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媳婦羞紅着臉,正自胡亂猜測、蚤情搖動之時,房門突然“咚”地一聲被撞開了,推門進來的是自己的丈夫魏良卿。
魏良卿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他根本沒有注意屋內兩個人驚愣的神情,而是氣喘吁吁地直奔自己的叔父魏忠賢:“不好了!皇上要不行了!”
魏忠賢一聽這話,猶如頭頂劈下一聲炸雷一樣,他連忙將孩子遞給窘迫的侄媳婦,臉上又重現了平日的肅殺和威嚴:“宮裡還有別人知道嗎?”
“沒人。侄兒遵從您的指令,日夜守在那裡,誰也沒讓進!只是派人去請了太醫。”
“嗯。”魏忠賢點點頭,他也沒顧上換衣服,只是用汗巾擦了擦,就急匆匆地奔向門口。魏忠賢剛剛走到門口,又突然站住。他轉過身來,厲聲命令魏良卿:“快去通報魏希孔,讓錦衣衛把住皇宮,外邊任何人不得入內,宮裡也不許走漏半點風聲。違者,拿腦袋是問!”
“是!侄兒知曉了。”魏良卿答應一聲,便又馬不停蹄地去錦衣衛了。
魏忠賢同樣沒有停留,而是打馬快步返回皇宮,只見太醫早已在外面等候,因不得魏忠賢的指令,未敢擅自入內,今見魏忠賢到來,連忙站起迎候。魏忠賢也沒有跟他搭話,只是輕輕地一揮手,太醫便尾隨在魏的身後,走進了熹宗的寢宮。
皇帝已昏迷不醒。
魏忠賢走到牀邊,一見熹宗面色蠟黃蠟黃,病體懨懨、奄奄一息的樣子,心中也是一怔。心想,才幾日不見,怎麼竟病成這副模樣!
熹宗因長年沉湎女色,身體極爲虛弱,加之半年前與魏忠賢、客氏去西苑遊玩,不慎墮入水中,而當時魏忠賢與客氏正在岸邊嬉戲,直過了許久,方被小太監杜勳他們救了上來,可熹宗孱弱的身子已在冰涼的水中浸泡多時了。
回到宮中熹宗便一病不起,幾個月來一直病病歪歪,朝中的大小事體,一切都交付給了魏忠賢。魏忠賢天天料理朝政,沒能顧及皇上的病情,怎知一下子竟如此氣息奄奄!
太醫看完了熹宗的病情,朝魏忠賢搖了搖頭。魏忠賢蹙起眉頭,讓太醫到一旁的空屋裡等候。
太醫早就知道宮中的規矩,尤其是這位殺人不眨眼的九千歲的瀅威,所以他喏喏連聲地退到了一邊,只是頭冒虛汗,兩腿走路時也在微微顫抖。
魏忠賢肅立一旁,見熹宗睜開了眼睛,便輕聲喚道:“皇上!皇上!”……
熹宗見自己最寵信的愛卿守候在牀邊,心甚寬慰。他又微微欠起身子,眼睛四下搜尋了一遍,然後失望地喃喃自語:“五弟信王怎麼不來見朕,五弟信王……”
魏忠賢恭敬上前,在熹宗耳邊輕聲勸慰:“皇上,信王千歲會來探視陛下的。請皇上好好安歇。”
熹宗點了點頭,重又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