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菲神秘地一笑,歪了歪腦袋,但並沒有回答。
黃星狐疑地望着她:“說呀,什麼。”
陶菲急驟地搖了搖頭:“不說不說,說了怕你罵我。這是你的小秘密噢。”
黃星料想柳明星或者她的經紀人,應該是向陶菲透露了什麼。
也不再追問。
“晚上怎麼安排?”陶菲突然問了一句。
黃星強調:“沒什麼安排。我要回家過年。”
陶菲正想說話,黃星的手機鈴聲卻突然響了起來。
打開一瞧,是叶韻丹。掐指一算,好像有很長時間沒有叶韻丹的消息了。一時間,黃星心裡還真有一點歉意。
接聽後,黃星正想借這個電話拜個年慰問幾句,那邊卻傳來了叶韻丹的哭泣聲:黃哥,我被……我被人……被人給騙了!
什麼?黃星猛地一驚:怎麼回事?
叶韻丹道:你還記得我之前收購了一家飯店嗎,準備擴大規模。可……可誰知道……黃哥,我現在自殺的心都有了!
黃星追問:你可別想不開!快說啊,到底怎麼了?
叶韻丹道:那……那飯店,我花了那麼多錢投在裝修上,可……可……可今天才知道,那個地方要拆遷!我錢全都白花了,白忙活了。爲了那個飯店,我把所有的錢都投進去了!
黃星猛地一驚:怎麼會這樣?你稍等,我馬上過去。你……你現在在哪兒?
叶韻丹道:我……我在餐廳,在我房間裡。
顧不上多想,黃星馬上下樓,驅車趕往鑫緣快餐店。
三樓,叶韻丹的房間。
黃星隱約聽到裡面一陣輕輕地哭聲。
遲疑了一下,進門,整個房間裡面亂糟糟的,書本、杯子甚至是座機電話都被打散到了地上。
這意味着,叶韻丹在遭受打擊後,剛剛發泄過。
看到黃星到來,叶韻丹站起身來,嘴巴一翹便又哭了起來:“黃哥,我完了。全完了。”
黃星輕輕地拍了一下葉韻丹的肩膀,勸道:“行了行了,你先冷靜一點。”
叶韻丹急驟地搖頭:“我……我冷靜不了。”
黃星強調:“冷靜不了也得冷靜!看你這樣子,眼都哭腫了。做生意,哪有一帆風順的?再說了,你那飯店拆不拆遷,還是個未知數。你只是聽說,不是嗎?”
叶韻丹提高了音量:“不只是聽說,而是已經確認了。那門上,那麼大的‘拆’字!血紅血紅的!沒了,什麼都沒了。”
黃星輕嘆了一口氣:“看來你上一家已經知道要拆遷的消息了,故意低價把店盤給你。這人太不地道了,爲了錢,什麼都他媽的不顧了。走,帶我去看看。”
叶韻丹的抽泣聲更大了:“去看,看什麼?那個‘拆’字,像一把刀,一把刀啊!插在我的心口上。我前前後後投入了幾百萬,去裝修這個店面,我一租就租了五年。剛剛裝修的差不多了,就……就成了這個樣子。還去看什麼呢?以前,我讓你陪我去看,你不去,可現在,什麼都沒了,還去看什麼?”
黃星一怔。他明白,叶韻丹是在埋怨自己,對她不夠關心。
但其實黃星心裡,還是很自責的。的確,當時叶韻丹曾經多次想讓自己去看看那家新飯店,但要麼自己忙忘了,要麼時間不湊巧。否則,自己幫她多瞭解一下,興許就能避免現在的損失。
黃星扶着叶韻丹的肩膀,說道:“行了韻丹,事情已經出了,再難過也無濟於事。現在我們要做的,一是進一步確認一下,那個地方是不是真的拆遷,拆遷來幹什麼。找相關部門,爭取一下賠償。二是,抓緊找到你的租賃合同或者轉讓合同,看看有沒有相關的條款。三是,一旦確認,房東或許原飯店老闆存在隱瞞情形,便可以以詐騙罪對他們進行起訴,要求賠償我們的損失!這三樣,隨便哪一樣成了,都能挽回我們的損失。至少是,部分損失。”
“你說的……對。對是對……”叶韻丹挑了一下眉頭:“可是,我根本沒有跟他們籤什麼協議,只是口頭上的協議,說是過年以後,再補籤。”
“什麼?”黃星皺了一下眉頭:“糊塗,糊塗啊你!沒簽協議你就把錢給人家了?就開始大張旗鼓搞起了裝修?你……你簡直是瘋了!”
叶韻丹道:“可我真的心比較急,我是個急性子!而且,而且那房東看起來是個老實人,我相信他不會騙我的。”
黃星道:“你還是兒童嗎,還這麼天真?人從面相上能看出來,什麼老實不老實!快,馬上聯繫房東,給他施加壓力。不過,你現在還要進一步蒐集證據,證明你和他有租賃關係。唉,韻丹啊,你怎麼還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叶韻丹搖了搖頭:“沒用了沒用了,我打了多少遍了,電話,房東停機。他肯定是換號了。”
黃星追問:“知不知道他家住哪兒?”
叶韻丹道:“不知道。”
黃星又問:“也就是說,你這個飯店,本來就是房東自己在幹,然後,沒有第三方中轉人?”
叶韻丹點了點頭:“是的是的。”
黃星道:“那就可以完全確定,是房東故意隱瞞不說,明明知道要拆遷了,還要再撈上幾年房租。而且,你費盡心思,裝修好的店面,也許還會被他拿來做評估,得到一筆相當可觀的賠償款。這人啊,媽的爲了錢,什麼卑鄙的手段都能用出來!”
叶韻丹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黃哥,你說,怎麼還有這麼壞的人呢。人這心,就這麼……這麼壞嗎?”
黃星強調道:“比這狠的,還有的是!就連我們鑫夢商廈,也遭遇了算計。前前後後,好幾回。都是那個肖燕一手主使的,而且,在我們聯歡會現場,她還……她還在我和付潔面前,帶走了很多我們的經理和員工。我們眼巴巴的看着,我們的人,被撬走!而且,更可怕的是,這些人,早就已經是肖燕的人了,他們在鑫夢商廈,配合着肖燕,把商廈攪和的雞犬不寧。我們卻一無所知。還有,在我們內部,還有多少人被肖燕收買,這個數字,還是個未知數!”
叶韻丹愣了一下:“這這……這……我怎麼不知道?”
黃星道:“你一門心思用在你新店上了,連看報紙的時間都沒有吧?”
叶韻丹道:“你爲什麼不跟我說?”
黃星反問道:“跟你說了有用嗎?難道,你準備拿刀去宰了肖燕,替我報仇?沒用,沒用的。肖燕的商業王國,現在馬上就要形成了。鑫夢商廈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在爲她的商業王國,做鋪墊。但是我堅信,靠這種歪門邪道來做生意的人,不會有好下場。她所得到的,只是表面上的利益。她會失去人心,漸漸的,失去所有的一切。”
經過黃星的安慰,叶韻丹的情緒,漸漸有所好轉。
黃星出去叫住了一個服務員,收拾了一下葉韻丹的房間。
這時候黃母打來電話,告訴黃星說,晚上還有重要的項目要拍攝,讓他抓緊回來。
是啊,年三十了,怎麼就感覺不出一點年味來兒?
媽的,物是人非,人啊,事啊,一切啊,全他媽的是假的!
說實話,黃星真的不想再參與到那虛假的節目當中,但是父母高興,這或許是他唯一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當然,也是最重要的。
又安撫了叶韻丹幾句,黃星同時表示,一定會幫她討個公道。
然後,驅車離開。
這一路上,鋪天蓋地的短信鈴聲響起。
都是提前拜年的信息。
換上入戲的着裝,一家人正忙的不亦樂乎。包括節目組,包括柳大明星。
家鄉這邊有個風俗,叫炸年貨。就是在大年三十這天,炸一大堆帶魚、藕盒之類的東西,以備過年期間食用,招待親戚朋友。
攝製人員拍的很認真,那油滋啦滋啦的聲響,引得柳大明星陣陣歡笑。她覺得,很新鮮。便親手操作。誰想弄來弄去,竟把帶魚炸焦了,黑乎乎的,像是一塊小黑板成了精。
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拍攝間隙,柳明星湊到黃星面前,聊天說笑。
“黃總,大過年的,怎麼覺得你有點兒……不太在狀態?”柳明星見黃星一直情緒不佳,不由得問了一句。
黃星皺了一下眉頭:“誰說的?就這副樣子,一直。我沒學過表演,不懂得強顏歡笑。”
柳明星微微愣了愣,她聽着,這話中像是帶着刺兒。
黃星緊接着又提醒道:“在我家,別叫我黃總。我的身份只有一個,那就是我爸我媽的兒子。他們高興,就是我最大的高興。”
柳明星點了點頭:“我懂我懂。黃總孝順,這是孝順。”
黃星瞄了她一眼:“又來了!”
柳明星面露難色,輕聲地試探說道:“那我怎麼稱呼你呢?總不能直呼你的名字吧。乾脆……乾脆就按節目組給我安排的身份,我是黃阿姨黃叔叔的兒媳婦,也就是,你的妻子。我稱你……老公……”
黃星感覺雞皮疙瘩掉一地,一擺手:“別,別別。你是演員你能入戲,我入不了。”
柳明星嘟了一下嘴巴:“那……那我就叫你黃哥。”
“隨便。”黃星隨口說了句。
柳明星道:“那接下來這幾天,我就叫你黃哥了。後面,還有好多好玩兒的拍攝項目呢。還有一項是,幾個家庭來一場背媳婦比賽,看誰背的遠,跑的遠。你揹我,背的動不?”
“什麼?”黃星皺眉道:“瞎搞!這是過年啊還是過家家。不過,我明天就回濟南了。”
柳明星一驚:“啊,怎麼這麼快就……”
黃星強調道:“你現在錄節目是工作,我也要工作。越是春節期間,商場會越忙。”
柳明星點了點頭:“那倒是。”
晚上吃過飯,節目組讓大家暫且休息片刻,一會兒要拍攝大明星陪‘家人’一起看春節晚會的鏡頭。
黃星心想,這節目組,真能折騰!這明星也是高尚,大過年的,不陪自己親爹親媽過年去,跑到農村裡來,認個假爹假媽假老公,這年過的,還挺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