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離返回府邸已經是後半夜了。
看見書房的燈還亮着,他便快步走了進去。“主子。”
“是誰?”莊凘宸直接了當的問。
“說是西涼侯的妾室一直與夫人不睦,爲上位而下的狠手。”殷離是不信的:“午後西涼侯就前往公主府了結此事,並將涉嫌僱兇殺害夫人的妾室也一併帶去。因爲事情發生在恪純公主的府邸,未免有失體統,額駙也知會了知府大人。”
看着主子的臉色異常平靜,殷離才繼續往下說:“當着知府與衆人的面,足足查問了兩個時辰,纔將事情的原委逐一查清。待那妾室認罪,公主向衆人解釋清楚整件事,才點頭讓留在府裡的夫人和千金們打道回府。”
稍作停頓,殷離見主子沒有詢問,便恭敬往下說:“屬下未免有什麼疏失,一直留守查看。最終西涼侯的妾室被知府大人押回了監牢,所有涉案之徒也被一併押回,這件事情纔算徹底了結。只是屬下有些不解,那妾室膽子再如何大,怎麼敢在公主的新園子動手。公主府可多得是以一敵十的護衛,他們幾個三腳貓功夫的,竟然能混進去如願行刺。說出來也是好笑。”
“你怎麼看?”莊凘宸放下了手裡的筆,凝神與他對視一眼。
“這件事,恪純公主一定脫不了干係。”殷離毫不猶豫的說。“如果沒有公主的配合,事情怎麼可能進展的這樣順利。偌大的後園,竟然沒有護衛戍守,以至於青犁輕易就被人襲擊。怎麼也說不過去。”
莊凘宸微微頷首:“的確如此。”
“主子預備怎麼辦?”殷離擔憂的不行:“若非王妃機智,恐怕這時候也被囚與天牢之中了。這件事情說白了,還是衝着主子您來的。能用的動恪純公主的,不是太后就是皇上……”
“明早你隨我入宮。”莊凘宸語氣沉沉,並沒有半點慍怒。
“是。”殷離行了禮,又覺得不得不多問一句:“王妃的傷不打緊吧?”
莊凘宸微有些愣,隨即瞪他一眼。
殷離連忙從書房裡退了出來。這時候繃着臉了,那時候不知道多擔心王妃呢。
否則又怎麼會擇那麼熱鬧的時候,前往公主府相救。根本不是主子一貫的性子。
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主子去的及時,王妃保不齊就死在公主府裡了。殷離這麼想,脣角不免微揚,主子也終究是男人。男人,早晚爲美人折腰!
天剛矇矇亮,外頭便有誰的腳步聲。
莊凘宸蹙眉起身,握住了牀邊懸掛的佩劍:“誰?”
“是我。”岑慕凝的聲音,在這樣的時候顯得有些突兀。
略微猶豫,莊凘宸放下劍,走去開門。“幹什麼?”
“給你挑了套袍子,外頭變天了。”岑慕凝捧着袍子,慢慢的往他這邊走。
“別做這些沒用的事。”莊凘宸冷着臉,在她擡腳要邁進門檻的一瞬間,嘭一聲關了門。“沒有本王的允許,休要踏入內院半步。”
岑慕凝擡起的腳還沒落下,就被他下逐客令,心裡不免難受。
“是。”她沒有逗留,轉身就走。湊巧遇見殷離,一股腦將袍子塞他懷裡,岑慕凝忍着疼迅速的返回了自己的廂房。
這男人,陰晴不定的,還真是難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