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客客,你最近工作還好嗎?”半晌,浮生若夢說,她開始轉移話題。
“嗯,很好……對了,前幾天我還有了意外的收穫呢,真是天上掉了餡餅。”
“哦……是什麼呢?說說看!”
“意外收穫了青島海爾的一個大單子,而且,他們以後的業務都找我來做。”
“哦……真的啊,海爾集團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客戶呢……祝賀你,真爲你高興,你好棒!”
“呵呵……只是,這個單子接的有點意外,還有些奇怪。”
“爲什麼這麼說呢?”
“我和那邊從不來不認識啊,從來沒打過交道,也沒做過那邊的業務,但是,突然那邊的辦公室一個辦事的就加我扣扣找我,說要做業務,說是她們主任給她我的扣扣號碼,讓和我談業務的……可是,她們主任,我更不認識啊……這事好奇怪。”
“啊炳哈……”浮生若夢突然笑起來,笑得好像很開心,很開懷,我的房間窗戶開着,秋桐的也是開着的,我在現實裡清晰地聽到了秋桐快樂的咯咯的笑聲。
隔壁秋桐的笑聲感染了我,我也忍不住笑起來,但是無聲的,接着打字:“你笑什麼?”
“沒什麼,替你高興啊!”隔壁房間的笑聲停止了。
“這天上掉的餡餅啊,可是讓我有些摸不着頭腦。”我說。
“其實我覺得這不奇怪,很正常啊,你想想啊,你是做業務的經理,你肯定要經常外出拜訪各種各樣的客戶,每次見客戶,都要散發你的名片,而你的名片上,肯定有你的扣扣號碼,見的人多了,散發的名片多了,難免就會有被別的人看到,加上你做業務一直很棒,名氣在外,別人看到你的名片,單位裡有旅遊業務的時候,自然就會想到你……所以,那個海爾集團的辦公室主任就會安排下屬找你做業務了……所以,這一切很合情合理的呢。”
我看明白了,原來她是這樣分析的,原來她是根據這種分析來操作的。
她自以爲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卻沒想到我的扣扣號碼只有她自己知道,就憑這一點,她就漏了陷,被我逮個正着。
“嗯……你說的有道理,或許是如此吧……我那天正好在外出差,來不及趕回去,對方要求還挺急,於是,我就緊急給領導彙報了,領導立刻安排了一個業務骨幹去談妥了業務。”
“哦,你沒去親自談?”她似乎有些意外。
“是啊……不過,業績都算是我的……因爲這業務是我承攬的。”
“哦……嘻嘻……那就好!”
“這業務量可是不小呢,我還是第一次接到如此大的單子,關鍵是以後他們還會源源不斷地繼續做下去,我的業績一下子就成了第一。”
“哈!發財啦……開心不?”
“開心哪,有錢賺,自然是開心的!”
“開心就好啊,嘻嘻,我也好開心哦……客客……再次祝賀你,你是最棒的!”
我和浮生若夢聊着,我下意識間沒有問她在哪裡,而她,也同樣沒有問我,沒有說她在哪裡。
我們一直聊到深夜,才說再見。
關了電腦,我的心情不錯,去衛生間,準備撒泡尿睡覺,走到房門口,忽然站住了--
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
我眼睛緊緊盯住房門,耳朵裡似乎傳來蟋蟋洬洬的輕微的聲音,這聲音來自於門口。
我大腦皮層一陣發麻,一陣恍惚意識盤旋起來,我似乎覺得門口有人在偷聽偷窺我……
我咬住嘴脣,屏住呼吸,輕輕抓住門把手,慢慢轉動,然後猛地一把拉開房門--
房門外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鬼影子都不見一個 。
如此,看來,我剛纔又是幻覺,這幻覺今晚一直跟着我,活見鬼了!
此時,我以爲自己今晚真的是幻覺!
我出了口氣,卻沒有鬆氣!
站在空蕩蕩的走廊裡左看右看,想着自己一個晚上神出鬼沒的感覺和幻覺,我突然有些毛骨悚然,忙回到房裡,關死房門。
躺在牀上,想着睡在隔壁的秋桐,想着今晚和浮生若夢的談話,想着浮生若夢給我的那段留言,心中感慨萬千……
第二天早上,我和秋桐一起吃早飯。
“昨晚深更半夜你笑什麼?”我邊吃邊問秋桐。
秋桐看着我:“你怎麼知道的?”
“房間窗戶都沒關,我隱約迷迷糊糊聽到的……難道是做夢夢到什麼開心的事情了?”我說。
秋桐忍不住又笑了,對我說:“易克,你真聰明……昨晚我是笑得很開心,只是,我不知道到底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中……或許,是在半夢半醒之間。”
“聽不懂!”我說。
“聽不懂就對了。”秋桐笑吟吟地說:“領導就是要有點秘密,什麼都讓你知道了,那還了得?”
我說:“看來,昨晚是沒做噩夢。”
“是哦……”秋桐說:“你昨晚休息地好不好?還覺得總有個影子在跟着你嗎?”
“沒有了,我睡得很好!”我說。
“看,這就對了,被我一叫魂,叫好了。”秋桐笑起來:“我看你可能是掉魂了……現在回來了。”
我也笑起來。
“易克,吃過飯,我出去看個朋友,辦點事,你在酒店訂下去星海的飛機,好不好?”秋桐說。
“領導吩咐,自然遵命!”我說。
“早飯前我上網查星海機場的天氣情況了,大霧正在逐漸消散……估計今天我們飛回去問題不大!”秋桐說。
“嗯,好!”我點點頭。
吃過早飯,秋桐接着就出去了,臨走前衝我神秘地笑笑。
秋桐做神秘狀,我心裡其實大致有數,我知道她要去幹嘛。
我直接去酒店大堂,那裡有民航*處,直接訂好青島飛星海的機票,下午2點的。
訂完機票,我出了酒店,攔了一輛出租車,上去後直接對師傅說:“去香港中路62號的四海國際旅行社。”
路上,我接到老秦的電話:“小易,冬兒昨天下午離開了寧州。”
“哦……去哪裡了?”我說。
“不知道。”
“嗯……段祥龍呢?”我說。
“他還在寧州,沒什麼異常的舉動。”老秦說。
“嗯……”我腦子裡還有點關於冬兒和段祥龍的疑問,卻有不好問出口。
“冬兒在寧州期間,一直是自己一個人住的。”老秦彷彿知道我想問什麼,自己說了出來。
我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隨即又覺得自己奇怪而又好笑,冬兒和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她和誰在一起,我有必要這麼在意嗎?我爲什麼這麼在意這個事情呢?難道我們不是已經分手了嗎?
“你離開寧州的消息,我昨天已經短信告訴李老闆了。”老秦說。
“哦……李老闆問什麼了嗎?”我說。
“沒有,只是回覆說知道了,別的什麼都沒提!”老秦說。
看來,李順是要等我回去當面彙報了。我想了想,又問老秦:“你和李老闆說起秋桐來的事情了嗎?”
“沒有,李老闆問什麼我回答什麼,不問的,我不說!”老秦說。
老秦是個做事十分謹慎用心的人,他永遠都知道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
和老秦通完電話,我的電話又響了,號碼很陌生,是廣西南寧的,我想都不用想,知道一定是李順的,隨即接聽,果然是李順的聲音。
“死到哪裡去了?”電話裡傳來李順低沉的聲音。
“在青島。”我說。
“跑哪裡幹鳥的?”
“中間有些叉叉……改道回來的。”我說。
“嗯,好吧……對了,告訴你,這邊出了點意外。”李順說。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怎麼了?”
“秋桐不見了,失蹤2天了……我是剛纔去看小雪才知道的。”李順的聲音有些鬱悶:“小雪就說媽媽出差了,到了哪裡,卻不知道……我現在又不方便到處去問。”
我一聽,放心了,說:“秋總和我在一起,我們現在在青島,她出去辦事去了!”
“噢--她怎麼會在青島?”李順的聲音似乎聽起來有些安定,又有些疑惑。
“她跟着我去的寧州,然後,一起回來的!”我說。
“啊--她跟着你去寧州?她怎麼會去寧州?她怎麼敢去寧州?”李順的聲音有些緊張和驚慌:“她是不是什麼都知道了?她此次在寧州有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李順的問題太多,我只能一個個按照主次回答:“第一,秋總知道了二子和小五的死訊,但是,她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只知道是自殺的……至於二子和小五死亡的真實原因和其他的情況,我回去後和你面談……
“第二,她在寧州,有驚無險,沒有出什麼危險,很安全地和我一起往回走……第三,我們一起吃飯時,海珠無意中說出我要去寧州的事情,秋總聽到了,她很敏感,懷疑是寧州出事了,結果,我事先不知道,她自己買了飛機票,飛機起飛後,我才發現她。”
“哦……是這樣。”李順似乎鬆了口氣:“有驚無險……那就好……這個秋桐,膽子也太大了,老爺們的事,一個女人跟着攙和什麼,討厭……回來我得好好訓斥她……不要命了。”
“李老闆,我建議,你裝作不知道她去寧州最好。”我說。
“爲什麼?”李順說。
“你懂的。”我說。
“我不懂!你告訴我……”李順說。
“如果你不懂,那我也不懂!”我說。
李順停頓了下:“那好吧,算我懂了。”
“即使你懂了,我也還是不懂。”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