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不了了,打算去廣州找個工作和郎冬呆在一起。可郎冬說他隨時都可能被老闆派去其他地方,不想我跟着受苦,讓我就在上海等他。好吧,我等。
等來等去又是一年多。那年春節前我沒理老媽催命一樣催我回家的的唸叨,守在上海苦等郎冬。我騙他說自己回老家了,其實是想給他一個驚喜,沒想到驚喜最後變成了驚嚇,沒有嚇到郎冬,是嚇到了我自己。
讓我來回放當時的場景吧:傍晚時分我給郎冬打電話,他說話支支吾吾的,電話裡頭隱約還有機場的廣播聲,幾分鐘後再打過去就關機了。我在屋裡咬着嘴脣想了一小會兒,跳起來戴上圍巾套上靴子就出了門。
不知道該感謝還是嘲笑自己的直覺,我在虹橋機場的國內出口等來了郎冬,亂麻麻的人羣裡這傢伙還真是出挑,臉上笑得無比春光燦爛,不過他不是對我笑,他是對着他肩上粘着的一個美人笑。
我瞬間傻了,傻傻地站在那裡,好像候機樓的燈光突然暗下來一樣,什麼也看不清,腦袋裡嗡嗡亂響,一顆心像煎過頭的蛋餅一樣吱吱啦啦冒着怪味兒,全糊了,全亂套了。
我抖抖索索地跟在郎冬後面一直到他們排隊上了出租。夜晚九點,下雪了,雪花飄到臉上溶化以後,和眼淚混在一起,被北風一吹,冰涼冰涼的。
回到家我把郎冬的東西找出來全扔了。我邊扔邊哭,把他兩年前過生日時送的諾基亞也砸牆上砸得稀爛,三千塊的手機,砸得我心疼死了,不過也解氣,要不砸這玩意兒估計我得氣成內傷。
其實我心裡還是抱着一點點希望的,希望郎冬只不過一時糊塗,希望他還記得我們幾年的情份,可是一天天過去他音訊全無,我握着新買的手機心一寸寸地變成了冰。
再後來我忍啊忍,忍到大年初一早上八點給郎冬打了個電話,怕他不接,我新買了個手機卡。
電話接通時估計那廝還抱着美人做着鴛夢,聲音迷迷瞪瞪的。我咬牙切齒劈頭蓋臉一通海罵,什麼話惡毒什麼話噁心什麼話瘮人我撿什麼說,那氣勢真如印尼海嘯,浩浩蕩蕩雷霆萬鈞。我知道這種罵法很潑辣很沒風度,管他的,有人做了不要臉的事情,我只不過罵罵該罵之人而已。
我在罵得高亢憤概之時掐斷了手機,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臟哈哈大笑,郎冬那種裝腔作勢的才俊估計一輩子都沒受過這種痛罵吧,光是想象他的臉色就讓我無比歡暢。活該!我就是要讓你大年初一不痛快,讓你一年都不爽。
郎冬和我還有些亂七八糟的事務要掰清,我們倆見了最後一面。他一臉尷尬地想給我解釋,我很是硬氣,把他的話統統堵了回去。說再見時我硬撐着沒在他面前掉淚,還笑,儘管自己都知道笑得有多難看多假。
我的第一段戀愛就這樣半路夭折了,雖然是我踢了郎冬,可是天知道我有多倒黴,因爲那個時候我已經懷孕兩個月出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