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分’
畢方叼着根茅針,懷抱長矛靠在樹上,目光緊盯着測量人員,嘴裡的茅針不斷搖動,似乎隨時要射出,插在某個人的脖子上。
三月纔是吃茅針的好季節,七月的茅針已經不能吃了,又硬又扎,吃了會流鼻血。
池田戰戰兢兢地在紙上打勾,豆大的汗珠從鬢角旁滴落,他只感覺脖子上掛着把利刃,鋒芒逼人。
“有那麼熱嗎’
池田尬笑:“沒,沒有。”
畢方擡頭看看太陽,雖然是盛夏,可好歹也是樹蔭裡,不至於汗流浹背吧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虛了。
“所以多少分’
另一旁的茶木神太郎大喊:“一米一九!”
池田心裡一驚,一九,哪有那麼巧的數字!
可另一旁的畢方又在詢問,他之後迅速計算,頭皮都硬麻了,遲疑道:“七,七點四分
“你是計分員,爲什麼要問我”畢方反問,總感覺眼前這傢伙心虛的緊。
偷我分了
哎,算了,偷就偷吧。
計較這一兩分鐘,屬實不是自己性格能做出來的事。
麻煩,
確認過後,本就有十點二分的畢方,再度獲得了二十七點七分。
合計37.2分!
獵殺排行榜迅速跳動,本已經下滑到第七名的名字迅速跳躍,再度成爲第一!
拉開了第二名佐藤的19.7將近二十分!
二十分,那可是兩頭成年黑熊的分量,倘若不能像畢方這樣好運氣的碰上棕熊,甚至是開啓獵殺狀態的棕熊,正常想要追上至少也有一個星期!
計分完畢,畢方可沒忘了邊上還有一頭死去的野豬,也算是撿了個漏。
說起來這兩天獵物有點多,前幾天的梅花鹿還沒吃完呢,儲存在了一家餐廳的冷凍櫃裡,今天就又來了一頭野豬。
收穫滿滿。
居酒屋內。
“四十分這要怎麼追”
餐廳內,田中與奧山都傻眼了。
他們也算是運氣好,兩人,獵殺到了三頭熊,排到了第二..哦,現在是第三名了。
五天的時間內效率已經算高的了,正常來講現在應該是一人一隻的時候
可在一人一隻的時候,居然有個人四隻
“八嘎!我們丟的是整個大和民族的臉面!”杯子被重重地頓在桌上,奧山發出低吼,拿起一旁的揹包往外走去。
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刻,要抓緊一切時間追趕了!
接下來的數天時間內,排名一次又一次的發成變化。
海豚灣也一如既往,只不過那天的血色已經消失了,眼下每天都有船隻巡迴,查看有沒有新到的海豚羣體。
終於,在第八天,有獵人因傷退場了,不過不是因爲被熊所傷,而是中了其他獵人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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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腿被弓弩陷阱當場扎穿,直接被釘在了地上,動彈不得,畫面一度血腥無比,最後還是工作人員趕到,才擡上了擔架。
幸好能來這裡的,都是有資歷的老獵人,或多或少都懂得一些急救處理,沒出什麼大毛病
事後佈置陷阱的獵人同樣收到了懲罰,被扣除了兩點積分,排名滑落一名,理由是陷阱沒有明顯標記。
巧合的是,
被扣分的人,正是伯森。
這個老頭究竟要幹什麼
畢方每日不僅要應付晚上的巡邏員,更要小心這隻隱藏在暗處的老毒蠍。
觀衆並不清楚伯森之前做過的事情,只覺得這個老人有些倒黴,好好的,兩點積分就沒了,那可都是錢啊。
一萬塊沒有了。
“不,伯森確實要負一定的責任。”畢方搖搖頭。
“我看過回放了,正常的獵人是不會在那種地方挖陷阱的,因爲不是獸徑,放在那完全是碰運氣,一般來說壓根不會有什麼走獸經過。是浪費時間。’
“並且陷阱周圍沒有明顯暗記,所以當時哪位獵人才會踩中。
觀衆有些疑惑。
畢方搖搖頭:“獵人其實和動物一樣,很在意自己的地盤的,通常只在自己熟悉的範圍內活動,像我這樣全世界跑的是少數。”
“以前在山上,獵人們會有自己的活動範圍,就是爲了怕誤傷別人,在自己佈置的陷阱、天羅、或者暗套附近會做上比較明顯的標記,動物看不懂,獵人一看就明白了,比如壓下固定數量的雜草等等。’
普通人粗心大意,完全沒有這方面意識,做了暗記也可能會中招。
可能取得職業獵人證的人,還能用原始方法狩獵黑熊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
大部分獵人體能已經是在下降期,他們可沒有畢方那強而有力的身體,幾乎全部都是靠着陷阱。
玩陷阱的中了招,只能說伯森什麼都沒有做,並且還將陷阱製作的十分隱蔽。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會在這個完全沒用的地方,費勁心思做一個陷阱,不是獸徑不說,還不做任何暗記
放竹片來製作彈性的竹弩陷阱,這種手法,通常都是好獵人爲了捉猛獸纔會用到的。但削尖的木樁用得多些,竹片是爲了趕時間纔會使用的。
陷阱能抓住動物,同樣也可以抓住人。
伯森這樣,在畢方眼裡是壞規矩的。
哪怕是北美,根據發展,也不應該沒這個道理。
除非
畢方腦海中浮現了整個本州島的地圖,在紀伊半島之上,除了和歌山縣之外,旁邊還有幾個縣,但在靠近和歌山縣附近活動的獵人,只有六個。
畢方自己,算上伯森,穆加倫,這位受傷退場,以及另外兩位尚未見過面,名字畢方也不太記得的組合獵人。
只有這六個。
伯森,難不成是故意
畢方悚然一驚。
一天後。
意外果然再次發生,是那尚未見過面那兩名獵人,這次更慘,直接失手,遭遇兩頭以上的棕熊襲擊。
那是狩獵季以來,出現的第二和第三頭棕熊,那兩名獵人見到的時候,都嚇傻了。
情況之緊急,畢方自己這邊直播間的觀衆都跑光了。
幾乎是照面的一剎那,兩人沒有任何猶豫,只剩下一個想法。
逃!
能逃多遠逃多遠。
兩人轉身就逃。
倘若棕熊是在打架也就罷了,不幸的是,這兩頭棕熊僅在對峙狀態,碰上闖入戰場的二人,暴怒追擊。
兩人並不熟悉,只不過同樣來自醜國,所以選擇了組隊,大難臨頭,全都各自逃命。兩頭棕熊更跟商量好似的,一熊追一個。
數千萬觀衆跟看電影似的,手心裡全是汗,整個過程就發生在畢方山頭的十三公里外,卻無能爲力。
那是兩頭成年公棕熊,體格都在兩米三左右,和畢方所遇到的那頭不相上下。
甚至猶有過之,
因爲棕熊之間的鬥爭,往往都是後來者向王挑戰,這意味着,其中有一隻是熊王。
棕熊的體長在一米五到兩米八之間,不過日本緯度較低,棕熊的體型基本不會超過兩米四,
這可不是拍電影,小李子還有一把火槍,這兩人可沒有,唯一能救他們命的就是警報器。事情發生後,日本政府都懵逼了,以最快的速度派出了時刻待命的警衛隊和直升機。
觀衆也是第一次知道了,人和人真的不一樣,畢方能從棕熊手下拉扯,不是運氣,而是實力,更是有等待毒素髮作的底氣。
兩人並不能說差,棕熊撲來的那一刻,等到了子彈發射。
再之後,直播就被掐斷了。
彈幕齊刷刷都是祈禱。
水友們終於明白了,一頭棕熊對人來說,意味着什麼。
那是可怕的怪物。
出了這樣的事,所有獵人都沒心情了,不到三天,三個獵人出事,這樣的情況,注意了他們已經被淘汰了。
等到夜晚,畢方坐在篝火旁,烤着野豬肉,正艱難啃咬,恰好收到了日本政府發來的通告
一份是醫學鑑定報告,第二份是關於直播的聲明,至於第三份,則是關於兩頭棕熊的身份。
畢方仔細看完了前兩份,對觀衆說道:“還好,沒有生命危險,只是骨折,大部分在四肢上,也沒有拉下殘疾,直播也能繼續,沒什麼問題。”
聽到畢方親口承認,水友們全都舒了一口氣,之後便開始絮絮叨叨的討論起白天的驚險。太嚇人了。
再一想想畢方之前遇到過的生死危機,更他媽嚇人。
畢方啃着豬肉,心情鬱郁。
任誰遇到這種事都開心不起來,現在和歌山縣,就剩下伯森,穆加倫,還有畢方自己了。那個老雜毛,現在獲得積分二十三分,就拍在第三名。
一邊看着第三份報告,畢方一邊艱難咬着野豬肉,腮幫子發酸,跟咬風乾牛肉絲的。這玩意口感那叫一個粗礪啊!
切着費勁,咬起來更費勁!沒有壓力鍋這個神器,要對付野豬肉着實有難度。而且野豬沒有閹割過,騷味極其濃烈。
要不是換了一副好牙口,現在必然滿牙縫肉絲。
此時畢方也看完了第三張通告,果不其然,其中一頭就是熊王,日本還給它取了專門的名字,叫鬆太郎。
一個日本古代較爲出名的相撲力士。
這傢伙體長達到了驚人的兩米四七,超過兩米四接近兩米五,在日本可是相當罕見的。至於另外一頭,顯然,是向棕熊發起挑戰的
畢方搖搖頭:“不一樣的,領地意識薄弱,和成爲族羣中的王,霸佔交西己權和食物不衝突。
只要成爲王,就能名正言順的搶走食物,如果反抗,就會被視爲挑戰。
“人和人的差距很大,動物和動物之間也同樣如此,熊王的實力往往比同類型要超出一大截,手上的兩個人裡面,也是遇到熊王的那個最倒黴,屬於重傷,直升機來的時候,打了足足十幾槍。”
“而另外一頭,只用了五槍就解決了,就算是我遇上,都很懸,估計也會被撂倒。”
“甚至有些動物王的威名能傳遍世界, 比如阿拉斯加的卡特邁國家公園裡的棕熊王圖尤克。成爲卡特邁地區的熊王超過10年。它棲息的地方生活着幾千頭棕熊,它們都爭吃同一種食物。
“但熊王圖尤克始終能控制着卡特邁地區幾個棕熊領地中最大的一處,並且曾多次受到其它公熊的挑戰,主要目的是要奪取領地,取得交西己權和爭奪一種獨特的食物一一大馬哈魚。一直到它年邁後才下臺被趕走。”
“此外阿拉斯加的半島巨熊王-_一範,這傢伙更厲害,巔峰時期體重超過六百八十公斤,骨架大到離譜。’
當時發現它的研究院都着迷了。
“我從來沒有見過一隻熊能如此的牛氣沖天,其他的熊甚至都不敢有所行動,例如嘗試去恐嚇或者挑戰它,它們只是乖乖離開,甚至是掉頭就逃。’
“此外還有皮羅,這傢伙是比利牛斯山的熊王,統治時期更長,超過二十年,並且非常暴虐,對母熊的控制慾極強,尤其喜歡屠殺幼崽,嚴重到影響當地棕熊數量。”
皮羅的行爲,相當於是一頭熊殺到族羣數量有了滅種危機。
“這些傢伙,相當於是人類中的楚霸王,呂奉先,西方的漢尼拔,對普通熊有着壓倒性的統治力。’
畢方語氣中有着豔羨。
現在的他或許能對付一些普通熊類,利用弱點進攻,可遇上這樣的傢伙根本毫無勝算。那是另一個層次,或許雙橙滿級技能可以試一試
亦或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