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魚終於知道是誰下的避孕藥。
喬小倩!
很好,喬小倩,你的愛情真偉大,你愛情的力量更強大。爲了愛情,你可以心狠手辣。太強大了。
摺好檢測單,莫小魚笑了:“越哥哥慢走。”
“你不起訴她?”慕容越有些焦慮,“小魚,你這藥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沒事。”笑笑地推開慕容越,一直強制把他送進電梯。莫小魚才又回來辦公室。卻發現司徒拓正展開檢測單在看,慌忙奪下來,“司徒拓,我桌子上的東西,你怎麼可以亂動?”
困惑地瞅着莫小魚,司徒拓不明白:“少奶奶,我平時不是都可以拿你桌上的東西看嗎?”
“啊?”莫小魚啞口無言。平時是這樣的,但今天不行。
“這是什麼東西,少奶奶這麼寶貝?”蹙眉,司徒拓一本正經地問。
展開檢測單,上面果然全是醫學名詞,就是最後的中文裁定,也是龍飛鳳舞。莫小魚悄悄長吁一口氣,司徒拓沒看懂就好。
“沒什麼,上班了。”莫小魚笑給司徒拓看,“我正在做銷售策劃。不要打擾我。”
“嗯。”司徒拓向來是個乖保鏢。一聽莫小魚這樣說,趕緊就到一邊兒去了。
司徒拓一走開,莫小魚卻神遊。
她該不該把這檢測結果甩到楚家人面前。
好象不能,現在喬小倩遠在澳大利亞,沒有對證。而且她去過喬小倩房間,萬一被有心人反咬一口,說她故意去喬小倩房間栽贓嫁禍呢?
想得頭昏腦脹,莫小魚最後把檢測結果放進手袋最深的地方。
表面淡淡,但心裡是不一樣了。瞅着楚天瀾,又多了幾分懊惱——都是他惹的禍。如果他不那麼寶貝喬小倩,諒喬小倩再裝十二個狗膽,喬小倩也不敢向她下藥。
惱怒歸惱怒,卻仍然幫他隱瞞行蹤。一天三餐,還得照樣送到三樓休息室。只是不瞅他,不看他,連瞄都不瞄一眼。奇異的是楚天瀾似乎知道她這兩天裝了火藥大炮,也沒有像平時那樣胡攪。
只是,他有時過分深邃的目光讓她猜測好久。
當然,他在書房的時間居多。多到似乎除了一天三餐,其餘時間他都在那裡。
還除了睡覺的時候。
第二天她跑去休息室了,結果第二天起來仍然在他身邊。
第三天,她自個兒收拾了個臥室睡,還上了鎖。然後放心地睡了。結果她卻忘了,主人不止一把鎖。所以,她第二天還在他身邊。
憋屈得想殺人,結果卻是落淚。她如今這樣折騰,卻是放不開而已。她不想他送到楚賢誠那兒挨訓。就是想起喬小倩的避孕藥,她也沒法把他送到楚賢誠面前受罪。
楚賢誠上次上拿木棒,誰知他會再拿什麼對付兒子。
而他吃定她的不忍了。
今天是第六天。
她起來了,他也起來了。他的肩側好得差不多了,而她小產的後遺症也全部消失。只是臉色看起來還是有些蒼白,但那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調理好的事。
“幫我看看。”他主動把肩膀送到她跟前來。
長得像個學者,樣子斯文,可這肩膀卻有些肌肉。不像個書生纔有的肌肉。
心無旁鶩,她瞄瞄:“結痂了。差不多可以了。”
“謝謝寶貝兒!”楚天瀾聲音居然相當輕柔,“寶貝兒這幾天辛苦了。”
說了不許喊寶貝兒,他卻天天都喊,輕輕地喊,好象兩人從來沒分開似的。喊得那麼自然,如果細細品味一番,還能覺得裡面有幾分熱忱……
她別開眸子,拒絕看他黑瞳着閃動的火苗,淡淡地:“我沒什麼,以後別來纏我就行了。”
黑瞳似乎暗上幾分,結果他仍然笑意盈盈:“寶貝兒身子好象也好了……”
“我還沒好。”她警覺地告訴他。
“好了。”他說,擠眉弄眼,別有一番風味,讓人移不開目光,“你前晚就沒用衛生棉了。昨晚已經休息了一個晚上。今晚可以上工……”
她一拳打上他肩膀,紅了眼:“休想碰我!”
“我傷口裂開了。唉喲!”他誇張地喊了起來。
“楚天瀾!”心驚肉跳地回過頭來,卻看到他含笑的面容,不由怒從心生,“你再裝!你再裝我……”“我”了半天,結果卻一個字都沒說上來。莫小魚恨恨地拿起手袋,大步向門外走去。
摸摸肩膀,楚天瀾搖搖頭,上面是真沁出血絲了,他沒騙她。可瞅着她因爲憤怒而變紅的臉兒,他淡淡笑了。自覺套上衣服,跟了出來。
莫小魚走到大廳的時候,楚天瀾也剛好到了大廳。
別人不說,小夢夢就撲過來了:“爸爸抱——”
心兒一下子軟了,莫小魚別開頭,拒絕看父女親熱的鏡頭。這個臭男人,當初用那種方式播種,還這麼不疼夢夢。他心裡都裝了什麼呀,連女兒都這麼淡淡的。
別開頭,卻一眼瞅着了楚天龍。他正用深思的目光看着兩人,似乎有說不完的疑惑。
“喲,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呀?”楚明月也下來了,吃驚極了,“哥,好象從北京到這兒,沒這麼早的飛機嘛!”
“昨晚回來的。”楚天瀾臉不紅心不跳,老神在在,“怎麼,想哥了?”
“啊?”楚明月哈哈笑了,“原來大哥大嫂已經度過一個春宵了啊,難怪大哥這麼意氣風發,那樣子感覺像新郎一樣了。大嫂,你臉紅了。啊呀,大嫂你別瞪我。我哥浪子回頭金不換……”
不等楚明月說完,莫小魚連早餐都不吃了,甩開大門招呼司徒拓。
可是司徒拓不在。
不一會兒,楚天瀾出來了,順手遞給她一個袋子:“這是早餐,我送你上班。我放司徒拓假了。”
“我不上班。我今天休息。”她改變主意,不接他的東西,立即下車。卻忘了他其實還沒上車,她一鑽出來就撞着了他結實的身子,“嗚……”
她鼻子要撞歪了。
揉揉她的鼻子,他心情挺好:“投懷送抱,是要吻麼?”
莫小魚閃電般退回車內。
他笑了,關緊她的車門。坐進駕駛座,黑瞳卻掠過微微的悵然若失。
果然把她送到明月國際珠寶城,還親自送到辦公室。離開時,他黑瞳深幽幾分,摟住她,硬是咬痛她的脣,低低地:“倔丫頭,真磨人。瞧,你老公如今只能望梅止渴了。寶貝兒要是再折磨下去,我得去請偉-哥振男人雄風……”
她一巴掌拍過去:“你再胡說……”
他沒躲。
而是她瞅着他認真的神情,真摯的笑容,那巴掌自動就停在他面門處。
她心裡一酸,落淚了:“楚天瀾,我求你別磨我了。”
他倏地收緊手臂,將她摟入懷中,無視她用力掙扎,吻着她的青絲:“誰在磨誰,以後你會知道。傻丫頭,爲什麼不平靜下來,用心感受我的心?我楚天瀾頂天立地,要去磨人,最少會是慕容越那樣的混帳!”
明明不相信他,結果她卻哭倒在他懷中。
她捶他,罵他,一點兒也不饒他,和着哭腔吼他:“臭男人!壞男人!髒男人……”
她把他推了出去。
然後,喬天鴻來了。
和喬天鴻走在珠寶之間,莫小魚聲音有些哽咽:“喬先生,你們男人到底都在想些什麼?難道換一個女人真的有如換衣服嗎?一份感情,真地都是過眼雲煙?”
喬天鴻站住了,停下來看她,黑瞳中全是憐惜:“小魚,你是在說楚天瀾?”
她點頭:“你沒看過,他瞅着洛美美的時候,那麼疼惜,好象生怕美美受一丁點兒委屈。我看着都心折了,我都不願意恨他了。我不明白,既然這麼疼美美,爲什麼他還可以轉身若無其事地要我去看他的心。我不明白……”
伸出長臂,似要摟住她胳膊,最後楚天鴻輕輕拍拍她肩膀:“小魚爲什麼不直接把這些話說給他聽,問他?”
怔怔地瞅着喬天鴻,莫小魚有好一會兒沒回過神來。
對了,她怎麼不直接問他?
她自己不明白自己爲什麼不問,可喬天鴻瞅着她的神情,卻明白了。搖搖頭,他沒有點破,卻轉而問她:“那麼,他這樣,你能不能做到轉身就走——毫不猶豫地離開他?”
她怔怔地盯着喬天鴻,忽然轉身就走:“喬先生,我多嘴了,我不該和你說這些。”
喬天鴻沒再說話,離開了。
她果然聰明,一點即透。
其實她渴盼的,依然是那份心意。楚天瀾的心意!
只是,她不甘自己還對楚天瀾有這個渴盼。
渾渾噩噩的一天終於過去了。當莫小魚回到楚家,不得不蹬上三樓,不得不站在主臥室的時候。
也聽到他在浴室裡沖水的聲音。
她應該下樓,應該摟着小夢夢睡纔對。可是她挪不動腳步。
楚天瀾的手機響了。
猶豫好一會,莫小魚還是拿起他的手機看了看。只一眼,她瞪大眸子——洛美美的電話?
洛美美在慕容傑那裡一個星期了,原來還在和楚天瀾電話聯繫。
莫小魚按了退出鍵。
可是,纔不到三秒,那鈴聲又響起來了。
真煩!
莫小魚伸手按上退出鍵,把手機投成靜音。
楚天瀾出來了。細心地打理着自己,這個男人很注意細節,每個地方都一絲不苟。
莫小魚動彈不得。
幾乎二十分鐘過去,他纔過來了,溫柔地凝着她。
她默默地迎上他的目光,看到他眸中赤果果的情玉。
放在被子間的手機有些礙事,他要拿開,卻忽然變了臉色:“小魚,你把我手機調成靜音?”
“很重要嗎?”她靜靜地問。
“重要。”楚天瀾黑瞳間犀利幾分,“比什麼都重要……”
他如雄獅一般衝出去。
莫小魚僵硬地坐下,緊緊捏緊了被單。
原來洛美美比什麼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