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薇被他這句話給激怒了,“你不用爲了拒絕我貶低自己。”
“我不是爲了拒絕你才這麼說。你不覺得我們兩個的工作和喜歡的生活都不一樣嗎?你沒有看到我跟她在一起時我的狀態。你可能覺得我對你已經夠好了,但我對你就純粹是我對朋友的態度,該關心的關心,不會越界。對她不一樣,我對她要更主動,更細心。”
楚明薇手指緊握成拳,從未如此厭煩他的直白與坦誠,“你爲了拒絕我,連一點餘地都不給我們留?”
“我要一點一點的吊着你?看你爲我痛苦,爲我難受?”陸名湛也意識到自己的話太直接了。
可有些話不直接容易讓人想到別的意思。
楚明薇看了看外邊的街景,“把車停下,你可以走了。”
陸名湛沒有停車,而是把她送到家,才重新打車回家。
楚明薇回到家把高跟鞋給踢了,一直驕傲揚起的頭這時候低了下來,眼眶也隨之泛紅了。
楚明薇沒有放任眼淚流下來,而是閉上眼睛,使勁把眼底的溼意給眨下去。
她沒想過陸名湛會爲了那個女人這麼直截了當的跟她把事給談開了。
他沒有給彼此留後路。
在車上的時候她恨不得瞬間就消失,把那一陣又一陣的尷尬給躲過去。
然而,陸名湛沒有給她機會。
楚明薇看到陸名湛身邊出現過很多的異性,他對她們的態度並不明顯,也不特別。
在他身邊時間最長的就是她,這一點特別給了她無限的希望。
現在,他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各方面都不如她的女人,陸名湛居然把事放到檯面上跟她談。
楚明薇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她甚至無法理解陸名湛的腦回路,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想的。
他愛上一個女孩子不奇怪。
如果他以男女之愛對她,他們有這麼多年的時間可以表白,可以往前走,他都沒有這麼做。
她心裡是清楚他們之間除了朋友情誼之外,也就剩下習慣了。
她周邊的人對婚姻的看法也影響到了她。
她不認爲婚姻最重要的基石是愛情。
愛情會變,變得速度還沒辦法衡量。
與其以瞬息萬變的愛情作爲婚姻的開始,不如把期待放在兩人的家世、性格、爲人以及負責任與否之上。
這樣來,哪怕是他們之間的感情沒有了,真的要分開也不會鬧得太難看。
陸名湛在各方面都符合她的要求。 Wшw● ttκΛ n● C〇
她也是真的喜歡陸名湛。
所以她的目標一直是陸名湛。
她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在他面前刷存在感。
誰知道她跟陸名湛的距離越拉越遠,他甚至喜歡上一個工作很晦氣的女人。
楚明薇在一片寂靜的屋子裡慢慢冷靜下來。
她不相信陸名湛會喜歡那個人。
他很可能是被她糾纏煩了隨便找了個擋箭牌讓她反省自己的行爲。
楚明薇想到這裡,剛纔竄起來的尷尬、難堪與傷心消散了不少。
她垂下眉眼,把手機解鎖,找到了秦婧的聯繫方式,說道:“你之前跟我說那位入殮師有不少槽點,尹宣對家想從這方面入手你不用阻止,讓她給尹宣擋槍。”
“好的,我看到了一些黑料,還有常青在處理某些屍體的時候有不當的行爲。這些如果我不阻擋,早就已經被捅出來了。”
“讓他們做吧。”
“是。”
**
深夜。
常青的手機震個不停,不斷地有提示音把她吵醒。
她的自媒體推送消息是打開的,方便隨時看到後臺的動態,以免遺漏重要的事情。
她把後臺打開之後,幾條最新的留言讓她頓時沒有表情了。
“你口口聲聲說你站在人生的最後一程送人,說一套做一套。張露本來就死不瞑目,你還侮辱了她的屍體!”
“樓上的同學要是知道其他的事你更不冷靜了,這位入殮師的親爸在這個行業內的風評有多差整個白事行都知道,人品和業餘能力都極差,還特別愛搶別人手上的活兒。她爸當年殺死一個孩子逃逸的時候被車當場撞死,也算是罪有應得。誰能想到親爸死了都不能阻止她繼續禍害這個行業,給原本就經歷悲傷的家庭再雪上加霜。”
“我們能看到的只有冰山一角,看不到的地方還不知道他們禍害了多少死者。我們一起舉報,把這個黑心的自媒體舉報了,永遠都不能再開爲止。”
“……”
從凌晨之後出現的留言都是這類,彷彿瞬間爆發了一般。
常青給周子峰打了電話。
周子峰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聽到這件事,整個人都炸開了,“你彆着急,我瞭解情況之後跟你說。”
“麻煩你了。我認爲這只是個開始,回頭還會有其他的言論出現,我們做好應對的準備。”
“好。”
常青放下電話之後,又把後臺的那些言論都看了一遍。
剛纔看的時候還覺得整個頭皮都要炸開了,才幾分鐘的時間她已經沒有剛纔的激動。
人真是種能迅速調整自己狀態動物,盡一切可能迅速的迎合社會和周遭環境。
她低估了這些人收集資料和信息的能力,沒幾天就知道她爸的事。
但顯然他們是爲了黑而黑,把某些言論擴大化,能輕而易舉地吸引他人的眼球。
常青沒有經歷過網暴事件,不知道能釀成的後果會有多嚴重。
正因爲是未知,能腦補的東西就特別多。
她知道自己鐵定是睡不着了,索性爬起來了。
冬天,她的花園也同樣有很多花在開。
她爸爲她打造花園的時候,就想過能讓她每個季節都能看到花。
常青上到樓頂,坐在暖房裡看着在燈光下與白天截然不同的花。
她的腦子是空白的。
她知道自己是個很軸又很遲鈍的人,她在很多時候遇到事情最基本的反應都沒有。
常青心裡知道她爸的這件事其實不難處理,查起來應該也不算難。
她不明白爲什麼事情過了這麼久,她還沒有任何信息,眼前就像一片迷霧一樣,朦朦朧朧的裹着,她站在迷霧裡,什麼都看不清。
就是這樣的感覺太無力了,連憤怒和恨都不知道該對誰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