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馮礪在冥想中度過。終於到下班時間,開始排隊了,跳舞過後,與昨天不同的是,今天還要分享各人的業績。先是全部報數,確定公司人員是否全部到齊。
爲什麼要這樣確定人員的到齊呢?有些人正在談工作關鍵時刻,不能如期來排隊。這類人需要排出才行。報數來排隊的人一共有二十一人,還有兩人正坐在辦公桌前談工作,這個時候排隊的人必須等着他們。
談工作到關鍵時刻的人一般在這個時候找藉口開溜,可在這個關鍵時刻開溜,那麼顧客會怎麼想?明天再打電話聯繫時,人家也會找機會開溜。雖說這是幫助人家,但人家憑什麼相信你?
現在這個社會若有若無總有些人打騷擾電話,總是破壞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造成社會的信任度降低,彼此間都在防備着。
公司人員上工作崗位的有二十三個人,今天統計的業績卻讓馮礪大跌眼鏡。只邀約到三個人,一半都不到啊!這是咋回事!馮礪和畢熠對視,其他人或許習以爲常,他們兩人是新來的,這種工作的打擊太大。本以爲會很簡單的工作,的確要自己親自體驗才知道。
工資果然難拿,照今天的業績來看,一天二十二個人才邀約到三個人,三十天也就只有六十六人左右,聽別人說這算是好的,不好的時候一個人都邀不到,那纔是真正的打擊。馮礪在想,要退出嗎?
“今天一封文件都沒發出去的請站出來。”邀約人之前必須發文件給人家看,讓別人瞭解我們公司,一般談得來的人才會發文件給人家。
“刷刷”走出八個人。
發文件出去倒是挺多的,能受到人家回覆的卻少之又少。每天都會有十多個文件發出去,第二天能收到回覆的的可能一份也沒有。
走出的八個人中有馮礪和畢熠,兩人新來的,臉色不好看。
“新來的可以不用站出來。”馬河說道,他算是給了兩人面子。
“剩下的六個人,你們說應該怎麼辦?按照慣例當罰款還是罰打擾衛生?”馬河對着六人說道,這是要罵人的表現。
“我們願意被罰打掃衛生,直到有人接替爲止。”六人都知道,明天下午會有人一封文件都發不出去的,很聰明的選擇打擾公司衛生。誰都不願意被罰款,好不容易掙到錢,每天罰一點點,豈不是到月中發工資時啥都沒了。
“好吧,公司的衛生暫時有人包了。今天做衛生的部門可以休息,明天若是所有人都發出去文件,你們再做衛生也不遲。”馬河當着衆人的面說道,沒給任何人留面子。
“原來每天發不出文件還要被罵,看來該選擇的時候到了。”馮礪在心中這樣打算。畢熠心中的想法和他的差不多。
“明天有一個公司的創始人要來我們公司洽談,那個人鄔昆聯繫到的老闆,鄔昆因爲沒努力工作,已經被本公司‘槍斃’了,明天誰願意代替鄔昆參加?”馬河看着衆人說道,這是警告每個人的表現。
“不努力工作就要被槍斃,一個工作丟性命值得嗎?”馮礪小聲的問旁邊的一個同事。
“我們公司所說‘槍斃’是開除,不是你所理解的槍斃犯人的意思。”那人解釋給馮礪聽,馮礪若有所悟,每個公司的代名詞果然不一樣。
“常客,你是在和新來的同事商量自己明天代替鄔昆嗎?還是說你無視我的存在。”馬河對着先前爲馮礪解釋的人問道,此時馮礪知道自己旁邊的這位哥們兒叫常客,這名字挺怪的。
“我是想問有人代替常昆的位置,那麼最後錢算給誰?”常客腦筋也比較好用,馬河問出問題,他立馬就能回答出一個合乎情理的答案。
“當然是我倆一人一半,因爲明天本是我和常昆接待,哦!是我和代替常昆的人接待人家。”馬河解釋。
“那麼我不去”常客果斷拒絕。
“讓我去試試吧!”馮礪是新來的,在別人看來,他提出自己要去,是不懂事的表現。
“你真的要去?”馬河盯着馮礪,那表情難以言表。
“是的,我來貴公司不是爲了白拿工資的。公司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馮礪絕不怠慢。既然明天沒人去,我想可能是因爲各位同事工作繁忙吧!我是新來的,也想見見世面,希望馬總能夠成人之美,謝謝。”馮礪堅定,他是有私心的,既然來這個公司,那就要放開手腳,每一樣都深入瞭解,不能白來一趟。
下定決心的馮礪,毅然站出。
“好吧!馮礪這麼有心,那麼我也不能讓他失望,明天我會提醒你時間的。”馬河對着馮礪說道。
“馬總,我想請問一個問題。”馮礪還不知道接待的地點,至於時間,馬河說了明天他自己提醒馮礪。
“說”馬河是老總,沒必要在說字前面加一個請字。
“我想知道接待的地點?”
“我們公司的客戶室,明天大概兩點左右那個公司的老闆就到了。”
馮礪並不知道公司還有客戶室,明天他得問問才行。
“好吧!馬總,明天兩點不用你提醒我,還是我提醒你吧。”馮礪對馬河說道。
“好吧!有勞”馬河回答。
“現在這件事解決,該打掃衛生的人趕緊,該離開公司的人不要在公司走動,給打掃衛生的人帶來負擔。解散吧!”隨着馬河解散的聲音,所有人開始行動,下班每個人都積極,兩分鐘的時間,除了該留下的人之外,其他人都走了。
馮礪今天沒行李的負擔,可是有垃圾的負擔。他和馬總一起下樓的,坐的是電梯,馬河手中拿着一帶垃圾,他看到了總不能讓一個工司的老總提垃圾吧!馮礪只能接過馬河手中的垃圾。
公司的位置是在十八樓零一室,每次上下班都乘坐電梯的。剛到一樓走出電梯,另外兩個電梯中也走出人來,是方洛舟和畢熠,還有葫蘆妹和薛蠻武。男的手中除了馬河之外都提着垃圾。
公司每個員工辦公桌下都有一個垃圾桶,桶中有垃圾袋,每天下午時間他們統一將自己的垃圾帶走,昨天馮礪提着行李,和馬總一起,當時馬河手中並沒有提着垃圾袋,這說明每天都有人幫他提垃圾。最有可能幫馬河提垃圾的是方洛舟,他是和馬總一起的。
一樓外一個一米左右的藍色垃圾桶當着,幾人將垃圾放入垃圾桶後,站在垃圾桶旁邊說話。馬總這個時候發現自己的手機忘記在公司了,方洛舟趕緊打電話給打擾衛生的人,請他們幫忙拿下來。
葫蘆妹聽說馬總忘記帶手機時,立馬走進一樓電梯,上去幫忙拿!
畢熠或許發現哪裡不對,趕緊和衆人道別,從另外一邊離開。
“她不住在公司租的房子嗎?”馮礪問馬總。
“你問誰啊?”馬總知道是問他,可馮礪沒指名道姓,他這是提醒馮礪一定要明確自己問的是誰。
“當然是你馬總。”
“人家住在親戚那兒,不用管她。”。
幾人站在垃圾桶旁邊,人來人往的盯着幾人看。這個時候馬河顯然也發現,自己四人站在垃圾桶旁邊成了矚目焦點。他現在知道畢熠走的時候那種神情了,趕緊說道“不要站在垃圾桶旁邊影響我們職場人士的風範。”這句話馮礪已經是第二遍聽到。
四個人除了馮礪沒穿職業套裝外,另外三人穿着公司要求的服裝。
“馮礪,你晚上趕緊在網上買職業套裝,要不然明天就不用參加接待了。”他這是氣話還是正話,馮礪完全聽不出來。
不過馮礪倒是記得明天接待人需要穿職業套裝,他和薛蠻武比較熟,晚上的時候,馮礪借用薛蠻武的另一套職業服裝,穿在自己身上。
長期從事這個工作的人,都有兩套或者兩套以上的衣服,馮礪穿的依然是當初面試是的西裝,兩天了,還沒換。
第二天一早,幾人到公司開始工作,今天缺少一個人,誰呢?柳青兒,她來公司了,因爲一些事情今天離職,馮礪的位置移到柳青兒的位置上。看到了她留下的一封信,依息記得這樣幾句話
“當初來這個公司工作是,我爸媽就不讓我來,一個月過去了,我一分錢也沒拿到,每當我爸媽問起時,我都在逃避這個問題。一個月的時間,公司不供吃,所有食費方面的費用,都是父母給我的。現在他們給我找了另一份工作,我知道自己很讓馬總及各位同事失望,可我對自己更失望,竟然會找到這樣一份沒工資保證的工作。當初的興高采烈已經失去,今後在社會工作我會多加小心的。”這只是柳青兒留信的大概內容,我記的不是太清楚,後面柳青兒還留下一句讓人琢磨的話語:
“希望後來的同事能夠堅守本心,冷靜思考利弊。”馮礪看完這封信後,對最後一句琢磨不透,到底啥意思,後來才知道原意。
“堅守本心,冷靜思考利弊。”當一個人被蠱惑時都會失守本心,往好的方面思考,自我安慰。
看完這封信後,馮礪覺得柳青兒暗示自己或者說是暗示第一個拿到這封信的人。
看完信後,馮礪沒銷燬這封信,繼續將它夾在一個文件夾中,後來的人細心,聽勸,可能看得到她的留話。
許多人都想親身經歷每一件事,這樣纔會覺悟,從美夢中醒來,馮礪也是一樣。
下午兩點左右,馮礪提醒馬河時間到了,對方來了嗎?對方沒來,馮礪和馬河進入昨天所說的客戶室。這種場景何其相似,馮礪第一天面試時,兩人也是這樣坐着的,只不過當時的馮礪是個急切求職的人,想走極端。
“馬總,柳青兒離職的事情你怎麼看?”馮礪謹記馬河的話,一定要指名道姓自己問的是誰。
“你說她啊!人家早就想離職,只不過沒逮着合適的機會而已,今天公司不是發生一件事了嗎?正巧是關於她的,她走了也是正常的,你不會是聽到什麼風聲了吧?”馬河說着,突然問馮礪。
“哪有什麼風聲,我就想知道明明這麼好的工作,她爲什麼會離職,現在知道了,原來她是早就想要離職啊!哦!對了,馬總,有件事我想請教你,不知道……”馮礪故意停頓。
“你說”
“我昨天看到公司的業績好低哦!二十多人怎麼才邀約到三個人?我覺得不太可能吧!”馮礪還在自我安慰,不過他也是在探清自己要知道的事情。
“昨天算是比較差的了,最好的時候是每天邀約到十多個。”馬河很大氣的回答。
“可我聽說這種一天能夠邀約到十多個老闆的好事,一年也不過只有一兩天,甚至有的時候一天一個老闆也可能不能邀約到,這是怎麼回事呢?”馮礪問出自己心中的問題。
“你別聽他們吹牛,各人業績個人得,不會分給別人的。除非像鄔昆這種被槍斃的人會被我們分之外,各自的業績都是自己所得,你也不用對自己沒信心。要知道勇往直前,打退堂鼓就輸了一半,我不希望你半路退出,你是我看中的人之一”馬河指出他看中的不只是馮礪一個人。
馮礪心中想說的是“這些話你馬河不止對我馮礪一個人說過吧!恐怕公司的每個員工你都會用許多好話估計人家,然後利用到底。”
在社會中大家都是工作的,談得上利用這種說法嗎?
“哦!馬總,你所說的那個老闆!會來嗎?現在都已經十四點二十了。不會臨時有事逃脫了吧?”馮礪試探的問。
“你放心,他肯定會來,若是我沒估計錯誤的話,他現在已經在上樓的電梯中了,不出四分鐘的時間,他肯定到。”馬河說得這麼肯定,他們應當是保持着聯繫的。
“已經來了”馬河說完那句話後,馮礪說道。
馬河是背對着門的,馮礪恰巧可以看到入門處,他這樣肯定是因爲他已經看到人家站在門口了,此時光明正大的打量馮礪。
“你好,我就是你的聯繫人鄔昆,我們老總請你進來說話。”馮礪現在是以鄔昆的身份說話,自然要以鄔昆的身份接待眼前的這位公司老闆。
“這就是你們公司接待人的方式嗎?一個老總坐着也就算了,你一個聯繫老闆的員工也學着老總的樣子,坐在辦公室等着你的顧客來找你談話。”這人一來就質問馮礪,從他的表情看出,人家很不爽。
“告訴你們,高官貴人我認識,有錢的貴族我認識,公司的大老闆我也認識。”這人一來就說出自己認識的許多人,聽口氣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認識許多人。說話的時候,男子從客戶室外漫不經心的走到馬河身邊坐下,那樣子像是在說這裡我想來就來。
馮礪想看看馬河如何解決這件事的,是啊!自己兩人是來接待人家的,現在卻坐在辦公室,等着人家找來,這樣做似乎太過分。
馬河等那人坐下後,猛的站起身,用手點指着來的男子,大聲的反質問“你認識這麼多牛逼的人物,還來我們公司幹什麼,你的公司遇到問題,爲什麼不直接去找他們解決?”
馮礪在旁邊感覺事情不妙,似乎兩人會有一次猛烈的撞擊。不過他依然坐着,想看看接下來來人的如何應付剛纔馬河說的話。
讓馮礪沒想到的是,被罵的男子立馬從位置上站起,小心翼翼的賠不是“對不起,是我太沖動,我相信你們能夠挽救我的公司,你也知道,人認識得多沒用,真正到關鍵時刻能夠援助的寥寥無幾,人家都說只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請你一定要幫幫我。”
這樣的轉機讓馮礪曉得轉變觀念,上一刻你爲尊,下一刻就是奴。
“他是聯繫你的員工,要賠不是給他賠,剛纔你的態度讓我不舒服。你要記得,不是我求你,而是你求我。不是我的公司快要倒閉了,而是你的辛辛苦苦辦起的公司快要倒閉了。”馬河指着馮礪,叫男子給他賠不是。
“於老闆,你的道歉我接受不了。接下來還是你的公司要緊,趕緊和我們馬總談吧!”馮礪這次接待扮演的是鄔昆,作爲人家的聯繫人,鄔昆自然知道這個人姓於,所謂三七五五真假說的就是現在的馮礪吧!
“你先把門關上”馬河是叫於老闆,平時於老闆身前身後別人對他都恭恭敬敬的,到這個公司後,竟然還不如一個普通員工。若是自己公司興旺時,他早就發飆了,可現在自己有求於人,來的時候把人家得罪了,現在只能聽人家的話。
關上客戶室的門,於老闆自降身份地位,和馮礪坐在一起,等着馬河發話。
“馬總,於老闆時間忙,可以開始了嗎?”馮礪小心的問道,從剛纔馬河反覆無常的轉變來看,他挺護短的,對自己的員工是不能讓他吃虧。
“先介紹你自己吧!”馬河發話,這個時候他的一言一行與平時馮礪在一起是截然不同。馮礪這是第一次看到馬河正經的樣子,於是他也打起十二分精神,想看看馬總是怎樣操作的,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他必須好好學習。
“鄙人姓於,名字叫於北洋,公司在倒閉邊緣,請馬總高擡貴手幫幫忙!成功後定然感激不盡。”他剛纔聽到馮礪稱呼馬河爲馬總,此時他也跟着馮礪這樣稱呼。
“給鄔昆面子,我們還是早點結束談話吧!能幫助你的,我義不容辭,做我們公司這行的,都是盡力做事,你也不用太驚慌,我相信你們公司會轉運的。”馬河安慰於北洋。
這次談話,時間漫長,馮礪在旁邊聽着,不敢怠慢,深怕錯過一句。三個小時後,於北洋離開客戶接待室。臨走時帶着半信半疑的樣子,馬河看到後說了一句“你來找我,無非就是讓我們幫助你,既然這樣,你應當相信我們的能力,你都不相信我們公司,那麼我們怎麼幫助你。”
於北洋離開後,馮礪開始向馬河請教自己想知道的問題,在客戶室中,馮礪不敢放肆,他可是親眼看到之前馬河反質問於北洋時的樣子,實在可怕,現在他必須重新劃分對馬河的瞭解程度,怪不得誰都不願意代替鄔昆的位置,原因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