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不在的時候你爸打了好幾個電話給你,應該是有急事吧,有空你就回一個電話。”溫安正起身要走忽然又想起了這件事。
“是嗎?”爸爸會主動打電話給她,這可真是稀奇事啊。
難道說他終於記起來還有一個女兒也是今天生日?
是的,她和肖雪兒的生日是同一天,可她從來都是被遺忘的那一個,還以爲這麼多年早就變得麻木,沒想到還是會有那麼一絲絲的期待。
她等了會兒終於還是下定決心打一個電話回去。
電話很快被接通,只不過接的人她後媽。
肖唯怔了一怔,出於禮貌還是喊了一句阿姨,不同於以往的尖酸刻薄,後媽這次竟然還略帶溫和的應了一聲,然後把話筒遞給了肖劍鋒。
“喂,爸。”肖唯滿心雀躍。
“啊,小唯啊,你都好久沒回家了,最近怎麼樣啊?”肖劍鋒的聲音從話筒那頭傳來。
肖唯的眼眶竟然有些溼潤,原來她遠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堅強,她內心深處還是那麼渴望家人的關心與愛護。
她強忍着流淚的衝動,說到:“嗯,我很好,爸你身體怎麼樣?”
“我還不錯,那個,小唯啊,我聽雪兒說你和那個那個金酋的總裁北堂御好上了?”肖劍鋒連假意的噓寒問暖都省去,直奔主題。
“……”原來不是她想的那樣,內心是數不清的失望,整個人像跌入湖底,令人絕望的窒息,“爸,今天是……”
“這事兒要是成了你可得多謝雪兒啊,你想要不是雪兒你們兩能走到一起去嗎?所以你多少也得給她點補償吧?”肖劍鋒又激動的說到,而他的妻子則不屑的撇了撇嘴。
“補償?”她受到傷害就想讓別人補償,那她傷害了別人又當如何呢?這不是一個父親應該說的話,肖唯覺得自己的心頓時比秋風還冷。
果然是她自作多情了,都遺忘了二十多年怎麼可能突然就想起來了。
“是啊,但是你就這樣突然給她她心裡肯定會不好受,不如找個由頭什麼的。啊,對了,今天是雪兒的生日,你不如就把手裡那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送給雪兒當做生日禮物好了,畢竟,你還是她的姐姐啊。”絲毫沒有察覺到肖唯的不對勁,肖劍鋒還一個勁兒的在那說,“你現在有了金酋總裁做靠山肯定不會把這麼點小錢放在眼裡,乾脆送給你妹妹算了,大家都開心。”
“我不開心!”肖唯第一次有了想要強烈反抗肖劍鋒的衝動,她努力壓抑自己內心的怒火,“爸,這麼多年我拿過家裡拿過公司一分錢嗎?”
“……沒……沒有。”雖然肖唯握着百分之四十的股權,但是每年年底公司分紅的時候錢都是打到他的賬戶上,肖唯的確沒拿過家裡一分錢,可是那股權……
“那你也應該知道我不想要那些錢,我拿着股份只是因爲這公司是媽辛辛苦苦一手創立的,這也是她留給我的最後一點東西。錢,你們照舊拿去,股權我是絕對不會給的。”肖唯閉了閉眼,然後無比失望的說到,“還有,爸,今天也是我生日,再見。”
肖唯第一次率先掛斷了電話,她知道這樣很不禮貌,可是她怕再多說一秒就會委屈的哭出聲來。
她忍不住撥打了顧克里的電話,和以往一樣,依舊沒人迴應她。
當她對人生漸漸失去希望的時候是顧克里拯救了她,把她從絕望的邊緣拉了上來,讓她重新對生命燃起了激情,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他身上。
可是,最後連他也離開了,她又成了無依無靠的浮萍,只能孤寂漂泊。
躺到牀上的時候眼淚不受控制的決堤,親人,愛人,沒有一個人記得她的生日,她對於她們來講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唯一一個記得的還是那個整天嘻嘻哈哈看起來極其不靠譜的北堂御。
只是……一看到前女友立刻魂都沒了,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裡快活。
此時車內的北堂御狠狠打了一個噴嚏,林婕關心的問到:“怎麼樣,沒事吧?”
北堂御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沒事,大概是某人在狠狠罵我吧,對了,你說找我有事,什麼事啊?剛剛吃飯的時候說不就行了?”
“剛剛有外人在不方便說,”林婕轉過頭看了他一眼,流轉的眉目之間竟有了一絲哀愁,“我以爲你會明白其實我只是想見你。”
“斯時不是外人。”
林婕又是哀怨的一眼,原來那個叫肖唯的女人在他眼裡已經成了毋庸置疑的‘內人’。
原本想好的臺詞立刻被衝的煙消雲散,氣氛一時有些低沉,北堂御想笑一笑來緩解一下結果卻根本笑不出來只能尷尬的摸了摸鼻尖。
“你和那個肖唯……似乎關係不一般呢?怎麼,她是我的繼任者嗎?”林婕主動開口玩笑似的說到。
“不是,”北堂御很快否認,然後又接着說到,“她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也不是任何人的繼任者,她只是她自己,是我的開始。”
林婕剛要浮上的笑容頓時又銷聲匿跡,她苦笑着說到:“看來我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我以爲你像我對你一樣對我念念不忘。”
“也許你當初沒離開我的時候你會是此生唯一,很可惜你放棄了,所以抱歉。”喉嚨間是抑制不住的乾澀,說到底他還是有些在意,現金的風平浪靜雲淡風輕不過都是他裝出來的。
“呵,唯一?說的我都有點嫉妒了呢,不過她似乎對你不感冒啊,你還要繼續堅持麼?”林婕深深吸了一口氣,心臟微微有種乾裂的疼痛,可現在還不是表現出痛苦的時候,所以她只能忍着,忍着。
一說起這個北堂御就一肚子火,只不過是上個洗手間的時間那女人就對着李斯時賭咒發誓不喜歡自己,哼,這麼傷人的話都說的出來還是當着自己好哥們兒和前女友的面,這樣會很沒面子的好不好?如果不是林婕說有事要談他早就把那個女人摁在牀上狠狠教訓一頓了。
“呵呵,她只是有點害羞而已,其實她心裡不知道多喜歡我多愛我,只要我對別的女人稍微好一點立刻就醋意橫生,你聽到的那些都是她的氣話,不要當真。”某個極其要面子的男人嘴硬到。
大概每個男人都不希望自己在前女友面前顯得落魄又可憐吧。
“是嗎?如果是真的那我會笑着祝福你們,但也希望你不是自欺欺人。”林婕不緊不慢的說到,但是雙手卻不自覺的一再握緊。
“你不是說找我有事嗎?什麼事?”北堂御轉過頭對着林婕一笑,只是那笑容有些疏離,有些客套,好像面對的僅僅是一個多年未見的老朋友。
林婕心中幽幽一嘆:“……本來是想找你敘敘舊的,不過你好像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上車到現在一共瞄了十一次手機,怎麼,你在等她的電話?”
北堂御的心思被戳破不禁有點小尷尬,他微微紅了臉:“這女人真是不聽話,都說了讓她打電話報平安的。”
“……好吧我後悔了,後悔那麼輕率的離開你。”林婕惋惜的說到,“記得以前你也是這麼關心我的,打了三個電話我還沒接就擔心的不得了,那時候的你真的溫柔。”
“其實我也有個問題想問你,當初讓你離開如此溫柔的我的理由是什麼,那個時候我們雖然偶爾吵架,但是感情還在,我不相信是真的不愛了。”北堂御差不多猜到林婕此行的目的,只是一直在等着他開口,既然如此他不如搶個先機,到時也好見招拆招。
“哈哈,你暴露了,你一問這個問題就證明你心裡還有我,還對我念念不忘。”林婕得意的笑了起來,耳墜上的紅色耳釘灼灼閃耀,“我以爲你見到我說的第一句話就該是問我爲什麼離開你,結果你一直憋到了現在,看來五年不止改變了我,也改變了你。”
“可是還是失態了,這大概是每個男人面對初戀女友應有的態度吧,太過平靜反倒不正常。”北堂御苦笑着搖了搖頭。
“那我們還能重新開始嗎?你送我的紅色耳釘我還一直帶着,因爲它見證了我們的愛情。而且據我觀察,你和那個秘書還沒走到男女朋友這一步。你看,我們還能相談甚歡,說起過去我們依然有心動的感覺,這說明那份愛意還是在的,只需要一個點燃它的機會。”
車子恰好因爲紅燈而停了下來,林婕傾身吻上紅脣輕輕攫住北堂御的嘴巴,輕如羽毛般的吻在躁動的心間恰恰掃過,勾的人心頭髮癢。
北堂御神色不變,等她撤離開來才問到:“你想要什麼?”
“什麼?”林婕眼神閃了閃。
“我問你這麼做到底是想要什麼,只要我有,只要你要,我都給。”北堂御望着林婕期許的目光,眉目間多了一抹深思。
“我要你的心。”林婕直直的盯着他,神色堅決。
“對不起,除了這個,其他都行。”北堂御沒有逃避,眸子深處的情緒一閃而過,快的幾乎看不見,那柔和的眼神,分明是在思念某個人。
“爲什麼?你明明對我還有感覺。”林婕不禁拔高音量,眼角隱隱有淚光閃動。她的思念又有誰來成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