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心裡涌起一個想法,孔昆到我房間這麼久,難道海珠就會不知道?那雙看不到的窺視我的目光就不會發現就不會給海珠彙報?孔昆在我房間呆了這麼久,爲什麼我就沒有接到海珠的問候短信或者電話?難道……難道海珠安排監視我的這個人,是孔昆?
想到這裡,我不由心裡一凜,是的,或許真的是孔昆,只有是她,她纔會毫無忌憚的進入我的房間而不用擔心海珠知道。
這樣想似乎比較合理。
正在胡思亂想着,聽到門外傳來隱隱的談笑聲,還有小雪歡快的叫聲。
她們出去玩回來了,我看看時間,11點了,玩得時間可真不短。
這時,有人敲門,接着傳來小雪的聲音:“易叔叔……易叔叔,開門呶……小兔兒乖乖,把門兒開開,外婆回來了。”
我過去打開門,小雪正站在門口,手裡提着一個袋子,身後站着雲朵夏雨和秦璐。
“你們回來了。”我說。
“是呀,易叔叔,我們給你帶回來的好吃的,帶回來兩份,你一份,媽媽一份。”小雪高高舉起手裡的袋子。
我接過來,拍拍小雪的臉蛋:“好的,謝謝你們哈……”
夏雨這時探頭探腦往裡看:“喂--房間裡有沒有藏什麼私貨。”
我一咧嘴:“你什麼意思?”
“嘿嘿,我想看看你沒沒有金屋藏嬌呢。”夏雨做了個鬼臉。
“開什麼國際玩笑。”我一拉臉。
秦璐和雲朵都笑。
夏雨打量了我一下:“哎--帥哥,你穿這身睡衣很帥嘛……要不要我給你找個照片留念呢……來,小璐璐,我借下你的手機用。”
夏雨爲了緊追我的步伐,也換用了和我一樣的諾基亞黑白屏手機,木有照相功能的。
一聽夏雨要給我照相,我忙身體往後一縮,順手將門關上,門外一陣笑聲。
吃完東西,我就睡了。
躺在牀上,不由想起隔壁的秋桐,今晚她一直沒有露面,此時,她在幹嘛呢?她睡着了嗎?如果沒有睡着,她又在想什麼呢?
想到白天發生的一切,想到晚上差點就幹了孔昆,我的心裡亂糟糟的,輾轉反側,好久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睡夢裡,我又夢見了佛。
我問佛∶你爲何不給所有女子羞花閉月容顏?
佛曰∶那只是曇花一現,用來矇蔽世俗的眼,沒有什麼美可以抵過一顆純淨仁愛的心,我把它賜給每一個女子,可有人讓她蒙上了灰。
我問佛∶我如何才能如你般睿智?
佛曰∶佛是過來人,人是未來佛,我也曾如你般天真。
我問佛∶如果遇到了可以愛的人,卻又怕不能把握怎麼辦?
佛曰∶留人間多少愛,迎浮世千重變;和有情人,做快樂事, 別問是劫是緣。
我問佛:你多大?
佛說:我就算一歲,我也是佛,你就算100歲,如果固守自己的心靈那也是人。
我問佛:世事本無常是什麼意思?
佛說:無常便是有常,無知所以無畏
我問佛∶如何讓心不再感到孤單?
佛曰∶每一顆心生來就是孤單而殘缺的,多數帶著這種殘缺度過一生,只因與能使它圓滿的另一半相遇時,不是疏忽錯過就是已失去擁有它的資格。
我問佛∶世間爲何有那麼多遺憾?
佛曰∶這是一個婆娑世界,婆娑既遺憾,沒有遺憾,給你再多幸福也不會體會快樂。
我問佛:爲什麼總我悲傷的心裡總是下雪?
佛說:冬天總會到來,留點記憶。
我問佛:爲什麼每次下雪都是我孤獨時候的夜晚?
佛說:孤獨的時候人總會錯過很多真正的美麗。
我問佛:那過心裡以後還下不下雪?
佛說:不要只盯着這個季節,錯過了今冬,明年才懂得珍惜。
我問佛:爲何我的感情總是起起落落糾結不休? 爲何我要如此執着?
佛說:一切自知,一切心知,月有盈缺,潮有漲落浮啊沉沉方爲太平。緣爲冰,將冰擁在懷中; 冰化了,才發現緣沒了。執著如淵,是漸入死亡的沿線 ,執著如塵,是徒勞的無功而返,執著如淚,是滴入心中的破碎,破碎而飛散……
我無語。
佛繼續說:我把世間萬物分爲十界:佛、菩薩、聲聞、緣覺、天、阿修羅、人、畜生、餓鬼、地獄;天、阿修羅、人、畜生、餓鬼、地獄爲六道衆生,六道衆生要經歷因果輪迴,從中體驗痛苦。在體驗痛苦的過程中,只有參透生命的真諦,才能得到永生……
我沉思,久久沉思……
我苦思,苦苦不得其解……
恍惚間,耳邊又響起一句話:想要一份簡單的愛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同享受每天清晨的陽光,微風,雨露,黃昏。真正美麗的風景,是不需要停留在回憶裡的;當你覺得幸福的時候,不管你看到什麼樣的風景,都是美麗的,就算孤獨了也不會寂寞;讓愛經得起流年,平平淡淡之中的攜手與幸福,纔是最珍貴的……
第二天,按照海珠之前的安排,張小天和孔昆帶大家到寧州附近的丹山赤水風景區遊覽,我藉口要看同學,沒有一起去。
秋桐的神色氣態已經恢復正常,聽我如此說,笑着點點頭,似乎很理解。
夏雨一聽我不去,不樂意了,非要留下來和我一起去看同學,我堅決拒絕。
夏雨衝我吹鬍子瞪眼了半天,無奈地隨同大部隊進山遊覽去了。
然後,我去了小外灘,去了旁邊的一個茶館,要了一個單間。
很快,林亞茹和其他三名特戰隊員都來了。
簡單招呼過後,我詳細聽取了各人的工作情況彙報,同時對今後的潛伏工作做了進一步的安排。
我知道我的安排對他們來說或許只是參考意見,他們首先是要服從大本營的命令,如果我的指示和大本營的相沖突,那我的話就等於是白說。
但我還是要說,我指示的重點是在保證自身安全不能暴露的前提下保護好海珠和我家人的安全,以及張小天小親茹等人的安全,保護海珠的公司正常運轉,同時,要密切注意周圍的動靜,密切注意公司裡的可疑之人,儘快查找出可能潛伏進來的內鬼。並要求他們在和大本營保持縱向密切聯繫的同時,和星海的方愛國他們保持緊密的橫向聯繫。
開完集體碰頭會之後,我真的要去看我的同學了。
我去看的同學是死去的段祥龍。
此時,不知怎麼,我對段祥龍心裡已經沒有了仇恨,或許人就是這樣,不管對於生者有如何的怨仇,一旦人死了,那些恩怨情仇也就化爲了烏有。人死帳了吧。此時我更多想到的是,畢竟,他是我的同學,畢竟,他是英年早逝。
在林亞茹的陪同下,我去了公墓,在段祥龍的墓前站立了很久……
想到和段祥龍的大學同學時光,想到和段祥龍這些年的紛爭結怨,想到至今我也沒有徹底搞清楚的段祥龍和冬兒的糾結,我不由感慨萬千,嘆息不已……
林亞茹一直站在我身邊沒有說話,一會兒從旁邊折了一把野花,遞給我。
我將花束放到段祥龍的墓前,沉默了片刻,然後轉身離去……
當天下午,我們乘飛機回星海。
渾渾噩噩的寧州省親之旅就這麼結束了。
在機場,秋桐接到了海珠的電話,海珠請秋桐代她向大家表示歉意,因爲她沒有親自陪同和送行大家,同時祝大家一路平安。
海珠只給秋桐打了電話,沒有給其他任何人打,包括我。
這多少讓我心裡感到有些尷尬和不自在,我不知道海珠爲什麼要這麼做。
接完海珠的電話,轉達完海珠的歉意和祝福,秋桐看了看我,臉上也露出些許不安的神色……
我和秋桐對視片刻,然後轉過臉看看大家。
我看到秦璐正邊和大家談笑邊有意無意地看着我和秋桐……
秦璐那捉摸不透的目光讓我的心不由有些忐忑,莫名的忐忑。
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忐忑,此時我想唱那首《忐忑》,但不會。那是神曲,一般人是唱不來的。
當晚7點,我們順利抵達星海。
此行算是順利結束,只是不知道圓滿不圓滿。
抵達星海的當晚,一道密電從金三角飛來,電雲:不日,將有重要人物抵達……
電文很短,只有這一句話。
我反覆琢磨着這紙電文,不日,是什麼意思,是幾天還是十幾天還是幾十天?看字面的理解,貌似應該是最近的意思,那麼,最近是哪一天呢?還有,抵達,抵達哪裡?範圍不明確,是抵達大陸還是星海,亦或是寧州,亦或是其他什麼地方?還有,這個重要人物,又會是誰?李順?老秦?亦或是李順派出的特使?還是其他什麼和李順關係緊密的很重要的人物?
電文實在太模糊,從簡單的這句話裡幾乎無法做出任何明確的判斷?
爲何要發出這樣一紙模糊的電文,是保密的需要還是因爲其他什麼目的?既然電文是發給我的,那麼,爲何要如此模糊?爲什麼既想告訴我此事卻又不想告訴地很明確?難道是對我還有所保留,是某種程度上不信任的表現?
琢磨了半天,越尋思越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