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蘊龍的話讓江隊長身體一顫,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孫正峪見到情況似乎有些不妙,大聲嚷嚷道:“你裝什麼大尾巴狼啊!你算哪根蔥,也來插手我們守備軍團的事情。”
這時,安詩舞走過來,一臉嚴肅地對着江隊長出示了一塊令牌,說道:“我是至高學院學生會會長,關於此次擅自調動內衛部隊的事情,我會如實向孫武將軍彙報。現在,請江隊長立刻帶隊返回軍營。”
“是!”
江隊長臉上瞬間一白,強自保持着鎮定對着安詩舞行了個禮,隨即帶着小隊轉身離開了。
“江隊長,江隊長……”
孫正峪傻眼了,衝着江隊長的背影大喊着,試圖讓對方停下來。
可惜江隊長壓根沒有理會他,頭也不回地帶着內衛小隊很快出了酒館的大門。
孫正峪想要追上去,程端龍卻走了過來,將他擋住。
“你……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我可是……”
孫正峪還在那裡色厲內荏地想要恐嚇程端龍。
“嘿嘿。”
程端龍對他獰笑兩聲,捏了捏拳頭,狠狠一拳砸在了孫正峪的臉上。
砰!
孫正峪被一圈砸得頭都歪了過去,口中吐出混着血液的牙齒。
“敢對我們安會長滿口污言穢語,你小子膽子挺肥啊。”
程端龍走上去抓住孫正峪的衣領,將他提起來,便欲再動手。
安詩舞卻叫住了他:“夠了,正事要緊。至於他這些年都做的那些苟且,讓天罰去處理吧。”
宗流彥笑眯眯地點頭:“不錯,這種事情,天罰纔是專業的。”
程端龍放下拳頭,咧嘴對着孫正峪露出滿口白牙:“剛纔你是打算用什麼罪名把我們抓起來來着?刺探軍情是吧?現在本大爺要向天罰舉報你,妨礙戰備,擾亂軍隊秩序。等着享受天罰分殿裡的大餐吧。”
孫正峪面色一片灰白,身體軟綿綿地癱倒在了地上,雙目無神。
他知道,這些一切都完了。
周圍的人也聽得一陣心驚肉跳。
被天罰抓進去,還能囫圇出來嗎?不死也要扒層皮。
這幾個年輕人看上去和和氣氣的,動起手來卻是直接把人往死裡整啊。
不過也有人在叫好。
這個孫正峪仗着自己有個在守備軍團任職的哥哥,平日裡橫行無忌,惡事做絕,現在終於提到鐵板上了。
沒聽那個少女的自我介紹嗎?至高學院學生會會長!
這個身份已經能夠保證這個少女可以在整個鎮龍城橫行無忌,甚至有權利調動軍隊配合。
要知道,至高學院可是整個鎮龍城地域至高無上的存在,沒有任何勢力能夠違抗這個學院的意志。
這不僅僅是因爲至高學院的實力已經強大到足以平推大半個東荒域的地步,更是因爲至高學院已經得到了東荒城以及聖靈庭賦予的權利,可以全權處置鎮龍城地域內任何事情。
包括鎮龍城天罰分部在內的全部官方或半官方部門,軍事力量,都必須全權接受至高學院的領導。
就連目前被東荒城任命爲鎮龍城戰區最高軍事指揮官的孫武將軍,都是這個學院的人。
雖然所有人都明白這是爲了更好地整合力量,爲抵禦天外邪魔的入侵做準備。但是仍然有人在心中腹議不已。
聖靈庭的做法,相當於是將整個鎮龍城都交給了這個至高學院。難道就不怕尾大不掉?
不管其他人怎麼想,至高學院掌控鎮龍城早已成爲了事實。不,應該說是鎮龍城戰區纔對。
如今的鎮龍城戰區,不僅僅包括鎮龍城地域,還囊括了一部分鎮龍城周邊的幾個主城的一部分地區。
安詩舞等人沒有理會孫正峪,更是聚在一起,討論起關於偵查的事情來。
很快,兩名天罰的裁決者進入了酒館,將死狗一樣躺在地上的孫正峪帶走了。
這一幕讓所有人心中爲之一凜。
另一邊,江隊長出了酒館,不敢怠慢,立刻飛快地趕回了軍營,向孫正峪那位擔任兵團長的哥哥彙報情況。
站在正殿中,他恭敬地低着頭將情況彙報完,卻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疑惑地擡起頭來,卻發現那位曾經意氣風發的將軍此時一臉的灰敗之色。
哐!
大門被重重推開。
江隊長回頭,便看到兩列黑甲士兵小跑進來,在大殿兩側列好隊。隨即三個一身黑袍、胸口繡着血色長劍標誌的人大步走了進來。
江隊長一下子猜到了這幾人的身份,心中頓時一跳。
天罰的裁決者!
“斷崖要塞守備軍團第三兵團兵團長孫正允?”
爲首的那個黑袍上繡着金邊的人聲音冰冷地說道。
“是我。”
沒有一絲生氣的聲音響起。
黑袍人出示了一塊血色令牌:“我是天罰鎮龍城分殿刑部大裁決者,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他身後那兩個裁決者立刻走到孫正允兩側,將癱倒在座椅上的他夾在中間,架起來帶着往外面走去。
黑袍人用冷冰的視線掃了一眼江隊長,轉身無聲無息地走出了大殿。
隨即兩列黑甲士兵收隊離開。
之前一直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的江隊長這才鬆了口氣,隨即大口大口喘息起來。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全身已經完全被冷汗打溼了。
剛纔那個大裁決者視線停留在他身上的那一剎那,他感到自己幾乎將要窒息。
“這就是天罰的劊子手嗎?”
江隊長仍是心有餘悸。
天罰的大名,在這十年間已經深入人心。被天罰的裁決者找上門來,基本上就可以宣判死刑了。
這個時候他才恍然大悟,估計孫正允在他彙報之前就已經接到了消息,也明白了自己的下場。
所以那個時候他纔會是那副表情。
孫正允被天罰的人直接從軍營中抓走的一幕,被無數士兵親眼目睹。這個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斷崖要塞。
斷崖要塞守備軍團軍團長得知消息之後,沉默了一陣,隨即親自向孫武將軍上書請罪。而後孫武將軍以治軍不嚴之名問罪,免去軍團長之職,降級爲第一副軍團長,代行軍團長之權。
至於那位孫正允將軍,在三天後被天罰釋放出來,隨後被編入了敢死隊擔任中層軍官,在獲取足夠的功勳之前,不得調任他處。
而他的那個弟弟,直接被天罰在斷崖要塞當衆處決,罪名和程端龍開玩笑說的一樣,妨礙軍備,擾亂軍隊秩序。
本來這種事情應該是由軍隊內部的執法部門來做的,根本用不着天罰來做。但是天罰的人直接插手,雖然有小題大做的嫌疑,卻也沒有人敢說什麼。
畢竟如今是特殊時期,天罰有監察人族之責。孫正峪在斷崖要塞幹出的那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可以被判定爲阻礙戰備,往大了說那就是涉嫌背叛人族。
這個罪名,足以讓他死一萬次了。
這件事情就此平息,然而帶來的影響卻是極爲深遠的。整個斷崖要塞守備軍團上下軍紀爲之一肅,要塞內的秩序更是變得好了一大截。
而另一個變化則是,從那以後再沒人敢在那個酒館鬧事,生怕一不小心就惹到了至高學院或是其他什麼大勢力的大人物。
甚至在傳開之後,整個鎮龍城戰區的所有酒館裡面鬧事的現象都少了很多。
酒館中,安詩舞等人還在討論着,整理着已有的情報信息,並對每一個細節進行分析。
因爲有結界在,可以將他們的聲音隔絕,因此不虞有泄露機密的風險。
這時,酒館的門又被推開了。
一個略胖的青年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幾個明顯是護衛的武者。
“果然是會長你們在這裡。”
青年直接朝着安詩舞等人走去,臉上帶着笑容。
“又是一個至高學院的人!”
周圍的武者們將視線投注到了青年身上。
不僅僅是因爲青年的話,更是因爲在對方身上赫然便穿着一身至高學院的學員制服。
“劉初?你小子怎麼來了?”
宗流彥站起身來。
劉初來到幾人這一桌,笑嘻嘻地對着衆人見禮:“見過諸位學長學姐。”
“你好,請坐吧。”
安詩舞對他點點頭,說道。
劉初也不客套,直接坐了下來,又對着身後那幾個護衛招了招手:“你們不用緊張,有學長學姐們在,不會有什麼事的。”
“混得不錯嘛,連護衛都配上了。”
雲清御笑眯眯地道。
劉初聳聳肩:“這樣的待遇可不是我想要的。”
“說說吧,怎麼回事?”
宗流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
“學院發佈的任務唄。來這裡檢查那些元能炮之類的裝備的情況。”劉初說道。
“不愧是天工系首席,這種任務學院都放心交給你。”
雲清御笑呵呵地道。
安詩舞眸光一轉,突然問道:“劉初,你帶天眼沒有?”
“天眼?”
劉初頓時一愣。
“對呀!”宗流彥一拍大腿,“如果有這玩意兒,咱們就不必親自去冒險了。”
隨即他轉頭目光灼灼地看着劉初:“小子,別給我說你沒帶。”
劉初摸了摸腦袋,茫然道:“我帶了啊,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