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應南正陪着寧珞一一細賞,電話突然響了,來電顯示是喬夢。陸應南微擰,看了看前面對着一張紅木流線桌看得入神的寧珞,想了想,還是走遠些,轉到拐角處按了接通建。
“喂。”音色清冷。
喬夢嬌笑的聲音傳來:“應南,你在哪裡呢?”
“我在一個展覽,有事嗎?”
喬夢聽他語氣有些冷淡,心中不樂,語氣有些撒嬌抱怨:“你那天不是說會多陪我嗎?今天週六,你不會也沒時間吧。”
陸應南拒絕很乾脆:“今天不行,我在朋友的展覽這邊。”
“那我過去找你。”喬夢聽不是在工作立刻提出想過去。
聽此,陸應南眉頭不禁緊鎖,只覺有些頭疼:“我這兩天要跟朋友談事,不方便,下週抽時間陪你。”
喬夢聽陸應南如此回覆,滿是失落:“好吧,那說話算話,你下週可不許整週都和工作談戀愛了。”說來喬夢也算嬌俏豔麗,可陸應南卻一直對她不冷不熱。
而一邊,寧珞自己逛得忘乎所以,直到看到一個展品下,寫着陸應南的名字,心裡驚訝,正想回頭詢問,卻發現陸應南不在這裡。
她往回走了幾步,一眼就在人羣中發現牆角的陸應南,還沒看到拐角他的手拿着手機,就小跑過去,有些激動地說到:“陸應南,那有你的展品!”
展覽里人流不斷,交談聲此起彼伏,寧珞的聲音也不算突兀,可對於電話那頭的喬夢卻聽得一清二楚。
陸應南心下一慌,回頭神色凝重,寧珞纔看見他正在打電話,忙住了嘴。
陸應南又走遠了些,繼續跟喬夢說話。
另一邊的喬夢,只感渾身僵硬,血液倒流回心臟,手心發涼,她絕沒有聽錯,那是寧珞的聲音!讀書時,她就被兩人的恩愛刺痛不知多少次,對寧珞叫陸應南名字那獨特的尾音,熟悉無比,每次聽來都覺得反胃。
“喂,喬夢。”陸應南的聲音讓喬夢迴過神。
喬夢艱難吞嚥幾番,才問出:“應南,剛纔……是誰?”
“朋友。”陸應南面帶冷峻,不加思索地回答到。
“是寧珞嗎?”喬夢的聲音也很不禁提高。
“不是。”又迅速補充到:“怎麼可能。”
兩人這段質問對答語速很快,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陸應南緊緊捏了捏電話,語氣平平無奇:“我這邊還有事,後面再跟你聯繫。”
“好。”喬夢也不再多問。
陸應南掛了電話,就回身找寧珞,一走出來,就看到寧珞沒繼續看展覽,而是乖乖站在原地等他。
剛纔寧珞見不小心打擾到他打電話,神色冷厲,怕他又不高興,不敢亂跑,見他過來,忙有些抱歉說到:“陸總,不好意思,我沒看到你在打電話。”稱呼已謹慎換了回去。
陸應南對她變來變去的叫法也不在意,神色如常:“沒事,你剛纔跟我說什麼。”
寧珞未見他有怒氣,情緒又高了起來:“我剛纔在那邊看到你的作品了。”
陸應南聽此斂了斂眉,之前吳辰確實跟他要過之前他獲獎的一個作品,說是展覽備用,沒想到還真放到這個設計展上來了。
寧珞帶着陸應南過去,欣喜異常:“這是你的設計嗎?”
陸應南聽着她帶着崇拜的語調,按住心中絲絲驕傲和開心,故作高冷點了點頭。
是一盞落地臺燈,美感十足,雖不似人形,卻讓人無端覺得像壁畫裡走出來的江南女子,彷彿有此燈常伴,夜來讀書也會覺得紅袖添香。
寧珞繞着展品,轉了好幾個圈,竟是覺得怎麼也看不夠,要不是不允許拍照,早拿出手機猛拍合影了。
寧珞還是如此,對於陸應南的作品想法,她從來不掩飾自己的欣賞和欽佩,每次都誇張得跟陸應南是她偶像一樣。
陸應南看在眼裡,隨口說到:“你要喜歡,展覽結束,可以搬到竹雅居里去。”
寧珞回頭,喜悅驚喜躍至面容:“可以嗎?”
陸應南看她如少女般的模樣,心情甚好,也笑着點頭給與肯定答覆。
另外一邊,喬夢手心緊握,剛做的美甲,鑲嵌精緻的水鑽陷進肉裡,也不覺得疼。
她能十分肯定是寧珞沒有錯,可是他們兩個爲什麼會在一起,是偶遇還是陸應南帶她去的?寧珞也喚他名字喚得自然。
這從現實情況來想,根本不應該,陸應南絕不會原諒當年之事,愛越深,恨就會越深。
除非是陸應南知道了真相,喬夢心下枉然,當初承諾本就毫無保證,她根本不信任寧珞,所以出了下策,逼寧珞答應演戲,徹底讓陸應南對她死心,可沒想,陸應南現在居然如此輕易就相信原諒了寧珞。
聽上去,兩人並未和好如初,要真和好,陸應南大可和自己分手,但照這情形,既然陸應南知道了真相,和好也只是遲早的事。
喬夢曾親眼見過,陸應南有多愛寧珞,他爲她發狂,爲她折磨自己……想到這,只覺得心中發痛,她對陸應南多年深情不減,卻只能眼真真看着陸應南把所有的愛意都給了另一個女人。
當年的事也算是老天幫忙,讓她獲得那萬分之一都不到的機會,既然如今,她終於得償所願,千方百計讓陸應南和自己交往,她就絕不會放手。
曾經自己除了家庭條件,處處比不過寧珞,現在,寧珞沒有這個能力再和她爭。
喬夢心中有着扭曲的恨意,女人的直覺和敏銳,告訴她,寧珞一定還喜歡陸應南。
冷笑一聲,這麼多年還不死心,我會讓你自己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