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議論紛紛,但無一例外的是,他們都對沈曼歌這種自信感到非常震驚,以及……敬佩。
是的,敬佩。
她是哪裡來的底氣,竟敢這樣當衆揭露自己的底牌?
她難道就不怕,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有人聽了這句話,冷笑一聲:“那也得你有沈曼歌這樣的背景才行。”
“背景?”
“呵,雖然她說是說,自己的成功要歸功於這材質,但是如果沒有那精美的刺繡,這衣服能有這麼出彩?”
這的確是大實話。
正好所有模特都重新上臺致謝,人們擡頭望去。
每一件,針腳都極爲細密。
那些刺繡將湘繡的特色都充分地展現了出來,構圖嚴謹,色彩鮮明,各種針法極富表現力。
尤其是千變萬化的花樣,更是平常根本見不到的精美。
對沈曼歌不瞭解的人看清楚那刺繡後,當場便倒抽了一口冷氣:“嘶,光這些刺繡,這衣服價格都低不了啊……這沈曼歌以前沒出過什麼作品吧,她哪來這麼大手筆啊?”
有人不無惡意地猜測道:“莫不是全花的陸子安的錢吧?”
“真是鼠目寸光。”另有知曉內情的人不屑地冷哼一聲:“雖然沈曼歌名氣不大,但是她可是鳳孃的關門弟子,這些刺繡都是她同門師姐妹免費提供的,她微博都有寫好吧,嘖,滿腦子齷蹉。”
鳳孃的關門弟子……
衆人擡起頭,看着臺上光芒萬丈的女孩子,神情有些茫然。
這個女孩子,身體裡到底蘊藏着多少力量?
她,又會給他們帶來多少驚喜呢?
從秀場出來,陸子安沒有急着離開,他看着裡面被洶涌的人羣包圍的沈曼歌,脣角帶着愉悅的微笑。
以前,曼曼看着他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嗎?
高興中又有點自豪,恨不能隨便拉着人向他宣告:看!好厲害吧!?
這種體會他第一次感受到,倒是頗爲新奇。
沈曼歌被人羣包圍着,有直接點的就遞名片,約詳細討論合作事宜的時間。
這種她還能輕鬆應對,互換名片,客氣幾句過後洽談。
但因爲這些人都是業內比較有名氣的,有些人就擔心自己競爭力不夠,想當場和她敲定具體合作細節。
沈曼歌被難住了,儘量微笑着委婉地道:“今天這裡太亂了,時間也太趕,不如……”
“沒關係,我們條件非常優渥,沈小姐你考慮一下吧!”
“好的好的,我會好好考慮的……”沈曼歌微笑着接過名片:“等我考慮好了就和您聯繫……”
那人還欲再說,張鳳娘忍不住了,微笑着伸手與他虛虛一握:“哎呀雷老闆……”
有了張鳳孃的加入,沈曼歌明顯輕鬆不少。
等到終於把人全都送走了,她直接癱在了椅子上,真是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再動了。
旁邊伸過來一杯水,她雖然很累,但還是伸手接了:“謝謝。”
擡頭一看才發現是陸子安,不禁笑着道:“是你呀。”
“很累吧。”陸子安伸手虛扶了一下,在她身邊坐下,看着妹子們逐漸退回後臺:“感受如何?”
“……爽。”沒想到是冰檸檬水,沈曼歌一口氣喝了大半杯,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她把杯子往旁邊桌上一擱,攬住陸子安,拖過來就是一個麼麼噠。
笑容神采飛揚,親了他一臉口水:“開心死了!特別高興!”
原本擔心其他設計師的作品臨時退場,會給這場走秀帶來一場災難,但沒想到,卻反而成全了她!
柳暗花明又一村,她簡直開心得想要飛起來!
陸子安伸手揩掉臉上的水漬,寵溺地看着她:“接下來準備做什麼?”
“噫,你嫌棄我啊?”沈曼歌揚起眉頭,大有他敢點頭就親他一臉口水的架勢。
“沒。”陸子安急中生智,微笑:“抹勻。”
沈曼歌撲哧一聲樂了,笑眯眯拿手指頭戳了他臉頰一下:“好萌,嘻嘻,我沒什麼要做的啦,明天是峰會,外頭會戒嚴吧,我現在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覺!”
“好,走吧。”
回到賓館,沈曼歌直接進去洗澡了,等她洗完出來後,看到陸子安正坐在桌前看書。
嗯,哪怕是這樣隨性的姿勢,都分外吸引她!
忍不住發了會小花癡,沈曼歌才叫他:“我洗完啦,你去吧!”
陸子安嗯了一聲,目光仍膠着在紙頁上:“看完這一篇就去,對了,桌上是送你的禮物。”
禮物?
沈曼歌怔了怔,一邊擦頭髮一邊走了過來:“怎麼突然送我禮物呀哈哈,這是什麼……哇!”
步搖!
因爲在做服裝設計,尤其她的設計稿又大多都是偏向古風的,所以近期她也一直有接觸到各類古典髮飾。
今天模特頭上那些髮飾,都是她各種渠道精挑細選得來的,其中不乏價格不菲的。
但是看到手上這支步搖,沈曼歌才發現,貨比貨得扔。
從未想過,金飾也能做成這般典雅貴氣卻一點都不覺得俗的髮飾。
尤其是點綴的玉極爲純淨淡雅,一瞬間她腦海裡已經閃過了許多款服飾的畫面。
感覺很百搭啊!搭哪條裙子都很合適!
“好漂亮……”沈曼歌愛不釋手,歡喜地道:“哇,要是能給我的裙子都配上這類髮飾,整體感覺絕對能再提升一個檔次!子安哥,這太美了,你找的哪位大師做的啊!”
“厲害嗎?”
“敲厲害的吶!”沈曼歌蹦躂着跑到他身邊:“快說快說!”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陸子安伸手掐住她的臉,捏了一手的肉:“多謝讚賞!”
沈曼歌傻眼了,半晌才啊地叫了一聲,然後她看着陸子安的眼睛都快放光了:“子安!”
陸子安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好像給自己挖了一個坑,自己跳了進去,把鏟子放她手上,還愉快地給自己捧了一坯土。
果然,下一秒,沈曼歌喜不自勝地道:“天哪,還有什麼你不會的嗎?原來你不止會做木雕玉雕,連首飾也會做!那你能不能給我把其他服裝的髮飾也做出來啊?我把草圖畫給你!”
但是這怎麼難得住陸子安呢?
他甚至面色都沒有變過,微笑着點點頭,很爽快地答應了:“不急,我會教給應軒他們,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於是,衆徒弟還沉浸在首戰告捷的喜悅中時,就已經被他們師父無情地賣了。
“你近期有什麼事嗎?”陸子安摸着沈曼歌的頭髮,沉聲道:“等峰會結束後,我可能得去參加一場晚會,你要沒事就一起去玩一下。”
“嗯……”沈曼歌想了想,好像沒什麼事,果斷搖頭:“沒事呀!對了,子安哥你會去北亰嗎?”
畢竟上次說的,那可是故宮哎!
聽她這話音,陸子安就知道她想說什麼,他想都沒想,直接搖頭:“不去,他們發了照片過來,我看過了,工藝不難,讓應軒去就行了。”
如今應軒已經能掌事了,這些修復物件的活計,交給他,他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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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沈曼歌有些糾結了:“你做什麼?”
“我啊。”陸子安微微一笑:“我準備走遍大好河山,探索更多新的技藝啊,你要一起嗎?”
沈曼歌與他對視,微笑着將手放進他掌心:“當然!”
第二天,是舉行峰會的日子。
所有人心中都繃着一根弦,既緊張又期待。
這麼長時間以來的忙碌,終於到了驗收成果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