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橘默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腦子像是要炸開一般。
她第一反應沒睜開眼,而是擡手摁了摁酸脹的太陽穴。
等緩過情緒來的時候,慢慢撐開沉重的眸子,一時怔愣的看着四周的牆壁。
她的手,搭在額頭上,眼眸微微眯起。
她怎麼會在梧桐苑?
她記得昨晚,她跟着寧弋去M酒吧喝酒了,她連續喝了很多杯雞尾酒,之後的事情,因爲喝斷片了,自然不記得了。
她發現自己身處在厲靳廷的牀上,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身上穿着他的白T恤,雙腿之間,有些黏膩泥濘……
她的心,猛然一跳。
難不成,昨晚她喝大了,把厲靳廷給強了?
她立刻坐了起來,抱着腦袋,回憶着昨晚的事情。
可無論怎麼想,也只能想起一些零碎的不重要的線索。
她咬了咬脣,剛想下牀洗漱,便看見右手無名指上,戴着枚鑽戒。
眉心擰起,這枚雪花戒指,不是早就被裴一曼扔到懸崖底下了嗎?
怎麼會,重新出現在她手上?
無數的疑問,在腦子裡炸開。
她連忙下牀去洗漱,洗漱好後,換了一身乾淨衣服,下了樓。
厲靳廷正坐在早餐桌邊,用餐。
週末的早晨,他穿着居家服,看上去比平時要悠閒慵懶。
白橘默下了樓,薛嫂端着早餐往桌邊走,見她起來了,笑着問候:“太太,早啊。”
“早。”
厲靳廷頭也沒擡一下,只淡聲詢問:“酒醒了?”
白橘默嚥了口唾沫,問:“昨晚是你接我回來的?”
男人放下刀叉,終於擡起黑眸,定定瞧着她,“不然你以爲是誰?”
白橘默咬脣,輕飄飄的回了一句,“我會以爲是我點的鴨子送我回來的。”
點鴨子?這女人的意思是,要是昨晚他不去,她後面還會點個鴨子?
“誰給你的膽子?嗯?”
白橘默輕嘆一聲,坐下來若無其事的用餐,“反正我現在和厲先生也沒什麼關係,我點鴨子,應該和厲先生無關吧?”
厲靳廷冷笑一聲,“昨晚誰纏着我,要我疼她,還要我叫她寶寶,白橘默,別告訴我,那不是你。”
轟——
她的小臉一下子漲紅。
她什麼時候這麼會撒嬌了?
還讓他叫她寶寶?
“你、你別亂說,你別以爲你騙我,我就會信!”
男人的黑眸,打量着她,“白橘默,你的酒品,還真是差勁!”
“……”
她心不在焉的咬着吐司,她的酒品,真的有那麼差?
昨晚,她到底把厲靳廷怎麼了?
難不成,她女王攻了?
不至於吧……
厲靳廷那麼強勢的男人,她怎麼女王攻的了?
她喝了口果汁,嚥了嚥唾沫,試探性的問:“我,我昨晚對你做什麼了?”
“親我,摸我,還要把我塞進你身體裡。”男人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
白橘默一口果汁,差點沒噴出來。
“……”
要把他塞進身體裡,什麼鬼?
她有那麼奔放熱情?
“厲靳廷,你以爲你胡說八道我就信?”
“那我幫你回憶下昨晚的情景?”
話落,男人便要起身,白橘默下意識的雙手環抱住了胸口,“那、那就不用了!”
厲靳廷黑眸底,浮現一抹耐人尋味的玩味笑意。
“強了我,就要對我負責。”
咳咳——!
白橘默成功嗆到。
她漲紅着小臉,睜大水眸,不可思議的看着對面優雅用餐的男人,俊臉沉靜,聲音清冷,和往常沒什麼不同。
可他就是這麼心平氣和的,說出了這麼一句厚顏無恥的話來。
哪有男人叫女人負責的?
白橘默咬脣,他想讓她怎麼負責?
“厲靳廷,你太過分了!”
“我怎麼過分,或者你覺得我強了你,那我對你負責,也一樣。”
“……”
這個什麼鬼邏輯,她竟然無言以對。
白橘默伸手便要拔下無名指上的戒指,“我不需要你負責!”
厲靳廷淡漠的看着她,“葉擎已經有女朋友了,而且他女朋友還懷孕了,怎麼,你還想去做他的未婚妻?”
她微微一愣,抿脣道:“就算不做葉擎的未婚妻,我也不想再做你厲靳廷的妻子!”
“是嗎?”
男人滑開手機,打開錄音,裡面斷斷續續的傳來女人的聲音。
“厲靳廷是不是永遠不會愛我了?”
“叫我寶寶。”
……
她的小臉慘白。
“這些都是你昨晚自己說的話,還覺得我在騙你?”
白橘默翕張着脣瓣,“那不過是喝醉說的胡話!你也信?”
“酒後吐真言。”男人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
白橘默一頭黑線,“……你想怎麼樣?”
“既然做不成葉太太,那就做厲太太,白橘默,你賺了。”
白橘默直接將無名指上的戒指摘了下來,放在桌上,“我已經沒有勇氣做厲太太了,誰想做,就去做,厲靳廷,我們已經結束了。”
話落,轉身,直接上了樓。
厲靳廷俊臉黑了下來,黑眸盯着她纖細的背影,冷聲道:“你以爲我在求着你白橘默做厲太太?”
她頓住步子,微微一笑,“當然不是,北城想做厲太太的女人多的是,少我一個不少,不是嗎?”
“白橘默,你這是不識擡舉!”
“我怎麼敢,厲先生。”
她回完這句,便輕甩着長髮,上了樓,姿態瀟灑。
厲靳廷握了握拳頭,這女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教訓一下,還真讓她騎到頭上來了!
……
上了樓的白橘默,趴在大牀上,看着牀頭櫃上擺放着他們曾經的合照。
伸手抓了過來,手指輕輕撫着照片上的厲靳廷。
“想跟我求婚,一點誠意都沒有,你除了會兇巴巴的命令,難道就不會說點好聽的?”
她抱着照片,仰躺在大牀上,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語着道:“靳廷哥哥,我們是不是真的不合適?”
性格不合,八字也不合,總是犯衝。
如果真的結婚了,可能也是一場災難吧,就像四年前那場破敗的婚姻一樣,最後還是以慘淡收場。
所以,爲了減少彼此心裡的傷痕,還是別再來一次了,她玩不起了。
昨晚,在這張大牀上,他們是不是真的做了什麼親密的事情,白橘默已經不想去想了,做了就做了吧,就當她膽小鬼,不敢承認。
一邊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容蘭。
她皺了皺眉頭,大概猜得到,是葉擎讓容蘭打的這通電話。
接起,“喂,媽。”
“橘默啊,葉擎說聯繫不上你,說你和他之間有誤會,你怎麼回事?你不是在醫院照顧葉擎嗎?怎麼又回北城去了?”
容蘭問了一堆問題,白橘默坐在牀上,一時不知從何回答。
“媽,我和葉大哥之間的事情,沒有什麼誤會,我和葉大哥也真的不合適,媽,你就當看了場鬧劇,別再管了。對了,媽,你回比利時了嗎?”
“你這孩子!怎麼就那麼不讓人省心呢?你跟媽說說,是不是你又後悔了?”
“媽,真的不是,就是忽然發現不合適。”
白橘默怕,如果她真的把葉擎有女朋友,而且女朋友還懷孕的事情告訴容蘭,容蘭會不會立刻去找葉擎質問。
最近這些煩心事,已經夠多了,她真的沒精力去解釋。
她不怪葉擎,她本身對葉擎也有愧疚,從頭至尾,她只是拿葉擎當一個擋箭牌,所以,這件事,她真的一點都不怪他。
“媽,我最近可能要在北城逗留一段日子,你好好照顧自己,我會回比利時的。”
容蘭還想再勸說什麼,可白橘默已經掛斷了電話。
白橘默收拾了一下髒衣服,拎着紙袋從臥室裡下來,準備回靜安公寓。
卻在剛下樓時,聽見厲靳廷在打電話。
“你不是喜歡我,想嫁給我?”
那頭的裴一曼,被這突如其來的喜訊,激動的差點說不出話來,“厲,你是說真的嗎?你真的打算跟我訂婚?”
白橘默小臉血色盡褪,蒼白如紙,她站在樓梯上,看着樓下的男人,厲靳廷的黑眸,亦是對着她。
他就那麼凝視着她,握着手機,對電話那頭,一字一句的說:“厲太太這個位置,誰稀罕,我就讓誰坐。”
言外之意是,她白橘默不稀罕,自然有人稀罕厲太太這個頭銜。
她苦笑一聲,垂下水眸,將眼底的情緒斂去隱藏。
她拎着紙袋,走到樓下時,只輕輕跟厲靳廷打了聲招呼,“厲先生,我走了。”
厲靳廷黑眸眯起,沒有阻止她,始終保持沉默。
只是那雙黑眸,被激起盛怒。
餐桌上,那枚她摘下來的snowflake-ring,還靜靜躺着,彷彿被它的主人遺棄……
厲靳廷透過落地窗,盯着那抹漸行漸遠的嬌小身影,打出了一個電話。
“幫我召開媒體會。”
徐錚狐疑的問:“BOSS,是召開什麼媒體會?”
“我的訂婚宴。”
徐錚一個激動,“是和白小姐的訂婚宴嗎?”
“我和裴一曼。”
徐錚嘴角抽了抽:“……”
BOSS這是腦門子抽風?
前幾天才炒了人家魷魚,今天一轉身,要跟人裴總訂婚?
難道是他眼拙,BOSS喜歡的不是白小姐嗎?
“怎麼,有問題?”男人的聲音,冷冽如冰。
徐錚結巴着道:“沒、沒問題……”
厲靳廷掛掉電話,黑眸緊緊眯起——
不決絕,永遠無法將白橘默從龜殼裡拉出來!
他倒是要看看,強行擊碎她的龜殼,她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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