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二十米左右,平坦的地面突然多出了個兩米高的坑,坑壁貼着白瓷磚,像個家用版的無蓋地窖。
懷着好奇,我從坑左側修建的石梯走下去,觀察着坑壁和坑底,看到右手側,一塊兒巴掌大的白綠色瓷磚吸引到我,上面是張女人的臉的輪廓,儘管沒有眉眼,卻讓我感覺是個美人。
“終於等到了行家。”陌生的男聲從我的斜上方傳下來。
我順着聲音斜仰,男人穿着修身墨綠袍,披散着到腰際的頭髮,手裡拿着摺扇衝我微笑。
我拱手示禮,走到上面說,“沒經過主人允許就下來,還請主人不要怪罪。”
他笑言,“客人多心了,我蓋這棟樓就是爲了吸引天下各類人士來觀賞的,怎麼會怪罪呢!”
守在門外的兩青年可能已經把我們的情況告訴他,不過我還是作出一副詫異的表情,“主人這話是怎麼講?”
他揹負着手說,“別人家蓋樓都是挑好的地兒,我則蓋在了墳地上,人都有獵奇心理,所以大家就紛紛而來了。”
他的言語姿態比門外兩青年還要自然,和我交談就像是朋友間的普通的談話。
我表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拿出兩百塊錢攥到手裡,“剛纔進來的倉促,還沒給門口的兩個小哥入門錢,待會一定補上。”
他說,“小兄弟誤會了,要收錢的話你們在門外就得交齊,我這裡不但是免費參觀,有突出發現的還能得到一筆小錢。”
“這倒是筆只賺不賠的買賣。”我笑着問他爲什麼說我是行家?
“之前來的人大都走馬觀花,走一處評價一處,其實根本沒自己的見解,而小兄弟你卻下到坑裡觀察坑壁,着眼點和常人不同,可見你是行家。”他笑得自然燦爛,毫無裝的痕跡。
“其實,”我話沒說完,齊聖揮着手衝我走了過來,謹慎地看着男人問他是誰。
男人搖動扇子幾扇,略收下巴,“鄙人朱文,乃是寒舍的主人。”
朱文和我們說說只要不破壞,三層樓我們隨處可轉,然後搖着摺扇走上樓梯,蹬,蹬,聲音從有到無。
有主人的允許,我們還有什麼可顧及的呢!我和齊聖相互看了眼繼續行動,他繼續排查,我走回到坑裡看白綠色瓷磚,不知不覺,我的手貼了上去。
不但不冰,甚至是淡淡的溫暖,觸摸着磚面的凸起與凹陷,我的腦海中逐漸浮現出張有眉眼人的臉,她長的沒有很漂亮,但可給人舒服的感覺,笑容慈祥,就像是母親輩。
我的手指繼續遊動,突然,她臉上的慈祥瞬間多出深長的口子,黑色的血液不斷地往出流,流到牙齒,掉到地面。
我猛地睜開眼把手抽回來,手指略過額頭,粘上細密的冷汗。
普通的白綠磚絕對不會對我產生這種影響,我脖子上掛的迷你桃木劍也沒有異動,不是陰鬼之類製造的迷幻。
會是他故意留下的嗎?我走上幾階臺階看向漫長的樓梯,很安靜,沒有半點兒聲響。
一層樓只走過幾十米,不能被眼前的白綠磚給束住腳,我回首看了眼身後走到一層地面繼續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