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社會的那一刻,馮礪依然有着對世界美好的幻想。四天經歷兩個公司,每個公司態度不同。四天的時間,在馮礪心中留下痕跡,不可泯滅的經驗,不可挽回的教訓,美好的幻想一刻刻破碎。接觸的新事物越多,馮礪學到的也就越多,現在只是一個開始,未來還有着未知挑戰。
現在這一關都過不了,何談以後。做任何事的初級階段,都有重重疊疊的困難阻隔,馮礪現在要做的是彌補自己的不足,完善己身,待戰未來困難。一切準備就緒,磬石需要風吹雨打加時間的磨礪,才能成爲堅硬的磬石,馮礪需要遇到更困難的事情,才能汲取經驗,成就己身。
玉不琢不成器,刀不磨不鋒利。心不傷不堅定,人不足不如意。風雨中的花草知道搖擺驅力,青松知道彎腰保身。我們也要知道低頭,一時的低頭,不代表一生擡不起頭,就如越王勾踐,嚐盡苦膽,三千越甲可吞吳,東山再起不是問題。
馮礪站在傅經理的辦公室,思考半晌,道一聲後會有期,一定再見後轉身下樓。慢慢的找着報到書上所給的地址去坐車,實際這次傅經理的辦公室到馮礪手中的地址處並不遠。馮礪生悶氣,人家沒說,他也拉不下臉去問,兩人的關係有些僵硬。
這能怪誰,要怪也只能怪馮礪經驗不足,又一次吃虧。心裡面再傷心也只能咬緊牙關熬着,他相信過完初級階段,慢慢的自己會成長起來,集百難之所長,完善己身,雄霸一方。
走了十分鐘的路程,馮礪終於找到車站,此時的公交車還未到。他拿出手機一看,快要到一點了,來來往往的輾轉幾趟,這是時間逝去之原因。馮礪現在的觀念正在快速的改變着,頭腦中的某些無用的信念拋擲腦後。
曾經的他可以幻想世間萬事,幻想從事多種職業,幻想踏臨高峰。現在的他只想腳踏實地,找到自身喜好的興趣,然後一往無前,剋死一個職業。
事在人爲,釘死的木板可以撬開。生鐵可以冶煉成各種工具,垃圾也可變廢爲寶,每個都不是隻有一條路。上天給你關閉一扇大門,定然會留下窗子給你,上天若是把窗子也關了,那麼我們就從房子裡開闢出一扇新的大門和窗子,照樣可以走出走進,看到外面的風景,呼吸新鮮的空氣。
人若死心,一切會顯得無趣,人若高興,天下都圍着你轉。心境的不同,一切都不同。你生氣的樣子很醜,不到傷人傷心傷肺傷肝,還傷身邊的朋友。要做一個讓世界都聞風喪膽的惡人,還是做一個讓世界都歡迎的‘牛人’,又或是做一個默默無聞的老實人?
馮礪坐上公交車,再次陷入沉思,曾經這些他不止一次的在心中幻想入社會後,自己該怎麼怎麼樣。如今真的接觸社會,他學懂社會這一科目了嗎?白日作夢的差別就是如此。
半個個小時後,馮礪轉乘地鐵。開始另一段路程,二十分鐘後,在地鐵快速的行駛下,他很快到自己的目的地,走地鐵D出口走出,過一個百米寬的十字路口,車來車往,路燈沒亮,不過沒關係,有一種過馬路的方法叫做‘湊夠一撮人直接走,別人堵車沒關係到我就行’。
曾經的馮礪,對這種過馬路的方式持厭惡的態度,如今他終於體會到時間的重要性,只要自己能夠過馬路,自己的時間纔是最重要的,殊不知每個人的時間都重要。
每一種過馬路都行,於是不管紅燈亮不亮,都有人過馬路,誰都在罵人,最後罵的是誰,就不關別人的事情了。百米的馬路,一撮人足有二十多個,並不慌忙,車在行駛,人在走,大家都在走,一切顯得“亂而有秩序”,這樣不是很好嗎?爲什麼還需要交警的參與?吃國家的白米飯。
在馮礪看來,世界人都同意不需要交警,能保證不出安全事故,一切都可行。不需要交警的指揮,自行過馬路,不出安全事故,恐怕這個世界上,從來都不會有那樣一天,世界人的素質都達不到完全遵守一切的標準。
小心翼翼,東西張望,提心吊膽,歷時兩分鐘,馮礪這一撮人終於過完百米馬路,這是馮礪自懂事以來,第一次這樣‘爽快’的過馬路,這種感覺從來沒有過。回頭一看,不止自己這一撮人,良心上還過得去。大家都違背常理,那就見怪不怪的。
馮礪走到人山人海大商場,這裡就是他的目的地,接自己的人還沒到,得等着人家,他不可能幹等着,好歹也要打個電話問問對方還差多長時間,若是隻有幾分鐘,那麼他乖乖侯着。若是還有半個小時,一個小時,那麼這裡是商場,應當進去熟悉環境。
手機不給力,僅有百分之三十的電了。馮礪不敢亂用,深怕人家打電話過來,自己接不到而誤了時間。他馮礪第二次找工作就遇到如此挫折,上天真會送‘禮’。
“喂,你好請問還有多長時間到站,我在這裡等着的。哦!還有五六分鐘左右對吧!好的好的,你在車上,我就不打擾你了,行,注意安全。”馮礪撥通接自己那個人的電話。
那邊傳來的是一個老頭的聲音,非常緩慢,隨時都要斷氣似的,馮礪有些怕人家堅持不到自己這裡。八分鐘後,那人下車。公交車上下車的人很多,馮礪一眼就看出誰是來接自己的人。
那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老頭,下車就拿出自己的手機,撥打電話,還沒撥通,馮礪看到那款手機與自己的一樣,從其下車就撥電話來看,馮礪猜中他是接自己的人。於是就主動迎上去,禮貌的問道“請問你是傅經理口中的馮叔叔嗎?”。
若是眼前的老頭不姓馮,馮礪懶得叫叔叔。若是人家論字輩,比自己的高,那麼這是對長輩的不敬,馮礪可從來不會對自己長輩不敬的。
老頭老態龍鍾的樣子,馮礪不忍心,趕緊走過去扶住。“你就是馮礪,來,我們先找個位置坐下休息幾分鐘再走,我老了,也累了。”老頭說道。兩人很快找到一個無人坐的位置,開始聊了起來。
“馮叔,你今天是故意來接我的嗎?”馮礪故意問道,他想知道一個問題。
“我去特殊辦證處領取老人證,一年前就辦好了,只不過今天才去領,以後坐公交車就不用出錢了。”老人證掛在馮老頭的脖頸上,他談到不需要花錢時異常高興。人家高興也是對的,畢竟免費的午餐太少。
“哦!馮叔,你差不多五十歲的樣子,你好像還不合格吧?”馮礪有種譏諷馮老頭,還這麼年輕就免費吃午餐。
“你這小孩,怎麼說話的!我老頭像五十歲的人嗎?我兒子都四十了,本人現在七十二歲,不信可以看身份證。”老頭說完怕馮礪不相信,連忙掏出身份證。馮礪看了後,算時間,果然如他所說。
“我以前是公務員,你看我年輕也正常。”老頭解釋。
“馮叔,你們的字輩?”馮礪試探的問老頭。兩人談了後才知道,居然同輩,先前馮礪無端好“馮叔”,現在被馮老頭罵了。馮礪無語啊!人家和自己同輩,兩人都不好意思。
同姓同輩,肯定有淵源,兩人談了一些,果然有淵源。大概三十分鐘後,馮礪與自己的這位老頭大哥坐車,準備到公司報到,在車上他和馮礪談得甚歡。
當談到爲什麼到那家中介公司找工作時,馮礪把一切原委說了一遍,馮老頭直罵傅經理。原來啊!傅經理是被他們公司開除的,後面去那家公司去害人,那個女人做事不檢點。
馮礪對傅經理的事情有了一些瞭解,他也看不慣那個女人。第二趟轉車時,馮礪起身給一個老人讓位,被馮老頭看到後,他向馮礪招手,馮礪過來後,被老頭一頓斥罵。
馮礪想不通,老頭罵自己是好事嗎?至少在外面給自己留點面子啊!不看其他方面,也要爲馮家面子爭氣。
馮礪被老頭罵!心裡挺高興的,爲啥?有句話叫做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傅經理、馬河、方洛舟、汴經理這些人的城府很深。馮礪作爲一個初入社會的人,他看不穿人家的騙術。
老頭對自己有什麼就直說,馮礪哪裡錯了,他直接指出開罵,然後才叫他改正。若不是自己人,老頭會這樣嗎?何況人家都上年紀了,以前還是做官的,肯定經歷了不少事。
馮礪聽說過一些不切實際的話,一個當官的人,不知道買酒送禮給上級,只能在同一個位置一直待着,分到的房子是最小的,得到的工資是最少的,做的官位也是最小的。
不知道馮老頭屬於哪種,馮礪可不希望馮老頭是一個不爲三鬥米折腰的人。做這種人,一生清貧。
很快到站,馮礪下車,還得牽扶這位大哥。他實在不放心老頭一個人,也不知道老頭的孩子怎麼忍心讓他出來工作。不過聽老頭的語言,今天他不是特意過來接馮礪的,這說明人家不一定在上班,有可能真的只是路過,順帶着而已。
兩人走路緩慢!從車站到公司,本來只需要十多分鐘的時間,兩人卻幾乎用近三倍的時間。去公司報道是大事件,必須在相應的時間趕着去,錯過之後就只能等着明天,馮礪知道時間的重要性,臉色略帶緊張。這次老頭看出來後,沒罵馮礪,還誇他上班積極。
現在的馮礪必須積極,一旦錯過就面臨着餓肚子的危險。說實話,一天忙下來,馮礪到現在也沒吃飯,肚子挺餓的,不過只能熬着,等公司分工後,晚上肯定有飯吃。
來到公司,不是一個人的公司而是一個大廈,兩人進去,由老馮走在前面帶路。進來後才知道這只是一個辦公室,真正工作的地方不在這裡,說來也是,這裡是辦公室,接待人的地方。
裡面只有一個人,馮礪對那個人很公瑾。老馮給馮礪介紹過,公司有三個老總,其中兩個經常在辦公室,瘦高的姓康,叫做康桂城,人稱康總。另一個是矮矮胖胖挺着大肚子的餘總,叫什麼餘珠杭來着,他經常不在辦公室。
最後一個最重要,似乎是公司的創始人,對這個不必認識,也不必打招呼。人家一般不會出現,他擁有自己的辦公室,有事商量的時候只會是康桂城和餘珠杭兩人去他辦公室。
馮礪對三人的脾氣有所瞭解,眼前的康桂城比較容易溝通,他不會罵人。
“你好,康總,我是馮經理介紹來貴公司工作的馮礪,我和馮經理是同輩。我是來你這兒報到的,請儘快給我安排工作,最好今天上崗。”馮礪毫不掩飾心中的緊張。
那人在電腦面前,不知道做着什麼事,擡頭看了一眼馮礪,示意他不要着急,先坐下,他會安排工作的。馮老頭顯然是知道公司每次招人是啥樣子的,一來到辦公室就坐下。馮礪初次到辦公室嘛!總不能沒經過人家允許就獨自坐下,這樣不禮貌。
康桂城示意他坐下後,馮礪才坐下。
“你是哪裡的人?”康桂城邊用電腦打字,邊問話。
馮礪從胸口的衣兜裡掏出身份證遞到康桂城手裡,與此同時,老馮介紹了他與馮礪的關係。
康桂城拿過馮礪的身份證一看,什麼都清楚了。接着他問了一些馮礪以前做什麼工作?現在想幹什麼?將來有什麼打算?問完後等着馮礪的回答。
該說謊地方,馮礪絕不留痕跡的撒謊。不該撒謊的地方,最好不要撒謊,半知半解的地方最好解釋清楚,不要給人留下描述有誤的映像。
“康總,麻煩你快點。小馮還要回以前自己工作那裡拿行李,現在時間不早了,若是今天就送他去工作地,怕是得快點。”老馮催促自己的上級。
康桂城也沒露出不高興的樣子,顯然他知道老頭的脾氣。不慌的事情從不催促,既然都這樣說,那麼這件事不能拖。
“你有沒住的地方?”康桂城問道,
“沒?”馮礪落寞的回答。
“那麼你今天晚上打算住哪兒?”康桂城繼續問道。
“公司能夠送我到工作地,我就可以住在工作地方。”馮礪被迫回答。
“若是今天不能去工作地點,那麼你該去何處呢?”這句話把馮礪問得啞口無言。
“我就明確給你說吧!今天是不可能去得了工作地方的!你得好好考慮。對了,那邊包吃包住,被褥需要你自己帶着,那邊是沒現成的。今天下午你回去原來的公司提行李吧!若是能在十七點三十之前回來,我可以讓你住在我們的辦公室一個晚上,若是回不來,你明天若是要來公司上班,那麼明天會送你到工作地點。”康桂城給了馮礪住宿的地方,但前提條件是五點三十之前必須回來。
“其實睡辦公室也沒什麼不好的,當初我出來闖的時候,晚上睡過石頭、草地、公園,那個時候還是冬天,所以我現在很瞭解你的心情。但我不能把你接回家,因爲我不知道你會在我的公司工作多長時間?事實就這麼殘酷,你自己選擇吧!這算是對你的一種磨礪,經過以前的磨礪,現在我過得挺好的。年青人就是需要磨礪,你覺得如何?”康桂城說出自己歷史,馮礪都覺得心驚。
“我同意在五點三十之前回來,現在我可以回去拿行李了嗎?”馮礪看了一眼手機,知道時間寶貴,不能再等下去,要不然真的只能去睡外面了,今天晚上下雨怎麼辦?這個季節是雨水階段。
“我不知道哪兒有廉價的被褥,還請康總告知。”馮礪打算提行李,買了一起回到這個公司。
“這樣吧!我等下要去的地方,有賣被褥的,你拿回行李後,去我給你的地址,到時候買了你再回辦公室睡覺。”一直沒開口的馮老頭在這個時候開口了。
“好的,謝謝,事不宜遲,馬上走吧!”兩人說走就走,爲了保證自己會來這個辦公室,馮礪將自己的雨傘故意忘記在辦公室,意思是告訴康桂城,自己一定會回來的。
一起坐車到約定地點,兩人分道揚鑣,各做各的事情。馮礪坐車趕往在那家飯店,他看對了時間,預料錯了交通。坐在公交車上的馮礪,內心慌張,交通堵車太嚴重,本該用一個小時的時間就能到飯店的,現在卻用了一個半小時。
回到那家飯店,人挺多的。馮礪來都來了,請人家幫忙看着行李,不吃點也不好意思,雖說以後再也不見,可馮礪是個恩仇分明的人。用了二十分鐘左右的時間,馮礪在飯店吃了一碗炒飯。
這家飯店的對面是公立小學,此時是放學階段。家長排隊接孩子。馮礪小的時候讀書,就沒讓父母接送自己,現在看着那些五六年級的學生都還要接,他搖了搖頭,家長不可能一輩子照顧着孩子,像他們這樣呵護,以後孩子長大了怎麼辦。他們中多數人不是富二代。
吃完飯,馮礪提着自己的行李離開,肚子終於飽了。像他們到處奔波的人,能每天混個肚子飽就算不錯了。掙錢做什麼?不就是爲了花錢嗎?要懂得享受生活,不要只知道掙錢不知道花錢。
很多消費着都說買便宜貨不如買品牌有質量的貨,便宜貨就是因爲便宜纔買,買了用不了多長時間就爛了,又得重買,花費的錢就會更多。買品牌貨,穿個兩三年都會不爛,既顯得貴氣又上檔次,這才叫做省錢。買便宜貨越買越沒錢,買品牌貨,越買越省錢,大家的消費觀念不同。
其實仔細思考,就可以想出區別。
馮礪坐公交車回返與馮老頭的約定地點,因爲堵車,馮老頭等了馮礪一個小時;因爲堵車,馮礪沒能趕到辦公室;因爲堵車,馮礪終於等到馮老頭的一句話“今晚你就去我租的房子住吧!”
馮礪一直想着馮老頭住的房子高端大氣上檔次,有專門的運動場、私家車、洗澡方便、衛生間方便,卻讓他失望了,老頭租的是一個十平方米不到的房間,裡面的空氣有些令人作嘔!
艱難的度過一個晚上,第二天馮老頭不放心馮礪一個人去公司,於是兩人一起。與公司簽完協議書後,康桂城叫馮礪自己坐車去工作地點報到,他一直沒等到人家承諾的用轉車送到工作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