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林的威壓,以及許箐的逼視,落在丁浩的身上。
瞬間,丁浩就好像被一座大山壓住一般,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他沒想到,方雷一番話,給他帶來這麼大的麻煩。
細想之後,丁浩終是開口:“仙子,高兄心中怕是早已將丁某當成殺人兇手。此刻,無論丁某如何辯解,在二位眼中只怕都是狡辯。若二位此刻動手,丁某自認不是對手,理當束手就擒。”
“只不過……”丁浩搖了搖頭,笑道:“他日水落石出,二位發現自己黑白不分,錯怪了丁某,你們到時候又該如何向我深淵聖谷交待?”
丁浩的一番話,在許箐眼中與放屁無異,她臉色仍舊淡漠,不鹹不淡道:“丁浩,我與高兄今日在此,卻也不是聽你說這些屁話。不過,我二人也不願被人詬病,說我們以多欺少,對付你深淵聖谷。”
丁浩見許箐似是有些鬆口,連忙道:“高兄與仙子,給丁某三日時間。三日之內,丁某必手刃兇手,將其首級砍下,放到高兄與仙子面前。”
許箐點了點頭,對此並無異議。
可高林卻仍不鬆口,偷偷傳音對許箐道:“仙子,此刻天賜良機,我們何不將他幹掉?今日之事,縱然與他毫無干系,日後此人也定然會想其他辦法對付你我!何不快刀斬亂麻,一了百了?”
許箐卻是搖了搖頭,低聲答道:“高兄,你我此刻並無確鑿證據證明之前一切就是丁浩所爲。貿然動手,殺了丁浩,你我二宗,只怕也免不了與深淵聖谷一番糾纏。萬一因此引來雲海域局勢動盪,到時宗門怪罪,你我只怕都不好交差。”
高林瞭然,點了點頭,低聲道:“仙子果然想的周全,此刻給他一個機會。若他無法兌現諾言,到時候再修理他,料定深淵聖谷也無話可說。”
二人簡單交流一番,達成了一致。
高林瞥了丁浩一眼,率先開口:“三天時間太長,我與仙子商量,決定給你兩天!期限一到,到底是誰的人頭擺在我與仙子面前,就看丁兄你的誠意如何了。”
丁浩眼珠一轉,卻也沒有繼續討價還價,爽快答道:“兩日便兩日!若我擒住兇手,證明清白,又當如何?”
“若丁兄確實清白,小妹與高兄自然會與丁兄一個交代。到時道歉賠禮,自然不會少了丁兄的。”
許箐卻也是個果斷女子,做任何決定都要比高林快上不少:“不過,我也希望丁兄能夠潔身自好,莫要路上隨便找個替罪羔羊搪塞。一旦發現丁兄玩此類把戲,縱然丁兄你有天大冤情,休怪我們不顧交情了。”
丁浩面色微微一變,顯然之前他確實是有這個想法的。此刻被許箐說破,卻也反應極快:“仙子說的是什麼話?丁某豈是那種愚蠢之人?”
“丁兄能這般想,自是極好的。如此,小妹卻也不想繼續耽擱丁兄寶貴時間。高兄,你我二人左右無事,就在暗中與丁兄同行,爲丁兄護法,遇上困難也好援手一二?”
高林心領神會,贊同點頭道:“仙子所言極是,丁兄也曾說過,那賊人實力恐怖異常,連丁兄都在其手上吃虧。我二人暗中幫忙,想必丁兄你應當不會拒絕吧?”
丁浩心中暗罵,眼下形勢比人強,他如何能夠拒絕?只能賠笑道:“高兄與仙子能有這般好意,丁某自是極爲感激的。怎敢忍心開口拒絕仙子與高兄的一番美意?”
高林哈哈一笑,道:“如此甚好!事不宜遲,丁兄,這便出發吧!”
丁浩沒有拒絕的理由,當下只能點頭,率先離開飛射而去。許箐與高林二人自然很快跟了上去,避免丁浩耍花招。
三人其實都是心知肚明,雖說是暗中馳援,實則監視丁浩。避免丁浩暗中做手腳,更怕丁浩藉機逃脫。
……
三人,一明兩暗,在魔靈島中急速前進。
丁浩已然用出最快速度,奈何許箐與高林二人便如跗骨之蛆,怎麼也擺脫不了。
“如此卻也不失爲一次機會,我將這二人引到那小子面前,倒也可以借他們之手,爲我除掉此人!”
不得不說,丁浩心機與城府確實頗深。此刻分明已是絕境,他仍舊能夠想到算計。
忽然之間,前方傳來動靜,讓丁浩頓住了腳步。
丁浩眉頭緊皺,卻見前方赫然站着一個斷手斷腳的瘸子,僅剩的一根柺杖,代替殘缺的大腿,神色慌張地朝丁浩這邊一瘸一拐地走過來。
瘸子的出現,不僅讓丁浩停住了腳步,更瞬間吸引了高林與許箐二人的注意。兩人倒是沒有輕易露面,只是在暗中觀察着。
看二人的臉色,卻也沒將這瘸子放在心上,只是希望丁浩能儘快解決他,好繼續上路。
豈料,瘸子接下來的動作,卻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在與丁浩相距不遠的時候,瘸子似乎終於斷定了對方的身份。竟一般丟下了柺杖,痛哭流涕道:“丁少,不好啦!那姓方的小子跑啦!被他修羅大宗的同門給帶走啦!”
一石激起千層浪!
一個斷手斷腳的殘廢,原本誰都沒放在眼裡。可他這一句話,讓後面跟蹤的二人面色都是大變。
尤其是丁浩,這猝不及防的一句話,讓他心中竟不爭氣地閃過一絲慌張。
來者不善!
丁浩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他當機立斷,直接一掌朝那瘸子拍去。
“丁少!你這是……饒命啊!”
瘸子滿臉慌張,連連倒退:“是屬下看管不周,求丁少饒命!屬下這就去把他搶回來滅口!”
嘭!
空氣中忽然傳出一聲巨響,原來在暗中的許箐與高林二人突然衝了出來。高林攔下了丁浩的攻擊,造成了偌大聲勢。
至於許箐,則是來到了瘸子面前,微眯着雙眼,狐疑地打量起眼前的瘸子。
看見許箐之後,瘸子竟是一時失神,彷彿整個人都在許箐精緻面龐之中淪陷,甚至還不爭氣地吞了吞口水。
對於這種早已司空見慣的事情,許箐仍舊是掩飾不了心中那本能的厭惡。
“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