機小鄒心裡都要樂死啦,還不敢笑出來,憋得臉都扭曲了。若不是怕被閻王隊長記仇,回頭叫他報復,小鄒早就哈哈大笑出聲。難得看到閻王隊長尷尬,這場面他能在心裡回味半年!回頭還得和局裡的其他同事說說這事兒,叫他們也跟着樂樂。
蘇漪的腦袋來回靠肖義幾次,肖義有些惱怒:這位女同志真是不矜持!他懷疑蘇漪是故意裝睡的。不然他推了她四五次,每次力道都加重,她怎麼可能還能睡着。
當蘇漪的頭再次倒向他的肩膀,肖義的身子故意往前挪,讓蘇漪的臉卡在座椅靠背和他的後背之間,然後他壞心眼地往後重重一靠,壓得蘇漪一下就清醒了,再不醒臉都要被擠扁啦。
“唔……疼……”蘇漪呻.吟出聲。
肖義故作正直地將身子稍微往前移了移,以便蘇漪將她的臉從夾縫中拯救出來。他坐姿端正,腰背挺直,一臉嚴肅,彷彿剛纔故意整蘇漪的人不是他。
小鄒眼角餘光瞥見蘇漪吃疼地雙手抱臉,輕輕搓.揉,眼裡還含着瑩瑩淚水,頓時心生憐惜:看來剛纔被他們閻王隊長壓的那下挺重,不然怎麼都疼出淚花了。隊長真是不知道憐香惜玉,活該到現在還打光棍。
蘇漪的皮膚本就白嫩,稍微加重力道碰一下,都能留下明顯的印記。方纔肖義壞心眼用力壓向了她的臉,現在蘇漪的臉紅通通的,半邊臉上還有密密麻麻的小菱形印記,那是靠背上麻布套子的花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