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架橋上的喧囂聲逐漸褪去,人們似乎終於從驚慌中平息下來,警察們處理了現場,只留下幾個人看守,剩下的也都散去了。
帝都的夜晚,再度恢復了平靜。
直到此刻,一望無際的冰冷江面上,才逐漸浮出了一個嬌小的身子。寒冷的江水凍得安心雙腿在發抖,渾身上下的衣服全部溼透,頭髮已經結了冰。
安心拼命地遊着,不敢停下來——在這樣嚴寒的天氣下,她的雙腿隨時都有可能被凍壞,而一旦失去了知覺,在這樣寬闊的江水裡,她只能溺水身亡!
所以,她必須要不停的遊動,才能讓自己渾身散發出熱量!可是儘管如此,身上的熱量也很快被冰涼的降水帶走。
安心四處探視了一下,避開警察監視的地方,終於游到了江水的對岸。她瑟瑟發抖地爬上岸來,渾身早已經被凍麻了。
好不容易纔回到住處,安心立刻給洗了個熱水澡,躺在熱氣騰騰的浴缸裡,直到很久才,身子才逐漸回暖。
她的腦海中,不由得又回憶起自己跳進江水的那一幕——
高架橋距離江面的距離非常高,當時形勢危急,她來不及多想,才縱身一躍從上面跳下去的,可是剛剛跳下去的那一刻,安心就開始後悔了——
從這個高度跳進冰冷刺骨的江水裡,後果會很可怕!
然而,就在她快要跌入江面的那一剎那,彷彿是有一個人影忽然出現了,用力地託了她一下,減小了她墜落的速度,這樣,她才安然無恙地落入了江水中,要不然,現在很有可能早就被淹死了!
可是,究竟是誰在暗中託了她一下?!
難道是她在當時的情形下產生了幻覺?
安心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泡在浴池裡的身子慢慢地變得熱了起來,將寒冷從體內驅散。安心蹙了一下眉頭,狠狠地打了個一個噴嚏。
剛纔的疑惑就在腦海中這樣一閃而過了。也許是她出現幻覺了,在那樣的情形下,應該不可能有人會救她。
可她確實是很輕很輕地落到江面上的!這是當時爲了不讓那些警察發現異樣,她硬是強迫自己在江面底下憋了一個多小時。
安心拿起一條潔白的浴巾,裹在身上,泡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薑茶驅寒。多虧了她做特種兵的時候兒學過武裝泅渡,所以才能夠在那樣冰冷的江水裡活着逃離。
胳膊上一陣猛烈的疼痛傳來,安心這纔回過神來,擡起手臂,只見自己胳膊肘的位置被玻璃渣劃破了一個長長的口子,鮮血正順着那道長長的口子慢慢地往外滲。
剛纔渾身都被嚴寒佔據了,竟然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現在總算是從嚴寒中恢復了過來,這種疼痛感才變得越來越清晰。
安心找了一塊紗布,由於智能用一隻手,所以她只好騰出牙齒來,一邊用牙齒咬着,一邊用另一隻手,就這樣,折騰了好大一會兒工夫,總算是把手臂包紮好了。
看着包紮好的手臂,安心的表情,卻漸漸地變得失落起來。
她忽然想起了以前自己受傷的時候——以前,她身邊有君慕白,君慕白是那樣的在意她,哪怕是一點小小的傷口,就恨不得給她放好幾天假,把她纏成一個木乃伊。
可是現在呢?在她獨自一人默默承受這種悲痛的時候,他又在哪裡?
真的是物是人非啊!原來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什麼是永恆的,沒有什麼是會一成不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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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越想越感到疲倦,終於,她躺在牀上,沉沉地睡去了。
窗外,直到安心房間的燈逐漸熄滅了,一個渾身溼透的男人才從暗處逐漸走了出來——餘風的深不見底的雙眼中,透着一抹異樣的柔情。
就在安心墜入江面的那一刻,他擔心她這樣下去會有危險,於是在千鈞一髮之際,用盡全力託了安心一下,這樣安心才平穩地落到了江面,而他自己卻狠狠地墜入了江水中。
在江水中,他躲在暗處,默默地陪了安心一個多消失。只要中間她遇到任何危險,他就會立刻出現。
他多麼想光明正大地出現在安心面前,可是不知爲何,他有沒有那份勇氣。他曾經答應過安心,在她面前消失,不再打擾她的生活。
安心也以爲他已經離開了,去過自己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