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其中的道理,秦易對那神秘的大學宮,印象一下子是一落千丈了。
到什麼地方,念什麼經。
入鄉隨俗,不要求你做到多麼尊重煙羅域,但至少得把本職工作做好吧。
既然陰陽學宮准許他們來煙羅域拓荒,建立三鼎級別的學宮,必然是要在這裡紮根,在這裡建立一個分舵,將學宮的傳承發揚光大。
可是這大學宮,居然高高在上,和各國學宮幾乎沒有什麼往來,除了偶爾舉辦一些選拔的活動。
這種選拔,雖然也會冒出一批所謂的天才,但是進入大學宮之後,他們到底發展的怎麼樣,前景如何,大學宮從來不會給外界任何交代。
彷彿選中了之後,便直接從煙羅域消失了一般。
所以,現在煙羅域七國的學宮,對這個大學宮的嚮往和好奇心,也已經遠遠不如以前那麼重了。
“好了,小希,不要賣弄脣舌。我來煙羅域巡察,發現什麼問題,自然會如實報上去。你卻不必在煙羅域製造內訌了。”
那小姐語氣略嚴肅地對小希道。
小希嘴巴噘了噘:“我纔沒有製造內訌呢。我就是好心提醒一下秦易,讓他有個心理準備嘛。”
秦易笑道:“小希姐姐的這些話,的確對我有極大的啓發。”
小希得意洋洋:“小姐,看到了吧?人家這是承我的情呢。”
那小姐顯然不知道小希繼續說下去,還會有什麼驚人的言論要說出來,當下擺了擺手:“該說的,不該說的,你都說了一大堆。我們來煙羅域這麼久,也差不多要離開了。”
秦易聞言,驚訝道:“小姐就打算離開了麼?”
“嗯,此行的任務,基本已經完成。”那小姐倒沒有否認。
“可是,小姐不是說,煙羅域局勢即將大亂麼?”
“煙羅域局勢大亂,那是煙羅域之事。我們終究是外人,插手一次,插手兩次,卻不能一次接着一次,不斷介入。”
煙羅域又不是陰陽學宮的私家領地,如果不是有陰陽學宮在煙羅域建立了分舵,這一主一僕,甚至都不會來煙羅域。
她們對煙羅域,終究沒有任何感情。
之所以會幫青羅國陰陽學宮這個大忙,大概也是因爲秦易之前救過這位神秘的少女。
人家這是還人情,而不是真對煙羅域局勢有多熱心。
說到底,人家不是煙羅域的人,不是煙羅域成長起來的,對煙羅域沒有任何情感。
這種情況下,要求人家介入煙羅域的亂局,顯然是強人所難。
秦易想問題的角度,也不至於那麼狹隘。聽出對方的弦外之音後,他也沒有強人所難。
一拱手:“一向多承關愛援手,秦易感激不盡。祝願二位一路順風。有用得着秦易的地方,二位儘管吩咐。”
秦易卻知道,自己救人家那麼一次,只是巧合。而且即便自己不救,人家的丫鬟馬上就趕到了,也不至於淹到。
說到底,人家對他的幫助是實打實的,一次兩次,都非常及時。
那少女神態淡然,微微地頷了一下首。
秦易看了對方一眼,見她似乎意興闌珊,當下識趣地提出告辭。
等他走到谷口時,小希忽然氣喘吁吁追了上來。
“秦易,上次我家小姐說,有機會再見的話,會告訴你的名字。你可記好了,我只說一次。”
小希氣喘吁吁,臉上卻是帶着笑意。
秦易忙道:“請賜教。”
“記好了,我家小姐姓牧,名叫嬋兒。”小希說完,輕笑一聲,便轉身去了,走了幾步,似乎又想起什麼,又站住了腳步,大聲道,“秦易,免費告訴你一個消息,煙羅域大學宮,最近可能會有動作,你要有心理準備。說不定,你的天賦才情,會傳到他們耳中。他們也許會來考察你。你要妥善準備一下哦。”
小希的出發點是好的。
秦易笑了笑,朝小希擺了擺手,卻是不置可否。腳步不停,朝外圍走去,三轉兩轉,便已經消失在了山谷之中。
小希嘟囔道:“好心告訴你個消息,還這副臭屁樣子。真是氣人。”
這番吐槽,秦易顯然是聽不到的。但是那位神秘小姐牧嬋兒,卻是淡淡笑道:“小希,你不告訴他還好些,你告訴他這些,反而可能適得其反。”
小希不解了:“小姐,怎麼會適得其反?”
“以他的性子,如果大學宮的人,好好跟他講,對他客客氣氣,以禮相待的話,他必定也會投桃報李。但如果……”
神秘少女牧嬋兒語氣一頓,卻是問道:“小希,你覺得煙羅域大學宮,會好好跟秦易交流麼?”
小希臉色發苦,卻是毅然搖頭:“就我看到的那批人,恐怕是不可能如此客氣的。他們在煙羅域,恐怕都沒學會客氣是怎麼回事。”
“所以,大學宮真想招募這個秦易,還真未必能夠成功。”牧嬋兒淡淡笑道。
“小姐,你又不肯告訴人家怎麼離開煙羅域,大學宮那條路他又可能走不通。豈不是斷了他離開煙羅域的念想?那你還把名字告訴他幹嘛?”
牧嬋兒嗔道:“臭丫頭,明明是你告訴他的,卻來賣嘴?”
“哼,小姐你口不對心。是你自己上次說的,如果還有緣再見,再告訴人家名字。小姐總不想被人看成出爾反爾的人吧?”
小希作爲丫鬟,其實更像牧嬋兒的夥伴,平素雖然是主僕,鬥嘴這種事,卻是經常有的。
牧嬋兒倒也不在意:“小希,在煙羅域這些日子,像秦易這般的天才,你見過幾個?”
小希撇了撇嘴:“除了他,一個都沒有。”
“我不告訴他怎麼離開煙羅域,卻是不想因爲我的話,干擾了他的判斷。至於大學宮,如果可以招募到他,卻是大學宮的運氣。如果招募不到,損失的絕對不是這個秦易,而是大學宮。就算沒有大學宮,他同樣有辦法離開煙羅域。他現在不知道,不代表他以後一直會不知道。”
牧嬋兒的這番話,顯得特別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