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啓看着火烈，正色道：“不過如果你想進入學院，必須得簽下這個才行。”
說完手一揚，一份卷軸被扔向火烈。
火烈擡手接住，看了衛子啓一眼，隨即打開了卷軸，飛快看完了上面的內容。
這是一份外聘教師的聘書，裡面的條款基本上是比較寬鬆的。
火烈點點頭：“我籤！”
說完手指一劃，一個龍飛鳳舞的龍語簽名出現在簽字欄上。
卷軸化作一塊玉牌落入火烈手中，衛子啓滿意地點點頭：“歡迎火烈閣下加入，不過我希望你能夠隱藏自己的身份。”
“可以。”
火烈點頭表示沒有異議。
皇猗看着他，輕輕嘆了口氣：“五哥，你……”
火烈對她咧嘴一笑，打斷了她的話：“這是五哥我自己的選擇。之前讓九妹你出了那種事，已經讓我心中難安。今後除非是我死了，否則絕對不會讓九妹你受傷的。”
衛子啓在旁邊輕咳了一聲，不動聲色地牽起了少女綿軟的小手：“小藝我自然會保護好的。”
火烈瞥他一眼，沒有說話。
皇猗輕笑一聲。
“好了，我們走吧。”
衛子啓道。
皇猗看着衛子啓說道：“衛大哥，我可以先回水月湖一趟嗎？”
“水月湖？”
衛子啓立馬想起來了上次去參加三宗會武時經過的那個地方。
皇猗輕輕點頭：“那裡有一個秘境，我一直都住在裡面。”
“當然可以。”
衛子啓點點頭，又道：“對了，墨雲好像還留在裡面。”
他的面色稍稍變得凝重起來，看向了隊伍外圍的墨燁。
墨燁神色微變，沉重地點了點頭。
皇猗黛眉間頓時染上了一縷憂愁。
“放心吧，墨雲應該不會有事的。畢竟秘境可沒這麼容易被攻破，只要他躲進秘境裡，堅持一段時間還是沒問題的。”衛子啓安慰着少女，“況且他可是天階尊者，被俘的可能性比戰死的可能性要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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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猗輕輕點頭：“希望如此。”
衛子啓看向八意永琳，道：“永琳，開啓一個前往水月湖的空間通道。”
“水月湖？”
八意永琳秀眉一挑。
衛子啓這才反應過來，八意永琳沒加入學院多久，並不知道水月湖的地點。
皇猗道：“還是我來吧。”
說完擡起一截雪白如玉的皓腕，纖長的食指輕輕一劃，一個巨大的黑洞便出現在衆人面前。
“走吧。”
衛子啓沉聲說了一句，隨即率先走了進去。
其他人紛紛依次跟上。
邁入空間通道，衆人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下一刻，便出現在了一片寬廣的大湖上空。
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都面色一變。
只見地面上到處是一片狼藉。無數古木折斷，還有燃燒過後的灰燼，冒着滾滾煙塵。
一個個巨大的坑洞遍佈四周，翻開的泥土呈暗紅色，透着血腥的氣息。其中還有一些金屬殘片存在。
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激烈無比的大戰！
“墨燁大人！”
一聲激動無比的呼喊聲突然響起。
隨即林中一陣騷動，一道殘影掠出。
一個身上裹着殘破的虎皮的壯碩大漢單膝跪地，對着天空中的衆人低頭行禮。
“安虎！”
墨燁一眼叫出了來者的身份。
“是我。”大漢擡起頭來，一雙銅鈴般的大眼睛中滿含着熱淚，“大人，您終於回來了！”
“情況怎麼樣了？”
皇猗問道，面色有些蒼白。
“您是……皇猗殿下！”
大漢看着皇猗，遲疑了一陣後，面色一變，立馬重重磕頭下拜。
“起來吧。”皇猗道，“情況怎麼樣？”
大漢恭敬起身，用悲憤無比的語氣道：“我們的人……全都沒了！墨雲大人被人族打得垂死，然後抓起來了。之後人族艦隊就離開了，不知去向。”
“什麼？”
墨燁面色一變，捏緊了拳頭，死死咬着牙齒，眼中滿是仇恨之色。
衛子啓皺眉：“不對。”
“你是人族！”
那大漢突然擡起頭來，用仇視的目光死死盯着衛子啓。
“不得放肆！”
皇猗喝了一聲。
“是！”
大漢身體一顫，瞬間跪倒在地。
皇猗看向衛子啓，用柔和的聲音問道：“衛大哥你有什麼發現？”
衛子啓擰着眉頭：“如今戰爭已經結束了，司徒鏡和方觀海不可能這麼不識趣地將墨雲帶走。所以如果真的是黑曜青鋒的人抓走了墨雲，必然會放回來。就算墨雲重傷不治，他們也至少會給你說一聲。”
“衛大哥的意思是，是另外有人抓走了墨雲？”
皇猗蹙眉道。
衛子啓默默點了點頭：“恐怕也是天守閣的人乾的。”
天守閣！
聽到這個名字，所有人都沉默了。
這個組織，和龍族之間如今已經堪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然而就連堂堂東聖都無力反抗，只能以兵解來向世人發出警示，天守閣的勢力之大讓人無不爲之駭然。
“先進秘境去看看吧。”
衛子啓默默道。
皇猗輕輕點了點頭，一揮手，又一個空間通道打開。
“你們留下來，我和小藝進去就行了。”
衛子啓轉頭對着衆人道。
其餘人也沒有反駁，包括火烈。
畢竟皇猗如今可是大聖位強者，如果裡面有什麼危險連她都不能應付，那其他人進去了也沒什麼用。
兩人並肩邁入了空間通道中，隨即通道無聲合攏。
衆人默默凌空而立，等待着。
片刻之後，空間通道打開，衆人立刻擡頭望去，便見到兩人從其中走出。
皇猗面色有些發白，眼眶發紅，眼中帶着深沉的哀傷，身體軟綿綿地依偎在衛子啓懷中。
衛子啓臉色沉重，手摟着少女的腰肢，一言不發。眸子裡帶着壓抑不住的怒火。
“走吧，回學院。”
他擡頭掃視了衆人一圈，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道。
衆人對視一眼，沒有問在裡面發生了什麼。
衛子啓沒有說，那裡面的景象他一輩子都忘不掉。
那是鋪滿整個大地的乾癟屍體，殘肢斷臂、面容猙獰，一頭頭兇獸瞪大空洞的眼睛望着天空，裡面甚至帶着解脫之色。
在無盡屍體的中央，是數十頭被生生打回了原型的地階王者境界兇獸的屍體。
皇猗用鏡像之術還原了當時的場景，兩人親眼看到了那些兇獸在死前遭受的慘無人道的折磨。
那痛苦的哀嚎、嘶吼之聲至今仍然在他耳邊縈繞。
畫面中的那些人所使用的手段，簡直不似常人能夠做出來的，更像是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鬼。
想到畫面中的最後一幕，衛子啓眼中蒙上了一層陰霾。
天守閣，以及……鬼門！
他在心中默默唸叨着這兩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