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癡纏過後,第二天一早,霍北寒起身洗澡時,佳沐早就被浴室的嘩嘩水聲給吵醒了,光/裸的纖細小身子窩在柔軟的被子裡,等霍北寒從浴室洗漱出來,她窩在那兒,像是發呆一樣,身子一動也沒動,唯有長長的睫毛輕輕眨動了兩下。
霍北寒長腿邁過去,低頭在她額頭上吻了下,聲音低沉溫柔,“累到了?”
佳沐搖搖頭,黑白分明的水眸轉過來注視着他,“二叔,你馬上就要走了嗎?”
霍北寒怔了下,發出一個“嗯”字。
隨即轉身,去穿衣。
佳沐掀開被子,靈巧的小身子跑下牀,從背後一把抱住霍北寒。
“二叔,你別走了好不好?”
不知爲何,佳沐總有種預感,二叔這次走了,他們就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面了。
這種預感很糟糕,糟糕到她很自私的想讓二叔不要回帝都。
霍北寒低頭看着腰間那兩隻嫩白小手,攥得緊緊,青蔥白一樣的纖細指尖捏成了一個死結般,霍北寒的大手握了握那柔軟的小手,用稍微嚴肅點的聲音道:“童童,聽話。”
“二叔……”佳沐咬了咬脣瓣,終是緋紅着小臉,有些失落的道,“我捨不得你走……”
“我會很快回來。”
佳沐年紀小,心性也和小孩子差不多,仰着小臉問:“真的?”
“嗯。快去牀上,彆着涼。”
佳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身上沒穿衣服,昨晚被二叔給剝光了……
小臉,驀地鮮紅欲滴。
直到霍北寒拉開她的小手,轉身過來時,佳沐羞得無地自容,雙手立刻捂住了小臉,霍北寒玩味的笑了下,彎腰將她打橫抱起,抱到了牀上,扯過被子蓋住。
霍北寒拉開她捂住臉的小手,微微擰眉道:“好了,快穿衣服洗漱,陪我吃個早餐。”
佳沐紅着臉蛋,鑽進了被子裡。
直到霍北寒離開臥室,她才慢吞吞的從被子裡爬出來。
穿好居家服,進了浴室裡,面對着偌大的鏡子,佳沐小臉紅撲撲的,幸福像是要從眼睛裡冒出來一般。
她眼角餘光瞥到脖子上的好幾顆“草莓”,雙手下意識害羞的捂了捂小臉。
……
等佳沐從樓上下來,霍北寒已經坐在餐桌邊用着早餐了。
等她坐下來,只見面前放着一小鍋子不太一樣的東西。
“二叔,這是什麼?”
“孕婦喝的,趁熱喝了。”
佳沐聞了聞那味道,真的談不上好聞,一看黑乎乎的藥汁,大概是中藥之類,一看就很苦的樣子。
“我能不能不喝?”
霍北寒一個嚴肅的眼神睨了她一眼,此時無聲勝有聲,佳沐只好乖乖的一口悶了。
等吃過早餐,佳沐送霍北寒出去時,才發現到了離別時,心裡還是難受。
霍北寒的大手,擱在她腰肢上輕捏了捏,“我走了。”
“二叔。”
佳沐忽然伸手抱住他的脖子,霍北寒僵硬在那兒,許久,伸手緊緊抱住她。
直升飛機已經響起巨大聲響,沈浩已經坐上直升飛機,霍北寒拍了拍佳沐的腰肢,佳沐這才聽話的鬆手。
“二叔,你要早點回來。”
霍北寒頷首,便大步邁向院子裡,坐上了直升機艙裡。
佳沐一直趴在門口,看着那架飛機飛到空中,直到消失不見,她還站在院子裡仰着頭看着天空。
燕嫂取了件風衣出來,見佳沐還站在院子裡,走過來將風衣披在佳沐肩上,“小小姐,深秋早晨最涼,你現在有了身孕,還是快回家吧,否則感冒了不能亂吃藥很受罪的。”
佳沐聽話的點點頭,披着風衣進屋了。
……
三個小時後,霍北寒抵達帝都軍營內。
霍北寒一下飛機,張上尉和安娜早已站在那兒等候多時。
張上尉見到霍北寒,敬了個禮,“首長,帝都中央那邊已經派人過來了。”
“我馬上過去。”
安娜忽然拉住霍北寒的胳膊,霍北寒擰眉,“怎麼?”
“你先去見另一個人吧。”
霍北寒黑眸一深,似是預料到了,可卻還是問:“誰?”
安娜臉色有些凝重,甚至有些難看,“你去見了就知道了。”
霍北寒捏了捏拳頭,直到他走到待客室門口,他站在門外,深吸了一口氣,擡頭便看見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那人似乎聽見了腳步聲,淺笑着轉身看他,四目相對之間,霍北寒眼底震愕、疑惑、驚動……
“你怎麼呆掉了?見到我,你不高興嗎?”
霍北寒眼裡的情緒,已經被那微弱的驚喜所掩蓋,更多的,是震驚。
即使,這個人,昨晚打過電話給他,可如今親眼看見她,除了震愕之外,霍北寒似乎再也沒有其他情緒。
“你真的還活着?”
陸靈微微一笑,“否則呢,昨晚打電話給你的,難不成是我的鬼魂?”
霍北寒微微擰眉,眼底壓抑暗沉,“既然活着,爲什麼這八年來,沒有一點音訊?”
哪怕是報個平安也沒有。
陸靈愧疚低頭,道:“北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根本捨不得離開你,哪怕一秒鐘。可是當年……”
霍北寒直接打斷她的話,聲音聽不出喜怒的問:“當年你究竟發生了什麼?我明明看見你爲了我中了一槍。”
“是,我的確中了一槍,可是那個炸彈並沒有把我炸死,我很幸運的逃過一劫,只是當時……我毀容了,我被人救走後,我醒過來的第一時間就想去見你,可是我卻發現我的臉毀了,我不敢去找你,我怕你嫌棄我,和你在一起,我一直都是自卑的那一個,如果我失去了容貌,我根本不敢站在你身邊,所以當年我狠心的沒把我生還的消息告訴任何一個與你有關的人,這些年來,我在國外一直接受面部恢復手術,八年了,北寒,我終於回來了。”
陸靈雙眼凝望着他,眼淚,掉了下來。
霍北寒的心情很複雜,他說不上高興和喜悅,也談不上對陸靈的這種行爲感覺憤怒。
他抿着薄脣,一字一句的道:“我應該要喜悅,爲你的幸運,不過我現在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明明是一個死了八年之久的人,忽然出現在你面前,告訴你,當初她沒死,只是因爲一些原因所以隱瞞了她的消息,霍北寒說不清這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像是兩個不可能再接觸的人,忽然重逢,因爲中間有太多太多的空白,再重逢的喜悅,早已被蹉跎和沖淡。
霍北寒剛要轉身,陸靈忽然衝上來,一把從後將他抱住。
“北寒!”