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都是裝的。
寧珞聽到此話,羞憤難耐,一顆心如同被丟進了大染缸,各種情緒混雜,眼角又有淚水滑落,她緊緊咬着嘴脣直至發白,內心苦楚不堪。
她也沒有辦法,她還喜歡陸應南,如此親密的舉動,怎能不讓她動情。而這愛意,卻變成了被他羞辱的理由。
陸應南看她咬緊嘴脣流淚,也不願再用言語刺激她。
寧珞聽着身後窸窸窣窣解開腰帶的聲音,剛想說點什麼,就被陸應南穩着腰身,一舉貫穿。
寧珞張開嘴,想要喊痛,卻喊不出來,冷汗乍然從鬢髮間細密的滲出,雙手握着桌子邊緣,關節由紅轉到白,卻越捏越緊,微微顫動的身體抖成篩子。
陸應南也是倒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看着寧珞忍耐疼痛的樣子,眉心一皺,不忍之情難抑,可轉念又覺得這是她活該,是她的報應,更因慾望壓抑多年,身下不停,開始大刀闊斧地動起來。
寧珞一邊忍着疼痛,一邊說出剛纔想要說的話:“陸……陸應南,你沒戴……你沒有……安……安全措施。”不自覺中,不知道是否是兩人親密的貼近,讓寧珞又自然而然叫回了他的名字。
話語被撞得支離破碎,陸應南已經適應了感覺,做着充滿慾望的事,卻說着最冷漠的話,嘲笑地問到:“怎麼,我沒嫌你,你還嫌我髒嗎?”
“不……是,會……懷孕的。”寧珞嗚咽道。
陸應南停下動作:“哦,那是你的事情,不關我的事,身爲情人,你應該自己解決這個困擾,而且,說不定你給我生孩子,我會原諒你”話語到了末尾竟如同開了起玩笑一般。
寧珞心裡叫苦不迭,更因陸應南提到孩子二字,心裡大痛。
可還沒多思考要怎麼辦,陸應南又動了起來。
在猛烈地衝撞中,寧珞感覺自己如同暴風驟雨裡的一片樹葉,搖晃沒有着落,而她只能咬緊牙關,承受這一切。
剛纔她覺得陸應南在這方面變得陌生,現在突然想明白是爲什麼了,陸應南對她沒有了以前的溫柔。
曾經每次,即使是在兩人剛嘗禁果,血氣方剛的時日,陸應南對她也是極盡溫柔和體貼,會輕柔地吻遍她的全身,事事以她的感受爲先,而現在,自己如同只是個任人泄憤的布娃娃,戀人和情人終究還是不一樣,戀人是歡愛,情人是隻歡不愛。
痛楚很快就過去了,畢竟沒有人比陸應南更瞭解她的身體。隨即而來的,就是從身體深處傳來的空洞。
這份空洞蔓延到寧珞的每個神經和靈魂的角落,空虛到讓她想抓住什麼東西,她很想回過身抱住陸應南,可是她沒有那個勇氣,她怕看到陸應南嘲諷的面容,更怕他嫌棄地推開她。
這份空洞填滿了她的五臟六腑,讓她想要哭喊出來,把着桌沿的手沒有鬆過。
她想跟陸應南求饒,想要哭泣,喉嚨裡卻只能發出囫圇不清的聲音,繼而被歡愛的動靜掩埋,沉迷情慾的陸應南一無所知。
靈魂的空虛遠比身體的空虛更讓寧珞絕望。愛而不可得的痛苦侵蝕着她的骨血,此刻她和陸應南有着最近的距離,她卻覺得自己從未和他這樣遠過,即使是分別的那三年,也沒有此刻遙遠。
情緒堆砌到極致,爆發開來,寧珞失神的瞬間覺得自己內心深處丟失了什麼東西。
許久之後,回想這天,她才明白,她在那一刻,丟失了自我。
她還深愛着陸應南,而陸應南只不過想報復她,恨她,再不可能迴應她的愛,不平等,不對位的感情,僅以肉體關係維繫,註定,她只能沉淪於此,如同在無邊的黑暗之中,再也看不清自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