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彷彿停止在這一刻,素素不可置信地看着莫逸塵。
“莫逸塵,我是言素素啊。”素素擡頭看着他,強調着說:“我是你的妻子……”
莫逸塵皺了皺眉頭,他轉頭看了看身邊的何熙妍,又把視線轉移到素素身上去。他眼睛裡面有些疑惑,他說:“妻子,只有一個。”
“聽到了麼?”莫母連忙把莫逸塵推出去,使眼神示意何熙妍把他帶到別處去。繼對素素說:“我莫家的媳婦只有一個,那就是妍妍。”
“莫逸塵——”此時的素素不想管別人怎麼說,她只在意莫逸塵的態度。
儘管這麼大聲地叫他的名字,莫逸塵的背影只是一頓,但很快就又和何熙妍一起並肩走遠,沒有回頭。
“這次見到了,該死心了吧?”莫母冷笑一聲。
素素的整顆心臟彷彿都跟着莫逸塵走遠了,她臉色煞白,卻固執地搖搖頭:“不,不……我不死心。”
“還有幾天我們就要出院了,等塵兒回家後你們就可以辦理離婚手續了,這件事不能再拖。”莫母彷彿計劃得井井有條:“你的證件都還在別墅裡面放着,到時候我可以託人把它們給你帶過去,不過就不勞煩你再和塵兒見面了,你知道的,他不想見到你。”
素素突然拉住莫母的手,嬌弱的身體在瑟瑟發抖,她的嘴脣哆嗦了好久,彷彿一直在努力地張口說話:“媽,求求你。我這輩子沒管別人叫過媽,我知道你會像媽媽一樣疼愛我,我沒有感受過母愛,那種美好的東西我早就不配擁有……可是能不能請求您再寬容我這一次,以後就算是我死了,也不會再拖累莫家,好不好?”
其實莫母在這一刻真的有些動容了,可她卻做出了另外一種的選擇。她也沒有想到,着不一樣的選擇會爲兒子兒媳未來帶來多麼大的磨難。
莫母亮明瞭態度:“早就說過了,不僅是莫家接受不了你,而是所有人都接受不了你。難道你就沒有發現麼,爲什麼無論你走到哪裡,都會受到排斥?”
爲什麼她無論走到哪裡,做了多麼大的努力都無法得到別人的認可?
這一句話,準確地戳到了素素的心底。這個疑問,她卻是早就發現了,而且藏在心裡面已經很多年了。每個人都有藏在心裡面最深處的痛,她會因爲這個痛成爲驚弓之鳥,拒絕類似的傷害,可是卻不會逢人便說。
這個事情,當初她就連莫逸塵也沒有告訴過。
可是,莫母爲什麼要這樣說?難道她知道什麼真相?
素素迷茫地看着莫母,她猶豫一下,說:“沒有發現。”
莫母冷哼一聲:“那你爲什麼不想想看,爲什麼每一個和你有牽扯的人都落不到好的下場?”
此話一出,素素當場愣住了。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可是經過莫母的暗示,她細細的回想——尹喬在坐牢,張馨欣父女兩個均死於非命,戴安娜得不到莫少華的青睞,莫家兄弟不睦,言家一落千丈四處碰壁,莫逸塵幾次三番差一點喪命……
“你母親當年懷着你的時候就總是做噩夢,夢見滿屋子的血。”莫母說出來的話甚是驚悚,讓素素不禁倒抽一口冷氣。她說:“現在不能被科學解釋的事情太多了,倒也不是我們就相信什麼天煞孤星,命裡克全家之類的鬼話。可是你出生以後沒多久你胞姐就失蹤了,往後你母親的身體一直都不好整天被藥水藥片延續着生命,終於在你五歲那年才挺不住了……”
素素沒想到事情在別人口中會變得這麼糟糕,她被嚇得連連後退。她天生膽怯,行性溫和,怎麼可能是什麼天煞孤星!沒有一點科學道理的事情,他們胡說,全部都是胡說!
這一切對於素素打擊太大了,和自己親近的人都會因爲自己死去,任誰也接受不了這些。在這一瞬間,她突然感到自己的身體好可怕,她怕自己再連累其他人,可她又無法忍受孤獨。
“不對……”素素嘴脣乾澀,她啞着嗓子說:“這一切都不是我所願的,而且這種毫無根據的事情,你們爲什麼要往我身上推?”
“那些人,都是我願意用生命保護的。”素素眼淚簌簌的掉下來。
莫母說:“不是我們故意往你身上推。如果類似的事情只有一件兩件,任誰也不會相信這些。”
“那麼,”素素擡起眼簾去看莫母,她問:“既然你們早就知道這些,爲什麼還要答應我和他的婚事?”
“因爲那個時候,我和塵兒的父親都不相信這些事情。既然塵兒這麼喜歡你,我們就同意了。”莫母說:“之前你連累得塵兒從23樓接住你,下衝的慣性那麼大,難道你就沒有考慮過,他會被你帶得一同摔下去?”
“好,那是第一次,包括在火海的那一次,我們當時都認爲你也差點就被摔得粉身碎骨,心疼你小姑娘家受到這麼大的驚嚇所以什麼都沒有說。”莫母說:“那這一次呢?這次可不是別人故意害你的吧,是你害得塵兒差點喪了命,虧他還死死地護着你!好在塵兒懸崖勒馬,及時與你保持距離,否則下一次是不是會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