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及之處，木製的路棧，已經全部腐壞，痕跡全無。
巖壁上，只剩下了早已風化的鑿痕和零星的幾根石柱。
這裡的狀況，與陸羽印象中的長空棧道，大不相同，甚至可以說是完全變了樣。
“呼——！”
喘了口氣，陸羽雙臂用力，拉回身體，伏在巖壁上，喃喃道：“情況看上去有點糟糕。”
“朋友們，看到那些石柱了嗎？”
陸羽一邊說着，一邊用意念控制着無人機，拍了一些棧道的細節，而後配合着畫面，繼續解釋道：
“在以前，這些石柱上面是建有木製路棧的，走過去一點問題都沒有，據史料記載，直到19世紀初，世代居住在這裡的山民，還曾大規模地復建過一次。”
“不過，建國之後，信息化時代來臨，山裡也通了路，棧道這種古老的出行方式，自然也就荒廢了。仔細想想，古人的智慧和行動力，真的挺牛的。”
“不管怎麼說，在懸崖絕壁上開闢道路這種行爲，絕對是我們祖先，在大自然的險惡環境中尋求生存空間的曠世之舉。”
來華山之前，陸羽曾做過很多功課，也查過很多資料。
爲的就是直播的時候，能向觀衆們科普一些必要的知識。
畢竟是直播，除了那些極其危險的時刻，互動是不可或缺的環節。
前一世，貝爺在做一些危險動作的時候，幾乎都是隨時隨地都在講解。
所以，陸羽也是有意無意地模仿了一下貝爺的風格，儘可能地把一些風土人情和相關歷史，介紹給觀衆們，讓其對這個地方多些瞭解。
這樣做，不僅能拉近與觀衆們的距離，同時也能讓自己的極限直播更加豐富多彩。
別說，效果還真不錯。
直播間內，關於棧道的討論，一下子就多了起來。
“羽神小百科！”
“建國之後，會輕功的少了，所以就荒廢了！”
“哈哈，樓上23333”
“神TM輕功，小說看多了吧？”
“我大武當的梯雲縱，瞭解一下！”
“借我十個膽子，我都不敢再這上面走一遭，太TM嚇人了！”
……
看着曾承載了無數人，如今卻又消失不見的路棧，陸羽再次感嘆道：
“說實話，其實真的挺可惜的，棧道文化，絕對算是華夏文化中最具閃光點的標誌，在生產力低下的舊時代，很多山區都曾修建過這種險道，以此來探知世界。”
“現在，我們的科技水平發達了，但與生俱來的探知慾卻退化了，如果可能，我覺得應該將這裡重新修葺一下，供世人瞻仰，甚至是上來體驗體驗，絕對非常震撼……”
聽了陸羽的話，觀衆們再次吵了起來。
有反對的。
但也有不少躍躍欲試的！
“羽神，你能別出餿主意嗎？”
“臥槽，好想法！”
“想想是挺爽的，但也只是想想，真要上去了，很可能會嚇尿！”
“無良主播，建議封殺！”
“233333”
陸羽無奈地笑了笑，“兄弟們，我只是建議，要知道這可是個大工程，想要重回原貌，還是有點難度的。”
“好了，現在就讓我帶你們領略領略長空棧道，最爲驚險的一段路吧！”
話落，陸羽的右手掰住巖壁，雙腳配合着移動，拐進巖角。
由於木棧腐爛，他只能依靠巖壁上那些人爲鑿出的凹點橫向移動。
所幸的是，凹點足夠多，間距也相等。
走起來倒也不費什麼力氣。
要比徒攀輕鬆得多，至少不用再費力去尋找巖點了。
這段路不是很長，最多幾十米，一直延伸到半山腰。
而隨着高度的下降，巖壁上的空間也是越來越大。
很快，向前移動了一會兒，前方不遠處，突然出現了一處巖壁裂隙。
再往前，依稀可以看到依崖鑿出的石路。
石路一人寬許。
有點陡峭。
蜿蜿蜒蜒，從這裡走過去，就能抵達鷂子翻身景點了。
而過了鷂子翻身，就是中峰了。
到時候自然就有徒步下山的路了。
巖壁的裂隙有點大，足有二十公分。
因爲沒有攜帶必要的固定裝置，腳下的凹點，也已經消失不見。
所以，想要抵達石路，唯一的辦法就是，跳過去。
“呼，各位……”
在巖壁上換了個姿勢，陸羽扶住裂隙，向觀衆們解釋道：“看我的腳下。”
“已經沒有能踩的地方了，所以我準備，從這兒跳到那條石路上。”
“這個距離不是很遠，也就兩米多吧……”
說着，還沒等觀衆們反應過來，陸羽便蓄勢待發，兩腿一蹬，自巖壁上飛身而下！
嗖！
伴隨着直播間裡的尖叫聲與驚呼聲，這傢伙在空中畫了一道優美的弧線！
下一秒！
只聽得砰的一聲！
陸羽便穩穩地站在了石路上。
隨後，他若無其事地左右看了看，徑直向山下走去。
“666，信仰之躍！”
“說跳就跳，能不能讓我準備準備！”
“真TM無敵了！”
“這麼輕描淡寫嗎？”
“求求你當個人吧！”
……
相比巖壁上的石板和懸梯，石路自然沒那麼危險了。
走起來，輕鬆又愉快。
如釋重負後，陸羽也是難得地放鬆了起來，繼續跟觀衆們聊天。
“由於棧道險峻，當地人有‘小心九釐三分，要尋屍首，洛南上週’之說。”
“這句話很形象地說明了長空棧道的危險，因爲洛南的商周地區就在華山腳下，也就是秦嶺的南麓，意思很簡單，就是你失足掉下去，屍首都很難找到。”
“聽起來很恐怖，實際上也很恐怖，所以，即便在古時候，一些膽子小的人，也是不敢登上長空棧道。”
一邊說着，一邊走。
很快，陸羽便快走到了石道的盡頭。
這條石路，是古人用利器，硬生生造出來的。
空間很有限，側面的石壁上，還有很多古人留下的詩詞古蹟。
其中，最醒目的，自然要屬陸羽面前的那“四個大字”了。
“懸崖勒馬！”
字刻得很深，即便經過了千年，也還是非常清晰。
看到這一幕，陸羽立刻把鏡頭，對準了這四個大字，同時開口解釋道：
“兄弟們，看這裡。”
“這有四個字：懸崖勒馬，這可能是棧道修建者，也可能是山頂的那些道士，在警告世人，意思是走到這裡就停下吧，再往上走，就是深淵了。”
“我敢說，古往今來，這四個字，應該勸退了無數想要走上長空棧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