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
“師父你看,只要通過了這扇門,我就能把東西帶去別的地方。”
原本消失得無影無蹤的艾爾蒙又回到了這裡,與之一起出現的還有他的身體,殺手先生的義眼和手機。
“真是便利的能力啊。”
宋嵐讚歎。
菲茵之前能無聲無息地摸進執法者大院,之後又當着遇襲警衛的面消失得無影無蹤,想必就是利用了艾爾蒙的能力。
只要有了這份力量,豈不是每天就能晚起牀半個小時,省去騎車趕路的時間?
難怪菲茵爲了找回艾爾蒙,甚至不惜將整個十七區攪得天翻地覆。
如果出現了最壞的情況,艾爾蒙也能來在執法者闖進他的臥室前將保險櫃裡的證據轉移出去,更何況,他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一些他想要轉送的問題,跳過運送的過程,直接送達對方的辦公室或者家裡。
這麼看來,聯合政府對於靈能者的方向進行劃分是有道理的。
破壞類的靈能者負責殺人,支援型的靈能者負責毀滅證據,這無疑是絕佳的組合。
“看在你誠心誠意的份上,我可以允許你先在這裡暫住一段時間,但是要約法三章——不許讓其他人注意到你的存在。”
“明白了,師父!”
艾爾蒙精神十足,“那麼,什麼時候開始第一輪的修行?”
“你的修行,已經開始了。”
宋嵐臉色一正,說道,“正所謂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我剛纔已經把你從門口拎進來了,接下來就要看你自己了。”
………………………………………
與此同時,作戰指揮中心。
此刻,整個執法者部門的精英們都集中在了這一間屋子裡。
菲茵-艾爾尼姆的屍體已經被帶了回來,屍檢報告出來了,致命傷胸口處的貫穿傷,檢驗的最終結果和柴可相同,都是一擊斃命當場死亡,現場發現了被擠壓成了團狀的路燈,鑑於死者是被懸賞173萬瓦的重犯,他們實在沒法認爲現場曾經歷過激烈的戰鬥。
最有可能的情況是菲茵的能力撲了個空,緊接着她就死在了對方的手裡。
“我認爲,必須把兇手的身份調查清楚。”
說話的是道格,特殊行動小組的總隊長,此刻他臉色凝重,絲毫沒有因爲菲茵的死亡而欣喜若狂。
令所有人束手無策的重犯的確是死了,可是,她的死亡卻又帶來了一個更大的隱患——這恰恰說明了在十七區,還隱藏着一個能瞬間擊殺菲茵的人,更糟糕的是,他們完全不清楚這個的身份,不理解他的能力,甚至連對方的精神狀態是否穩定都不知道。
要知道,對於靈能的開發越深入,精神狀態就越不穩定。
“我不這麼認爲。”
犯罪分析科的科長給出了不同意見,“根據我們目前所掌握的情報,可以推斷出他的目的和我們一致,他之前也曾向我們舉報過萊納爾-博伊耶夫的窩點,而更重要的是,他沒有殺掉萊納爾,而是將他們交給了執法者。”
“的確,這說明他至少不是一個嗜殺之人,在柴可案和萊納爾事件中,他都曾留下過活口。”
陸湘開口道,“因此,我推斷他是一個對於自身能力有着絕對自信的人,很有可能在他的潛意識中,爲了掩蓋秘密而殺人是一種侮辱。”
事實上,在聯合政府所管轄的各個區域,這類案件都出現過不少,早在2145年,
聯合政府的最高犯罪調查機構就給此類犯罪的冠以了一個統稱——“個人正義。”
也即,無視聯合政府的律法,以自己的認知作爲評判的標杆,對於犯罪者進行裁決。
這些人通常是懷有對於法律的不滿,以及對於正義追求走上了這條道路。
“他們的其中一個特點,就是他們自信往往都會發展成近乎於自負的地步,他們往往會以‘正義’而自居,正因如此,他們反而很少會將無辜的市民進去,一旦傷及了無辜,他們就會用各種理由來試圖說服自己。
“而在這次的案件中,我推測他在日常生活中很有可能是一個不起眼的人,因爲柴可和菲茵都沒有預料到死亡的到來。”
下手的方式都是在身後一擊穿胸,幾乎一瞬間就奪走了兩人的生命,因此兩人生前的表情都維持了下來。
沒有驚恐或是憤怒,也就是說,他們的大腦甚至根本沒有理解對方的能力的機會。
就像是,死在了一個完全不相干的人手裡。
“主管,這正是我最擔心的地方。”
道格又一次開口說道,“我雖然沒有那麼多理論知識,可是我當着了這麼多年的執法者,有一件事我很清楚——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是有極限的,年輕人在調來我們科工作一段時間之後,幾乎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心理問題。”
特殊行動小組永遠是活躍在第一線的部門,他們的日常工作就是面對那些殘忍到了極點的犯罪分子,以及出入那些會令無數人做噩夢的兇案現場,正因如此,隊員們的心理問題向來是他最爲看重的環節之一。
“我會不定期地安排一些集體活動,一旦發現有人的情緒走向極端,會在第一時間對其進行心理疏導,即便如此,每個月依然會有人忍受不了特殊行動小組的工作調去其他部門,或者乾脆辭掉了執法者的工作。”
說到這裡,道格話鋒一轉,“可是,誰又能對那個人進行心理疏導呢?”
聞言,作戰指揮中心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個人正義的道路可要比他們孤獨得多。
孤軍奮戰,亦無法將心中擠壓的負面情緒說給別人聽。
長此以往,這些負面情緒勢必會孕育出新的黑暗。
“尤其是,我們現在所討論的,是一個能夠一擊擊殺菲茵-艾爾尼姆的人,一旦他的情緒失控……”
道格停頓半晌後,才說道,“我並不是主張一定要把他強行帶回執法者部門嚴加看管,之所以要確定他的身份,是爲了能時刻關注他的心理狀態,以免最壞的情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